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荣笙刚从戏院里回来,一辆青蓬大马车上,张荣笙正懒洋洋地躺在宽敞的马车厢里,车厢里铺着大红猩猩缎缛,设一炕桌,张荣笙左边搂着小兰右边搂着小梅,与二人调戏正欢,二人一个拿着酒钟不断地为张荣笙斟着酒,一个拿着个削了皮的苹果喂着张荣笙,马车左右两遍各有两名青衫大汉,威风凛凛地随马车走着,微风吹起,掀起他们青褂一角,隐隐闪出一丝寒光,那正是他们腰间别着的尖刀,街道上行人虽多,可张荣笙这马车却自顾自地只走正中央,不管是市井闲汉、运货之人,还是达官贵人、掌柜老板,见了张荣笙的马车驶来,均绕到一边,胆小的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等张荣笙的马车过后,那些扫了几眼的人才小声议论道:“这就是咱们城南这一带的老大张什么生,看他那嚣张样儿,混得比以前的邢豹还大,真是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马车上的这主儿,现在那是邢豹的老大,能不嚣张嘛!手下好几百小弟呢!在我隔壁的王老板干那么小点生意都得给他们月钱,真是没一点王法!”另一个年纪大点的也恨恨不平地说道。
“是笙哥吗?”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隐隐还带着一丝笑意。
“什么人?”张荣笙的一个保 彪大叫道。
“你们还想不想活了?竟敢拦我们笙哥的马车!”另一边的两个保 彪也大叫起来,可却是有了一丝怯意。
里面的小兰小梅二人吓得花容失色,小梅比较机灵连忙探身出去,只瞅了一眼,急忙将帘子又遮住了,脸色惨白道:“笙哥!不好了!有人要打劫我们,外面有二十多名大汉,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太可怕了……”小梅一面说着双手都颤抖起来了,“啪”手里的酒钟竟摔到了地下。
小兰更是离谱,一听小梅如此说,吓得尖叫一声扑到了张荣笙怀里,张荣笙却是镇定自若,自己在道上混的,见过的场面多了,这算什么,再说了自己也都还没见呢,他笑着拍了拍小兰的娇躯道:“别怕别怕,有我呢!你还不知道大哥我的性子嘛,大哥我生来就是喜欢保护弱小,锄强扶弱,他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他们一个也出不了城南!”
对面二十多名大汉,个个虎背熊腰,形色剽悍,手里都提着一尺来长的大砍刀,标准的黑社会打扮,领头是一个大高个,猿臂狼腰,很是槐梧,一脸无赖相,手上却没提家伙,见马车里没人说话,他以为张荣笙被吓破了胆,暗笑一声又叫道:“我说笙大哥,您老平时不是挺潇洒的嘛,怎么现在成了缩头乌龟了,这可不象您的风格啊!”
张荣笙听得这话,一下子从炕上蹦了下来,******,黑社会老大都遇上打劫的了,还有没有天理了!他一掀车帘走了出来,在马车上扫了众人一眼,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似笑非笑道:“你们是谁手底下的?”
这时从旁边转出了张荣笙的四个保 彪,凑到张荣笙跟前道:“笙哥!就是他们想要打劫我们,我去叫豹哥他们!”说完那人转身要走,张荣笙左手向下压了下,示意他不要妄动,这时候人家早有准备,恐怕你连这条街都出不了就得被人家砍死了。
领头那个大高个一见张荣笙坦然出来,言笑自若,对自己众人根本不屑于顾,暗道这人果然好胆量,一抱拳道:“在下吴平柱,乃是三爷派我来请笙哥您走一趟的!”
张荣笙听得他自报家门,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听得希里糊涂的,可他手底下的四个保 彪听得吴平柱的名号,四人身子同时一震,脸色大变,一个离张荣笙近点的保 彪对张荣笙道:“笙哥!这小子就是号称‘城南擎天柱’的吴平柱,也是城南这一带响当当的狠角色!是三爷手底下最厉害的人物了!”
“三爷是个什么人物?我怎么没听说过!”张荣笙问那小子道。
那小子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张荣笙,仿佛自己不认识三爷如同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一般,眼睛眨了眨,确定张荣笙不是在骗自己之后,悄悄道:“三爷是我们城南这一带混的最久的混混头子了,传说他自小便父母双亡,从十几岁时就领一帮小乞丐开始打劫,之后又逐步混成了黑帮老大,早年在城南这一带,三爷的名号那可是最响的,如今都有七十多岁了吧!所以都不大出来走动了,但在这城南一带的黑道头子们要想立棍都必须去拜见三爷,现在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了,三爷在城南这一带的威望极高,他说出的话就象是城南一带黑道上的圣旨一般,只是他都七十多岁了,好多年没见三爷露过面了,不知怎么如今竟忽然又冒出来了……”
张荣笙听这小子说了一通,才对城南黑道又有了深一步的了解,这城南的黑道还真够深的啊!到处都是藏龙卧虎,张荣笙弄明白了这些,从马车上一跃跳了下来,对吴平住亲热地笑道:“原来是吴大哥啊!多日不见你可真是越发地精神了,我说我怎么今天右眼睛老是跳呢,原来竟是要遇您这样的贵人”一面说着他走到了吴平柱身前,亲热地搭住吴平柱的肩膀道:“说句实话,在这城南一带道上混的,我最佩服的莫过于吴大哥您了!”
吴平柱听得差点晕倒,我见你这都是第一次,你又啥时候见到我了?刚刚还是大摇大摆地问我名姓,现在倒好竟开始称兄道弟了,这笙哥的脸皮比传说中的还厚!
“笙哥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小弟我可怎么当得起呀!你手下的小弟象邢豹胡大胖等人随便挑出一个来,那都是城南响当当的大人物,笙哥您真是太抬举我了!”吴平柱冷汗涔涔,连忙回敬道。
“呵呵!柱哥太客气了!我们在道上混的,哪有什么老大小弟之别,全都是兄弟!改天我请柱哥吃茶,柱可一定要给我个面子哦!”张荣笙一面笑说着一面朝回走去。
“一定一定!您慢走……”吴平柱拱手不迭送着张荣笙,眼见张荣笙就要钻进马车了,吴平柱旁边的小弟连忙用手捅了一下吴平柱,吴柱这才恍然大惊,大叫道:“笙哥——”
张荣笙刚上马车,回头道:“怎么?柱哥有事?”
吴平柱很不好意思地蹭到张荣笙跟前,脸上的表情极是古怪,最后咬了咬牙才说道:“笙哥!我们老爷子请您过去吃茶呢!您看是不是……”
“哦!这个啊!我说什么呢……”张荣笙打了个哈哈,装出一个尴尬的表情笑道,旁边的吴平柱也附合着笑了起来。
“可是我今天没空啊!柱哥!您看是不是明天,后天也行!”忽然张荣笙又沉下脸来急问道。
吴平柱长长地哦了一声,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这个……这个碍…”
“好了!柱哥你先考虑着,我有事就先走了,等你考虑好了,再派人来通知我!我一定登门拜访!”说着张荣笙猫腰向车厢里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