第11章、翊坤宫（5）
尧姬妹妹母是谁？栖霞公主哥乏术。
原时空的朱翊钧，这两年里平时每天也要写大字几十个。在虎妈李贵妃的严管之下，受书法修养深厚、欣赏水平颇高的大伴冯保等人熏陶吹捧引导，他对书法也养成了兴趣爱好。原时空朱翊钧不过十岁年纪，就曾被吹捧为书法小有成就。
这年头只要是生长在官宦贵族家庭，男子少不了要与笔墨文书打交道。而只要你动笔，那从小就得用毛笔练书法写大字儿，这是这时代唯一的书写工具。
朱忆君在后世，可以自吹也算写了三十多年毛笔字。早年，她每天都写几十个乃至百多个大字，还参加过学校、区级、市级书法比赛。但那也未必比得上人家这年头随便哪一个读书人，他们可是一写字就用这个。
十岁的朱忆君如果单论书法，倒确实未必比得上十岁的朱翊钧。
当然，这年头读书人用毛笔日常写字，与后世书法爱好者抽时间用毛笔专研书法，那效果也是两回事。
但架不住人家朱翊钧身边法帖多，书法高手多，他个人也有兴趣儿。
原时空的朱翊钧，十岁时书法便称得上略有小成。他的这一爱好，后来是被张居正用一通歪道理给忠臣忠言谏没了。
这辈子张大首辅这万年老白龟转世的天才，如果以后还敢就此事向他这女皇版朱翊钧施展他的妖法，那时一定得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妖孽转世！
朱忆君小时候受老右父亲朱载厚影响，手把手儿教她写、会写、喜写毛笔字。她从柳体、赵体入手，长大后凭个人喜好，专研以秀润见长的董体。
虽然她自己外貌体形并不秀润，字如不如其人两说，但咱内涵秀润总成吧？再说了，咱那体形，秀虽说比较难，润么？也马虎说得过去不是？
朱翊钧这年代的书风，正是赵孟頫赵体字和文征明的书法大行天下这一路数。
至于董体字的发表人董其昌本人么？呵呵，对不住了。
也就正是这两年，这货因为考试时书法不佳，让主考官把他的松江府（上海市中考）第一名成绩划拉下去了。从此他发愤写字专心书法，十几年后，神功大成，独步书坛百多年几百年。再加上后来喜爱书法的康麻子雍四爷父子俩推崇，越发地把董体字抬举上去了。
将来十几年内，孤的御笔一笔笔划拉出紫禁城，划向天下四方。身在功名场内神功初成的董大师，肯定有机会瞻仰到御书圣体字。
那时董其昌该是窃喜他独得御书之神韵犹有过之，还是被好事之人围攻他“专一摹画御笔，其心深不可问”？或被仇家政敌大义凛然面斥“尔这竖子，且看今日之大明朝，究竟谁人之天下”！
唉！默默点个蜡先。
正在家中发愤临帖的董其昌，忽然双手乱抖。几天来自觉写得最好甚至略有感觉，将将要写完的一幅字，刹时被涂抹了一片狼籍。未来的董大师，一下子目瞪口呆，掷笔废然而叹：“真地练不下去了么？”
朱翊钧越写越慢，似乎在用心研究琢磨。冯李两人则越看越喜，很有多年教导有成的自得。
虽然意外来得突然，但侍候辅导太子有力的功劳那是近在眼前，来不及也用不着思考何以如此了。
朱翊钧却想的是另外两个幼妹。
后世史书上的延庆公主朱尧姬，留下来的记录不多。甚至她的生母是谁，也都只能大体猜测。
穿越到这里，从朱翊钧的记忆碎片中，确认了她是朱载垕另一个小老婆英妃魏氏所生之后，朱忆君还曾自得地想，果然还是咱猜的准。
后世的她与老公王希杰曾就此有过小赌。王希杰认为朱尧姬是与虎妈李贵妃同时册封的江贞妃所生，而她则压宝在隆庆四年二月同时册封的六妃，尤其是居六妃之首的魏英妃。
延庆公主是隆庆四年八月生的。朱载垕在她出生半年前册封六妃，显然是已经知道她母亲英妃魏氏这小姑娘怀孕了。如果她是足月生的，魏氏当时就已有三四个月身子了。
朱载垕此前的活下来的五个孩子，全都是虎妈李贵妃一人所出。
唉！高产母鸡中的战斗鸡啊！虎妈出品，必是精品。
弹无虚发，隔年一胎，存活率百分之百。
整个大明朝二三百年，后宫女子数以十万计，她是最高最好记录创造者，其它人望尘莫及。
难怪她后来自信满满地自封九莲菩萨转世下凡一一一尼玛，根本就是族中排行老九，小名莲儿好不？
佛经几万本，菩萨千百位，随便拉一位加持在自己身上，人家真菩萨也只会高兴地帮你作证，绝不会有菩萨会怪罪你，要跳出来指斥你扯谎作假呀！
瞧你这小家子气，没胆色没智慧却要造假的大脑，给自个平白自造起的这土得掉渣名号。要是排行小十六，难道叫十六莲菩萨？
虎妈的肚皮，扛扛的。虎妈的智慧，捉鸡呀。
就是原时空咱家那农妇李爱莲来选，红莲白莲莲花莲池大师菩萨，佛经里头一大堆，选谁也不会选出这哪本佛经里也找不着的九莲菩萨呀。
光从你这排行来看，朱翊钧她姥姥的肚皮那也是扛扛的。难怪她做了咱老朱家的亲戚。你这么能生会养，遗传天生的咱老朱家媳妇啊。
那位净坛侍者的生母，死在白云山高老庄儿子九齿钉耙下的老娘，她这老仙转世的可能性最大！概率超过诸天神佛真君金仙上帝安拉中的任何一位。
魏英妃在隆庆四年同封六妃的时候，已有三四个月身子，已经显怀。那时节，她的肚皮正被确认为是虎妈之外，朱载垕二十年耕耘、到处辛勤播种之下唯一的另一块长出了作物的土地。
难怪朱载垕当时喜出望外，到处搜罗金银珠宝厚赏重赐。弄得朝臣弹章连上，天下臣民怨声载道。
魏英妃那年纪还是小孩子家家呀，渣爹之渣，由此可见。
因为李贵妃能生会养，所生子女也没有一个夭折；魏氏又少不更事，所以，延庆公主打出生，就被抱来养在李贵妃跟前。
唉！谁叫虎妈是奇迹创造者、史无前例呢。
瑞安公主作为李九莲亲生的最小的子女，以后在四姐妹里自然最受宠爱。抱来养在李贵妃名下的延庆公主朱尧姬妹妹，那是没法子去与谁争宠的了。
不过，孤来了！
尧姬妹妹呀！你的生母既然帮孤赢了后世的夫妻赌约，那就让孤觉着她是唯二的真正有缘人（另一个是最近双腿一直在哆嗦，腿骨老是发紧的老赵）。
原时空魏英妃年纪轻轻生下女儿，产后便长期养病。由于母女别离、孤处深宫而心怀抑郁，两三年后她就会死去。
她这命运，孤不会让其继续重现了。有机会，太子哥哥定让你们母女不再咫尺天涯。
强支病体的小少妇英妃魏氏，远远地盯着奶妈手中保母太监环伺的朱尧姬。每天要到她这里来远远探望一下的朱尧姬，忽然不再显出不耐神色。小延庆抬头冲魏氏甜甜一笑，发出咯咯笑声，不停挥舞小手。心怀抑郁的小魏氏刹那间觉得心胸中有股暖流涌过，久积的郁烦一扫而空。
排在那次同封六妃第二位的淑妃小姑娘秦氏，很得朱载垕宠幸。几个月后，到年底她也传了喜报。第二年七月，她也生下了栖霞公主。
这就更进一步地让朱载垕志得意满之余，加快了作死节奏。
也许是看到魏英妃母女分离的苦况，产后身体尚好的小秦氏，就坚决不肯把女儿抱到下凡菩萨这儿亨福了。
唉，虎妈的这朱窝朱圈，那是老朱家子女们的宝地呀。小秦氏你这小女孩升级的小少妇，贪图一时母女天伦乐，几个月后，栖霞妹妹就得夭折。然后，你也没多久就得跟着也去了。
栖霞妹妹呀，你们母女这事儿，太子哥哥倒是有心想帮你们娘俩。但十岁的小人儿，又能做些什么呢？太子哥哥也只能有机会尽力而为吧。
远处宫室暖阁内，小秦氏正听又没领来下个月薪炭的太监宫女们劝解、抱怨。有的说什么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了，不用着急。有的说惜薪司那帮管事们，向来不给好脸子。淑妃小秦氏越听越上火，正要发作。
忽见一旁奶妈子抱着的小栖霞，亮晶晶的大眼不再向说话的那几人扫来看去。襁褓中的她忽然扭动脑袋，没来由地冲着殿阁内空无一人的地儿，甜甜一笑，张嘴呀呀说话。
小秦氏心中一动，那方位冲的是乾清宫方向？：小栖霞这是想念她父皇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