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残阳如血,映照在巍峨雄壮的云台山上,金戈铁马,刀光剑影,喊杀阵阵,一场你死我活的角斗正在激烈进行;血肉横飞,惨叫连连,数百个人影混战在一块......
随着夜幕降临,云台山下的梧桐小镇渐渐亮起了灯光,安静的街道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独自游逛;“哎,今天又要挨饿了,天下怎么会有我这么倒霉的小偷呢,一整天只偷到半个馒头,还是馊的...”少年边走边嘟囔着;突然,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由远而近。少年刚想抬头张望,就被撞了个满怀,伸手一划拉,就势跌倒在墙角;撞他的人浑身是血,低头看他一眼,飞速向前跑去;少年吓得一哆嗦,麻利的翻过墙头,躲了起来,片刻功夫,又有不少人追到,“他在前边,快追...”“放心,他中了我的字母鸳鸯钉,跑不远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哈哈哈,没想到我张衡也有发财的这一天。”,阴暗的角落里,少年哆哆嗦嗦打开手里的百宝囊,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金币、银币、还有一些小玉瓶,还有...咦!这是什么?一个淡蓝色的圆球引起了张衡的兴趣,拿在手里仔细观看,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不管了,收起来再说,张衡把东西全收进百宝囊,小心翼翼从角落里钻出来,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一百多个金币,十多个银币,太激动了,从事扒窃工作三年来一直在温饱线上挣扎,没想到今天一朝翻身成土豪;“我在大路上,捡到一分钱...”一边哼着小曲,张衡走进一家小酒馆;
“来一只烧鸡,一个烧大肠,再来壶好酒”,张衡一拍酒馆的柜台;
“哟,这不是小侠盗张衡么,两个银币,先给钱。”老板看看张衡,撇撇嘴;
“赵老板,你害怕小爷吃霸王餐呀,老财迷,吝啬鬼,记着送个菜呀!”,张衡摸出两个银币扔到柜台上;老板笑眯眯的收起银币,低声说道:“看来小家伙今天是发财了呀,嘿嘿,放心,我给你加菜,你最喜欢的花生米,管饱。”
小酒馆里,张衡大口吃肉,小口喝酒,盘算着以后的计划,盗贼这个职业虽然前途无限,但是明显不适合自己,从业三年来扒窃到手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一枚金币;今天时来运转收入一百多个金币,足够自己买个院子,雇几个丫鬟再娶几房媳妇了;小镇东头的李老头杀猪卖肉一个月赚不到三个金币,还娶了两个小老婆呢;店铺里的伙计累死累活干一个月也就挣五个银币的薪水;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大快朵颐,有生以来第一次痛快的吃喝,有钱的感觉真他奶奶的爽;
“听说没有,黑龙岭发现宝贝了”
“嗯,听说是一条神龙的遗骸。”
“为了那些龙骨,龙珠什么的,都打翻天了,听说死了不少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死的都是那些大家族大门派的精英,听说皇室都派高手参加夺宝了;”
“那是,像咱们云台山上的七星门,虽然实力不弱,可这次连边都沾不上”
“不会吧,自己家门口发现的宝贝,自己沾点光都不行?”
“那可不是,技不如人,只能远远看着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抢夺宝贝”......
邻桌上几个人的议论让张衡羡慕不已,一条龙呀!哪怕只是遗骸,那得值多少钱?可惜自己不是高手,要不然抢上一块龙骨头,这辈子都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打着饱嗝,张衡把吃剩下的半只烧鸡包起来,摇摇晃晃走出酒馆,步履蹒跚的走向自己的小窝;
小镇一间破败的土地庙,张衡醉醺醺的推开庙门,摸着黑走了进去。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张衡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伸手一摸,好像是个人!张衡惊得一骨碌爬起来,酒也醒了大半。摸摸索索找到一盏破油灯,哆哆嗦嗦的点着,张衡就着昏暗的灯光,低头一看,果真有个人,一身都是血,躺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张衡的小心脏“砰砰砰”乱跳;深吸一口气,平稳一下情绪,装着胆子,张衡拿着油灯蹲下去,仔细一看,这不是撞自己的那个人么?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发现自己偷了他的东西,过来讨要?正想着呢,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把张衡吓得往后直退;那个人艰难的看了张衡一眼,用手指指自己的左脚,张衡疑惑不解,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谁?你的脚疼么?”那人困难的张张嘴“东西...鞋子里...送我回...七星...门”,张衡把油灯放下,小心翼翼的脱下那人的鞋子,从里面摸出一块棕黄色的兽皮,折叠的整整齐齐;张衡把兽皮塞到那个人手里,那个人抓着张衡的手:“送...”话没说完,两腿一蹬,绝气身亡,把张衡吓得七魂出窍,噗通就坐到地上了;死了,这辈子哪见过死人呀,还血淋淋的...
好半天,张衡才稳定了心神,哆嗦着手探探那个人的鼻息,确定已经死了,轻轻从那个人手里拽出兽皮,打开一看,一尺见方,裁剪的相当精致,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皮,打磨的薄薄的;上面画着一幅地图;张衡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这个人是谁?根据遗言,他是想让我送他到七星门,这张地图送给我做报酬,七星门离这里八十多里山路呢,就给我一张看不懂的破地图,也太小气了吧!也是,他的东西都被我偷走了,估计就剩下这么张地图了,算了,看在一百多个金币的份上,我就做一次好人吧!”,一个人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张衡花了三个银币雇了一辆马车,本来一个银币就可以了,但是一说拉死人,车夫死活不干,没办法,张衡只有咬着牙加了两个银币;和车夫一起把尸体抬上马车,直奔七星门,张衡一路上都在盘算怎么跟七星门讨要辛苦费,雇马车自己可是出了大价钱...
七星门,在大梁王国也就算个二流门派,山门位于云台山天柱峰,门下弟子三千,在方圆千里也是独领风骚。这次黑龙岭夺宝,大梁王国顶级的世家豪门外围清场,根本不让这些二三流的门派沾边,可是七星门禁不住龙宝的诱惑,还是派遣精英弟子潜了进去,妄想分一杯羹,没想到全军覆没;当代掌门叶寒,元武境顶级高手,在整个星云大陆也算个人物;用过午饭,叶寒召集七星门七位长老正在开会,突然有人来报:“门主,山门外来了一辆马车,说是送孙振师兄的遗体回来。”“什么?”叶寒心头一跳,站起来急急向山门走去,七位长老紧随其后;
“哇,没想到天柱峰的风景这么好,这七星门的山门也太气派了...”张衡一边感叹,一边欣赏;不一会儿,只见八个人飞也似的来到山门,叶寒看了一眼马车,走过去打开车门一看,摆摆手:“来人,抬进去。”,过来两个弟子把尸体抬进七星门;叶寒打量了一下张衡,问道:“是你发现的?”,张衡看看眼前的中年人,俊朗,刚毅,不怒自威,上位者的威严隐藏眉目之间;“不错,是我发现的,他临死前让我送他回七星门。”张衡一边说一边盘算该要多少辛苦费;叶寒眉头一紧:“这么说你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死?”,“是的,不过也就差一口气了”,“你跟我来”,说着叶寒就走进了山门。“不是,你把报酬给我,我还赶着下山呢”张衡急着说;“报酬少不了你的,长老们,带他进来”,叶寒一声令下,一个长老像抓小鸡一样提着张衡,向大殿走去;
七星门的一间密室里,张衡详细地向叶寒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以及事情的经过,当然,自己偷东西那段以及那张兽皮地图是不能说的;叶寒听完之后,叫人安排张衡吃饭,张衡小心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走呀?”,叶寒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不喜欢我们七星门?”“喜欢,太喜欢了,可是我什么时候能下山呀?”叶寒笑笑:“既然喜欢,那就多住几天吧”,不由分说让人把张衡带了出去;
晚上,议事堂,叶寒沉着脸问几位长老:“人回来没有?”“回来了,也查清楚了,这个孩子确实是山下梧桐镇本地人,是个孤儿,平时乞讨为生,在他居住的土地庙也没发现什么,可以肯定孙振是受了重伤之后躲进土地庙避敌,致命伤是一枚子母鸳鸯钉,淬了剧毒。”,叶寒牙关紧咬:“子母鸳鸯钉,唐门,唐天浩”,“这个小乞丐怎么处理?”叶寒想了一下:“我们参与夺宝的事情不能泄露分毫,要不然狐狸没打到还会惹来一身骚,看看情况,不行就把他留下来做个外门弟子吧!”
张衡这几天可是过得逍遥自在,在七星门东逛逛,西遛遛,到点开饭,按时睡觉;可以站到天柱峰顶看日出,还可以在七星湖畔观日落,就是不能出山门;没事的时候还可以观赏七星门弟子们练功,张衡表面上嘻嘻哈哈游山玩水,乐不思蜀,内心却紧张的要命:“怎么回事?把我软禁了,难道他们查出来我偷了东西,不应该呀,东西我全藏在梧桐镇最安全的地方了,神仙也找不到,不行,必须想办法偷偷溜出去。”
几天时间,除了门派禁地,张衡走遍了七星门大大小小的山头、沟谷,也没寻找到可以出去的路。这可把张衡急坏了,整天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思索良久,张衡决定找掌门抗议,大不了辛苦费不要了,限制宝宝人身自由那是非法的;遗憾的是找了两天也没见着该死的掌门;
坐在后山的断星崖上,张衡抓耳挠腮,愁眉不展,忽然看见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外门弟子郑小宝,这段时间一直是郑小宝负责接待张衡,张衡对这个黑脸小胖子还是比较有好感的;郑小宝气喘吁吁的跑到张衡面前:“原来你在这呀,害我找了半天,快走吧,童长老叫你呢!”张衡眼前一亮:“是不是要送我下山?”“不知道,赶快过去吧。”,张衡拍拍屁股,兴高采烈跟着郑小宝后面,心里暗自揣摩:要送我下山了,那辛苦费的问题我是该多要点呢还是该多要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