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捕快急忙忙地搜找张荣笙等人时,忽然一阵喧闹之声从门外传来,周如海连忙向门外看去,只见众捕快拥来了一名满面威严的大汉,他的打扮与众捕快格外不同,蓝色公服上还绣着几只练雀,头上的带的那个礼帽,无论是红缨还是顶珠都比众捕快鲜艳得多,周如海仔细一瞧,竟然是个阴纹镂花金顶,没想到这人还是个正九品官员,看这衣服打扮,便能知道这人在这里最大无疑了。
果不其然,杨捕头等正在搜查的捕头们看到这人走来,连忙走过去,揖手道:“参见张总捕!”
张总捕扫了他们一眼,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算是给他们还了个礼,然后张公捕大眼一瞪道:“谁是这里的老板?给我站出来!”
周如海听到这个总捕叫自己出来,他心里一惊,连忙扯了一下杨捕头的衣服道:“这个人是谁?”
杨捕头扫了一眼目不邪视的张总捕,也小声道:“这人便是才上任的金陵总捕,以前是陈师爷的学生,后门硬得很呢!这下兄弟我可……”一面说着,杨捕头做出一副为难模样,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周如海。
周如海会意,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暗暗塞到杨捕头手里,小声道:“杨兄可一定要帮帮小弟呀!小弟还想着以后多多孝敬您呢!”
杨捕头收到银子,立刻眉开颜笑,对周如海小声道:“周兄弟放心!我杨某一向最为喜欢兄弟义气!周兄弟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先出去吧!我后自有对策!”
周如海听得杨捕头如此说,心里的石头才落到了地上,缓缓走出来对张总捕笑道:“小可便是这家酒楼的主人!不知张总捕唤小可何事?”
张总捕一脸倨傲之色,轻蔑地扫了周如海一眼,厉声道:“你可知罪?”
周如海惊道:“小民一向奉公守法,合理经营,岂敢做有罪之事!张大人实在是冤枉小民了!”
张总捕不屑地地扫了周如海一眼,哼道:“你勾结黑恶势力,还助其头目等人潜逃!还敢说自己没罪!”
周如海暗叫不妙,正待说话,忽然旁边的杨捕头站了出来,冲周如海喝道:“那张荣笙聚众闹事,挠乱民安,罪大恶极!就算你是慑于他的威胁恐吓,也不能公然让他在你这里饮酒吃喝啊!这样的话,你就算有理也说不清……”
周如海一听杨捕头的话,明摆着是给自己找退路,他连忙装出一副委屈冤枉的模样,对着张总捕作揖不巳道:“小民该死!不该受那张荣笙胁迫,留他在这里饮酒吃喝!可我真的不知道张荣笙他犯了那么大的事啊,否则他就是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绝允他在我这里喝酒作乐!还望张大人恕罪!”
杨捕头见状又道:“算了!你起来吧!我们这位才上任的张总捕乃是出了名的明察秋毫,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次看你是无心之失的份上,就先饶了你这一次!”杨捕头说到最后,又探下身子,用小声却又能让张总捕听到了声音道:“事后!你可得多多感谢我们张总捕才是!”
周如海会意,连忙揖手不迭道:“张总捕明察秋毫,爱民如子,大仁大义,小民来日一定好好感谢张总捕!”
张总捕受了二人一通又一通的马屁,倨傲的肥脸上更显得意之情,他自然也明白二人话里的“感谢”二字是个什么意思,因此略微挤出一个笑脸来,对周如海道:“这次看在你是无心之过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了你!切莫让我发现还有第二次,否则本官自当从严处治!”
接下来周如海又是一通感恩戴谢的长篇马屁,张总捕得了便宜又受了“名声”,自然心情大好,对周如海 便不再加以过问。
最后张总捕等人搜不到张荣笙等人,只好拿了几个倒霉的笙哥会小弟作罢。
此时的张荣笙正带头在地密里摸行,密道里没有一丝亮光,只有在某些地方的透气孔中,能射出一些极其微弱的光线,而且密道里又极为低矮,不过一米来高,将几名身躯魁梧的大汉憋得好不难受,在前面的张荣笙接连碰了好几次龙头,气得连连将挖密道之人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好在后面胡大胖的阵阵惨叫怪吼,让张荣笙心理得了不少安慰——看来自己并不是最惨一个呀!胡大胖那近两米的身高,再加上浑身的肥肉,只能将腰堪堪地弯成九十度,如此狭小的密道里,不挨撞就奇怪了!忽然前方露出一丝蒙蒙的光亮,张荣笙心中大喜,对众人叫道:“大家再忍一忍,我们马上就要到头了!”一面说着他加快速度,向前面冲去。
众人憋足了劲,再往走了一会儿,只见前面的光亮越来越强,渐渐照亮了周围黝黑的洞壁和脚下一些死老鼠的尸体,张荣笙兴奋不巳地大叫道:“******!老子终于要走到头了!兄弟们冲啊!”
众人显得比打败任风雷还要兴奋,个个憋红了脸,喘着粗气跟着张荣笙向前面猛冲过去。胡大胖更是离谱,腰挺得实在酸痛,竟将两只大手挠在了地上,四肢抓地,速度果然比刚刚快了许多。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张荣笙带头冲到了那个不亮处,只见前面已然没了路,那个光亮却是个四方形,张荣笙用手轻叩了一下那个光亮围起的四方形,只听声音空脆,这竟然是块木板,果真是通着上面的。
张荣笙双手用力顶起那块木板,可那块木板只起了一半,便再也推不动了,张荣笙累了一身的臭汗,对后面的邢豹道:“来!小豹子,我们一齐用力!掀开他个****的!”
邢豹早已在后面跃跃欲试了,一听大哥叫自己帮忙,立刻弯腰凑了过去,两只大手顶在木板上对张荣笙道:“好了!笙哥,我们一齐用力吧!”
张荣笙深吸了一口气,道:“一二三!顶!”
“蔼—”随着木板被推开,上面传来了一阵清脆恐惧的尖叫,接着张荣笙感到有一个什么东西从木板上面忽然跳了起来,张荣笙蹭地立了起来,趴在土坑里大喘着气。旁边尘土飞扬,叶屑乱飘。也不知积起了多少年的碎叶,张荣笙扫了下,只见洞穴竟被将近两尺厚的积叶压埋着,难怪自己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也没有推动。
“娘!有鬼啊!”就在张荣笙待在坑里气喘吁吁之时,忽然看到一个惊吓过度的男孩从坑一旁向远处跑去。
张荣笙连忙从坑里跳了出来,只见那小男孩不过十来岁模样,面如敷粉,唇若涂脂,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正扭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等人,双脚不停地向远处急奔着,身上还带着一些刚刚跌倒的尘土。
“这个臭小子!老子怎么说推了半天也推不动呢!原来你小子立在老子头上,别跑!看揍——咦!这位就是令郎吗?”张荣笙满胸怒气,张牙舞爪地追着,忽然看到那男孩竟跑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前,一个身着粗布旗袍的少妇正惊讶地看着张荣笙,那少妇面似中秋之月,眼似漆点,樱口点红,笨重旗袍掩饰下的身姿虽然微微有些发福,却也不乏一些袅纤绰约,反而更给人一种丰满成熟的妩媚韵味。也不知怎么回事,张荣笙看到这女子,脑海里总是闪现日本***里那些寂寞的撩情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