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只能半睁开
柔和的光线射进他的眼中。
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地方，张霖祺感觉右手有一股冷流进入他的血管中，冷流慢慢地握住了心脏。
他又一次睡着了。
第二次醒来时，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手掌像是海绵一样的柔软。
也没有任何光线照射着他。
不过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没有躺着，而是以一种站立的情况苏醒。
背部再也没有撕裂感，也没有饥饿的感觉。
他的记忆也开始慢慢地恢复过来。
“一群外星人装作人类.....说地球上的人类不是人类....”
其实张霖祺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十几年的人生，反正也没有谁把他好好当人的对待过，除了痱子。
到底谁是真正的人类，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像是给他一张毫无意义的宣传单罢了。
四周的黑暗忽然亮了起来。
毫不废话地直接放出了真正人类的纪录片，向他诉说人工智能的历史、与人类的战争.....
“其实说不说服的了他关系并不大吧。”站在屏幕前观察的科隆卡将军对着旁边的民辉博士轻声说道。
“这孩子在地球呆了17年。卡尔斯古估计是把所有人工智能的机器人全部假扮成人，这孩子估计连机器人是什么都没有听过。”余民辉回道。
“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个少年的结果，都会一样吧。”
“你是想说卡尔斯古故意把我们的探测器送回来？收集完他失联后的数据之后，他怎么都得死？”
“至少是在五年前，失联时卡尔斯古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而且说不定，这个计划一开始就失败了...卡尔斯古说不定一直在误导我们。”
“所以你们把他救上来，就是想看看卡尔斯古给你们送了什么东西？”
“....”将军没有说话，目光始终注视着显示屏。点了点头。
“目前来说，在他晕倒时给他全身进行过检查，他身上改装过的仿生机械元件，完全没有多，也没有少。为了防止卡尔斯古替换元件的标识也完好无损。只是他用于远距离通讯的元件失灵了。”
“看来卡尔斯古给了我们个完美的解释。”
“很难说...一开始给这个少年的设定就是伪装成简单没什么用的民用旧人工智能，如果这次的战役，卡尔斯古只是单纯地想保留精锐，淘汰老旧的机器人的话。”
“的确是合情合理的解释.”
“是的...说得通...”
“总之..司令部的高层们会在明天开个会，决定这个少年的去留...在这之前，民辉，收集好资料吧。”
将军扭头慢步走出门外，留下余民辉一人静静地盯着显示屏。
当年，亲手给一个婴儿截肢，换上仿生的机械。血淋淋的过去让他感到痛苦。
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安慰他道，这是大势所迫为了全人类，这个婴儿是克隆人之类的话语...
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在这18年间不断受到拷问。
自己还有人性吗？虽然说明白自己本意不是如此....也知道在这场战争中，不能有丝毫的妇人之仁。
但总觉得他自己内心缺了一大块。
看着屏幕前的少年，他更是惭愧和自责。
纪录片播完了。张霖祺再一次被黑暗掩埋。
张霖祺没有仔细看...
不过面对这么多事实，即使看似毫无意义，张霖祺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了。
悲伤？震惊？
“痱子说不定真的能复活...”
四周忽然亮起了光。都是一个简单的箭头提示，都指向一个方向。
张霖祺站起来，往所有箭头指的地方走去。
唯一没有箭头的一个屏幕墙。
张霖祺试着推了一下。
墙居然整块凹进去了。
然后又升了起来，给出了一个通道。
不过里面还是一片黑不见底的通道。
张霖祺直接走了进去。
忽然他听到轰的一声，感觉地板在运动，他用力地扶着墙壁，以保持自己的平衡。
又走了几步，地板停了。
他也走到尽头了。
只见他眼前的墙壁向上升。
墙壁的背后是一个昏暗灯光的房间，像是为了照顾谁的眼睛。
里面有床，凳子桌子，洗漱的区域。
一个生活措施完备的房间。
“门在哪？”看了一下四周，都是银灰色的金属墙面。
“关犯人的地方？还是说？他们还没证明我是个人的话，就不会让我出去？说起来....我是怎么在一群程序身边生存下来的....刚刚视频里说的人工智能....他们不会识别吗？”
张霖祺越想越觉得事情绝对不简单。
没有人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扔到一群机器人，然后等人回来口述。
“我身体的一部分。也是机器吗？”张霖祺感觉到了不适，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身体...
他选择了妥协..他慢慢地走向了床边，躺下了。“还挺舒服的床...”
他这辈子除了出生还是第一次睡那么软的床垫。
忽然床尾边上的墙壁升了起来。
一个穿着整洁迷彩服的年轻人端着一盘饭菜进来。
放在桌面上。“吃完放着就好了，会有人来收拾的。”
说完转身便要走。
“诶！”张霖祺喝住了他，他觉得说不定一开始凶一些，会对自己有些好处。
“我什么时候能走？”他装着愤怒的声音吼道。
“博士检查完你之后，你就能回大后方了。”
“哪里？”
“负责生活部分的飞船。”年轻人以平缓的语气说道。
张霖祺忽然想起，有提到四艘巨型飞船装着剩余的人类逃生，自己原来也在飞船上。
望向桌上的饭菜。
香气飘来。他没有吃的欲望...反而又因为这些饭想起了什么。
“人工智能们吃的是饭吗？我在月球上吃的.....”
他走到桌子前，小心翼翼的拿起勺子。
盘子里盛着有米饭、肉、菜和番茄酱。
他轻轻地挖起一口饭。
送入嘴中。咬了两口。
“味道和月球上的差不多..”于是他找到凳子坐了下来，疯狂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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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令部高层会议..
“那么请余民辉博士做报告。”
一脸疲惫的余民辉走到了会议桌的最前端。
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位少年的身体情况没有任何问题。参数也一切正常，五年前的失联，极为可能是因为他身体植入的通讯芯片故障导致的。”
他身后的立体投影随着放映出了张霖祺的身体构造简图。
“可以看到，他的右臂，腹部，头部，都有我亲手植入的纳米级别的仿生元件，一个没少一个不多，他的整个右臂是完全人造的。除此之外都是人体结构，昨天测试着给他放真正肉眼才能看到的特殊频率的光线，他能够看到，并且依照指示到达他的房间....除此之外..提取出的存储信息的元件，显示他过去的五年内，都在月球上正常的生活。更重要的是，通过黑入人工智能的网络。卡尔斯古的数据库，极有可能还有一大部分分布在月球的原位置.....”
“博士”与民辉相对着会议桌最中央的位子的一个男人打断了他。
“司令，您说。”
“基本情况我们都知道了，只是这次的信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余民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像是为了别人辩解一样。
不过的确，如果能说服司令，告诉他张霖祺只是莫名其妙地回来了的话，说不定张霖祺就能活着。
“那个少年呢？”
“也没有问题..”民辉的语气变慢了。“但是...和在座各位想的一样。这会不会是场阴谋？实际上这个少年在到达地球后黑入网络得到的信息并不能说明卡尔斯古到底有没有研发新的科技。”
会议室里十分安静，每人的表情都非常明显地写着焦虑
“不过既然诸位，冒险把他给带回来了。不如冒接下来的一次险。假设那位少年被植入了暴露我们坐标的微小元件的话，我们就有机会消灭卡尔斯古秘密的尖锐部队。”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有嘲笑的，有惊讶的。
余民辉停顿了一下，把身后的幻灯片投影换成一个星系的图片
“这个星系未命名，不过曾经是我们的一百多年前祖先考虑过将舰队停靠在这里的地方。它与地球的距离，大约地球最快是跃迁的极限距离加上十分三光年远。不过，我们放弃这个停靠在这个星系的原因还有一点。它的恒星对比其他恒星来说..它很容易引爆。引爆别的恒星至少需要半个恒星那么多质量的核弹。但是，因为它的结构等等因素，引爆这颗只需要它的七千分之一.质量就够了，也就是说需要当量......”
“等等....博士...”司令打断了他的话。“纵使是七千分之一...需要的核弹还是很多吧？”
“准确来说是当量17亿吨TNT的核弹，需要的铀和钚的储量大概是我们在新星球所采集的百分之八十。然后我们还需要在这个恒星的最近的一颗小行星上安装核弹井。”
司令沉默了。
“你要我们用百分之八十的核弹去轰一个可能引来的敌人？”一个穿着整洁的军官质问道。
“我们普通的核弹已经很难发挥价值了，人工智能可以轻易预判和阻击我们的核弹头，况且他们不是普通的敌人...”
“你打算用一艘巨型飞船去冒险吗？”司令忽然反问道。
“是的。卡尔斯古是一个能将拥有十亿军队的人类赶出地球的老狐狸，如果不假戏真做的话，不可能引出他来。”
“那你打算怎么收场？就让一整部巨型飞船陪葬？”
“恒星的爆炸范围预计是生活区飞船跃迁极限范围的两倍，这么高强度的跃迁需要间隔两天，不过在两倍之内，我们可以借用一些比较巨大的行星来做掩体，暂时遮挡超过光速的射线。飞船会完好无损。这些爆炸之后的射线，也会在大概五十三年才能到达地球。不会影响地球生态。”
“还有你的假设是在如果卡尔斯古在那个少年身上动了手脚对吧？如果他是个正常人呢？”
“那我们的预算也仅仅用在转移和制造超级武器上。”
“不，这样做的话还是需要正面战场的配合对吧？必须要让卡尔斯古相信我们露出了破绽。而不是故意的...我们还需要用尽兵力去假装打闪电战？”总司令一下子就把民辉要说的给说出来了。
惊叹之余，民辉说道“对的，怒这种金属给我们带来的正面战场优势就能够在这里体现了。”
“是个很妙的计划。”司令摸着自己的胡茬笑了笑。“不过民辉博士，你有多大的信心？”
“我是军事区的首席科学家。长官！请相信我！”余民辉挺直了腰杆，喊道。
“好！那么投票吧！各位！”司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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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张霖祺房间的门又开了。
一个年轻的士兵走进来说“检查过了，你可以去生活区了。”
与此同时，飞船上民辉博士的实验室。
“余民辉，你确定为了保那个小孩子的命那几百万人去冒险？”将军说的话，没有带半点感情色彩。
“科隆卡，你和我认识多少年了？在那个小孩子的计划开始之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吧？难道你就不相信我？”
“我只是觉得你今年四十多的年纪，如果还抱着能救任何一个有关联的人的想法的话。你迟早会害死更多人。”
“我算的很清楚。”余民辉博士语重心长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