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跟着来到店外。若这是就这样走进去,那等于是自投罗网。罗莎便留在了外面,她在面包坊斜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面包坊的门口,不放过进出的每一个人,连进去几只苍绳也算在心里。
面包坊外有一个垃圾箱,嗅不可闻,是蚊蝇的天堂。
似乎进出面包坊的苍蝇要比人多一些,罗莎的守候开始变味,起初是盯着人,后来开始数起了苍蝇。最后,数得累了,她就坐在了长椅上睡了过去。当她醒来,天色明显暗了很多,面包坊还是有人进进出去。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误,便冲到了面包坊的门口,扫视了每一个角落,不见潘平与韩晓萌。
罗莎有些懊悔,心情差到了极点。她转身要离开,走出几步远。在来来往往人群的脚下,波斯猫蹲在地上,正盯着她。
罗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从波斯猫头上跨过。
她今天没有穿裙子,所以波斯猫什么风景也没有看到。
“你失误了。”波斯猫跟在她身后。
“我知道。”
“现在是非常时机,你不能再有失误。”
“知道了。”
“下次不要数苍蝇了。”
罗莎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朝前者。
“你可以数数帅哥,那多赏心悦目呀。嚯嚯。”波斯猫开起了玩笑。
罗莎突然转身,一脚踩在了波斯猫的头上,直接将猫头踩成了饼状。
“啊!有人当街虐猫呀。”一个女人大叫一声。
“哪里哪里!”附近好事的路人都围了上来。
罗莎一见不妙,拎起波斯猫的尾巴冲出了即将包围她的人群。
“你什么时候可以学会温柔呢?”波斯猫被罗莎的一只手倒提在半空。
“办不到!”
“那你还能再野蛮点吗?”
“当然可以!”罗莎从一只垃圾桶旁经过,随手将猫丢了进去。
“嚯,快来数苍蝇,这里苍蝇更多!”
夜幕降临。谷雨市的夜生活又开始上演。
万分焦虑的霍甲一路狂奔,不知撞倒了多少路人。他来到了闹市区,沿着昨晚走过的路线,冲进了小弄。
黑暗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正朝这里跑来。
“救命!”传来李婧的声音。
“李婧!”霍甲跑了过去。
“霍甲!”李婧扑到了霍甲的怀里,哭泣起来。
“跟你说了,晚上不要出来的,你还一个人跑出来?”霍甲责备道。
“可是,我想给你买甜品,昨晚没买成,我就想今晚,”
“别说了,快离开这里。”霍甲护着李婧要离开这条令人胆战的小弄。
“刚才有人一直跟着我。”李婧害怕地抽泣起来。
正说着,有人从小弄深处朝他们跑过来。
来者走到了光照处,抬起头,那是一张带有杀气的脸。
“潘平!真的是你!”霍甲叫了起来。
“呵呵,呵呵,”这个潘平笑得很诡秘。
“你不是潘平,你不是,”霍甲还是不敢相信平时那个为人友善的潘平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呵呵,呵呵,”眼前的潘平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双刃刀,步步逼上前。
“你疯了!”霍甲将李婧拉到了身后,作出了防守的姿态,霍甲课外学过散打,而且也曾空手跟拿扫帚的潘平练过,每一次潘平都坚持不到十回就败下阵来。现在潘平虽有一把刀,但霍甲还是有信心制服潘平的。
“呵呵呵。”潘平突然拿刀直刺过来。
霍甲闪身躲开的同时,伸手握拳试图打落他手中的刀,但没有成功。潘平在扑空的情况下,手腕一扭,那刀回砍过来。霍甲轻身跳到一旁,有惊无险的躲过了。
“你个疯子!你是不是中邪了你!”霍甲看了一眼被刀划破的衣衫,“我一直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
“啊呵。我就是我!啊呵。”潘平一如刚才那张面孔着再次朝他们扑来。
“当心!”
潘平的目标转向了李婧,但李婧已经被吓得麻木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刺向自己。
“可恶。”霍甲扑上前,撞在了潘平拿刀的手臂。
两个人先后倒在了地上,霍甲感觉腹部有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伸手一摸,一股热液沾在在手上,有些粘稠。
空气中弥散起了血腥味。
“我,受伤了?”霍甲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视线变得模糊,来自潘平的恐怖笑声也渐渐变得遥远,更让他惶恐的是,双手不自然的哆嗦起来。
“霍甲,”李婧扑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身体呼喊起来。
“我真没用,连这点保护你的本事也没有。”霍甲有气无力地说。
“不,”李婧哭喊起来,“够了。”
“还不够,”霍甲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潘平再次起身,将刀换到了另一只手。
“他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李婧对那个潘平说。
“太不堪一击了,我还想着放点水,让他赢一回呢。”月亮照进小弄,将他们的人影投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潘平的人影开始扭曲,身体缩小,显现出女性的曲线,头上的短发生也长成了长发。
“说好只是把他打晕的。”李婧看着摆脱了潘平形象的幻灭说。
“演戏嘛,要有专业精神。”幻灭把玩着手中的刀。
李婧瞪了她一眼。
“你这什么眼神?你该不会是真喜欢上这个小子了吧?”
李婧又瞪了他一眼。
“完了完了完,这下完了。”幻灭故作惊慌,“让君上猜对了。”
“君上猜对什么了?”
“君上早就看出你有侧隐之心,所以授权给我们,如果有必须,”幻灭举起了手中的刀。
“你敢对我!”李婧大呵一声,抬起手,一道微黄色的光从她手心冒了出来。瞬间展成了一个圆面扑向幻灭,幻灭被撞开几米远,身体一碰到地面就散成了烟雾。
原来是幻影。
“你这一动手,可真要命!”黑暗中起来另一个幻灭,迎向李婧。
“嗖~”一声箭矢声响起。幻灭被打成了烟雾。
“够了。”黑暗中响起了幻灭的高喝声。第三个幻灭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嗖~嗖~嗖~”更多的箭矢从李婧的身后迎向幻灭。“我要去找君上。”
“君上不想见到你。”
“不可能,我是她妹妹!”
“你不是她妹妹,只是她的玩具一只。”
“你们才是她的玩具!”一阵无影箭矢如雨点般从天而降,打散了所有出现在小弄里的幻灭分身。
但更多的幻灭从小弄两头涌向李婧。
“轰隆隆!”震耳的雷声从头顶响起,垂下一道闪电,打中了李婧的身体。
“哦不~”李婧全身冒起了一股烟,身上的衣料瞬间被烧成了焦布条,碎落在地上。她惨叫一声,重重倒在地上,“不是这样的。”她趴在地上,痛苦不已。
“可惜可惜,真可惜。”幻灭走到她面前。在小弄高墙的边缘,露出月亮的一角,月光打在幻灭的背上,一个剪影以居高临下的架势注视着她。
“不应该是这样的。”李婧奄奄一息,微微抬起的头垂了下去。
霍甲从晕迷中苏醒过来。
他看到了再次易容成潘平的幻灭,“是你!”霍甲发现几乎一丝不挂的李婧倒地上,仇恨涌上心头,他想站起身,但身上的血流淌不止。意识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对方脸上那种视杀人如游戏的表情如刀刻般印在他的视线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潘平从噩梦惊醒,坐起在床上,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现在还是凌晨二点多。
悬在头顶的电扇“突突突”地作着单调的旋转运动。
“怎么梦见杀人了呢。”潘平看了看墙上那张动作电影的海报:那是一部有关超级英雄的动作片。潘平没有看过那电影,他只是觉得那海报上的主角挺有型的,就贴在了墙上。
他有些口渴,下了床,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倒了杯冰水。
“咕噜咕噜~”他一口气喝去了一大杯。感觉好了很多。
回到客厅,下弦月的柔光越过窗台照进客厅,撒满了靠近阳台的那一处地板。
地板上有一串沾血的脚印。
潘平走了过去,脚印从阳台延伸到客厅最后进了浴室。浴室灯还亮着。
“有人闯进来了?”潘平身上睡意全无,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浴室外面。侧耳贴在门上倾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什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睡着了?晕倒了?还是死掉了?”潘平小心地推开门,露出一条缝,将眼睛贴在门缝上,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他猛地打开了门,里面真的是什么人也没有。浴室里也没有刚刚被使用的过的迹象。
潘平松了一口气,顺便上了个小解。他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地吓了一大跳:自己全身都沾满了血迹,他低下头,那带血的脚印原来是来自自己的拖鞋。
“这是怎么一回事?”潘平感到了巨大的惶恐。
“难不成刚才我梦游出去杀了人?”他对镜中的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