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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落魄的大风天(2)

“不要被它表面迷惑了。”项天蓝拍了拍潘平的肩膀,“去年那场风暴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一串数字跃入潘平的脑海,一幅幅惨不忍暏的画面浮现在他的眼前,孩童的哭声、女人的叫声回响在他的耳畔。潘平沉默起来。

随着缕缕烟雾的散逸,风兽的体积开始收缩。金色的网突然渗进它的内部,风兽瞬间凝固成了晶体。

左小山在手心展开一道黑色的结界,将风兽的晶体残骸置于结界正中。结界连同晶本缩小成了一个点,左小山握成拳放下了,向大家点了点头。

“啊哈,现在总算结束吧?”潘平呼了一口气。看了看大家。

罗莎没有说话,只是朝建筑工地外面走去。

“我先闪啦。”项天蓝高呼一声,欲升空而去。冷不防被左小山伸出手一把拉了回来。他扑在项天蓝的背上,用手指了指风力减弱大半的天空。

“胖子,我现在没力气带你一程。”

左小山不理会。

“好吧,看在你源核大减的份上,捎你一段。”项天蓝驮着左小山升空而去,他们飞行的高度很低,只够越过建筑工地的围墙。

没飞出多久——“啊!”两个人便因为乏力而坠落在了围墙的外面。

潘平跟着罗莎离开了建筑工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几分钟。潘平便追到罗莎身边。

“你刚才说会对身体有影响,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你感觉不到源核的消耗,但实际上,你的身体已经受到影响了,明天请假休息一天吧。”

“啊哈?”

“如果你坚持回学校,你得做好随时在半路上不省人事的准备,也许你可以在医务室躺个一天。”

“真的假的哦。”

“我提醒过你,到时别怪我说跟你说清楚。”

“那你呢,要是两个人同时请假,会不会被别人怀疑我们,”

罗莎停下脚步,一脸的黑线站在原地。

“哈。哈。”潘平看到她那副表情,知趣地干笑起来。

罗莎继续朝前走去。天空突然又暗了下来,那是大暴雨来临的征兆。

“喂,你往哪走,快下雨了,”见罗莎并没有朝她的住处方向走去,潘平不由心生疑问。

“你没看到上面那一团大乌云吗?”

“正因为是大乌云,更应该回家才对,不然暴雨一下,你就全湿了。”

“你不觉得这乌云来得突然吗?”

“为什么你总喜欢用这种说话方式呢?‘你不觉什么什么什么吗?’我又不像你,从小就跟在一个疯老头身边。不是打怪升级,就是找人做任务!这里是谷雨市,现在是春末夏初的季节,雷雨说下就下,那可没个准。”

罗莎一扭头,加快了脚步。

“我可得先回去了。”潘平正要转向。一道闪电突然从天空垂落下来。

罗莎伸手将他拉了回来,只差一步,潘平就被击中了。

“这,这个,”潘平的头上直冒冷汗。

“如果是自然生成的闪电,你这会儿头发应该全竖起来才对。”罗莎莎将潘平拉到身后,警觉地看着那团乌云。

潘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点静电的感觉也没有。

“谁?找死啦,什么不好玩,玩闪电!”潘平朝天吼道。

罗莎朝他投来一个“你认为呢?”的眼色。

“哗~啪啦!”又一道闪电垂落下来,显然是冲着他们两个人而来的。

“妈呀,救命!”潘平吓得直往罗莎身后躲。

罗莎却显得很镇正,她眼看着那闪电朝她劈来,却没有一点躲开的意思,闪电奔向地面,最后落在了她前方一米开外的地面上。地面被击出一个脸盆般大小的洞,碎石飞溅起来,打在了附近商店的玻璃橱窗。

“哗啦啦~”玻璃碎成无数小片,落得到处都是。几块小石头跳溅着跃过罗莎的头顶,砸在了潘平的头上。

“啊哟~”潘平一声痛叫,干脆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乌云翻滚着,在他们头顶上空徘徊不离,云层中,忽明忽暗,似有一条猛龙在游动。

“咳!”潘平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女孩面如此表现,实在有失性别赋于他的身份,就站了起来。

他站到罗莎一侧,挺直了身体,冲着天空坚起了中指。

“有本事,你再来劈我呀!”

“轰~”一声巨响,乌云翻滚起来,同时垂下来两道闪电。

这回潘平没有躲闪,而是直视着那闪电。闪电的距离越来越近。

“你不想活了!”罗莎上前一把将他推开。

其实潘平本不会被击中,但罗莎的好意出手,反而将他推到了闪电的落点处。

“不要啊!”潘平最后还是没能控制自己,惊叫出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哔咝~”有如电器短路的瞬间,潘平全身冒起了火星,升起一股黑烟,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罗莎不忍心去看他的惨状,闭上了眼睛。

“哈哈。”响起潘平的干笑声。

罗莎小心的睁开眼,看到全身已经焦黑的潘平正双手插腰抬头仰天,他的身上只剩几块破衣还在挂在胸口。

“刚才谁推我的!”潘平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

“你不要命了,去挑衅雷鸣!”

罗莎并不想为自己的过失而道歉。她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潘平的裸体。

“好吧,雷鸣,我记住了。你给我下来,有本事我们单挑!”潘平全然忘了刚刚的遭遇,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还不算是一个魔法术师,他继续向天空喊话。

“雷鸣一向深藏于云中,从不曾露过面,你再喊也没有!”

“我看是胆小吧。”潘平这话说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哗啦~”一道双螺旋的闪电再次落了下来。

潘平及时跳开,站到了罗莎面前。

“魇魔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拿我们寻开心呐!”

罗莎又转了个头,不去看潘平的身体,她的脸有些微红。

“风兽可以通过风来聚拢雷鸣藏身所需的云层,刚才我们将风兽打败了,它的主人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了。”

“原来如此。”潘平恍然大悟,突然又惊吼起来,“你,你,你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他突然扭头瞪着罗莎,脸上是责备的神情,这让罗莎有些压力。

“是,是你自己去招惹的。”

“你,”潘平无话可说,只好收起了那只指责罗莎的手。

雷鸣没再继续攻击他们,慢慢飘向别处。

危机到此结束。

潘平重重地呼出一口带着焦味的气息,让紧崩的神经放下来。一阵轻风吹,不是一般的凉快。潘平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现状。

“你妹呀,我的衣服呢!”他的脸一下子红得跟红烧似的,双手捂住要害,左顾右盼,想找件可以遮体的东西,但四周什么也没有。

又是一股风,吹来一张体育报纸,正好飘到了他的脚下,潘平二话不说,拾起围在腰间。

报纸上大标题正好处在他要害的部位,“(市队A组赛全部)保持零射(门纪录)”四个大黑字赫然在目。

罗莎瞟了一脸,脸更红了。

“你,不会换张报纸。”她有些尴尬。

“这不挺好~晕~这太捉弄人了吧~”潘平看到了那标题后,欲哭无泪。

“我、先走了!”不远处有几个人正朝这里走来,这让罗莎觉得留在潘平身边有些难堪,便想赶紧从他身边离开。

“那我怎么办?”潘平跟在罗莎身后。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想办法。别跟着我。”

“不要这样子啦,我回家要经过市区,那里人更多,我会死得很惨的啦!”潘平哭丧着脸。

附近几个居民看到他们两个,都以为潘平想对罗莎图谋不轨,有正义感的人开始拿起了一切可以当武器的工具,作好了随时惩治潘平这一看似变态的行为。

“不要丢下我呀,我会被人群殴死在这里的。”

潘平这个样子让罗莎有些心软下来。

“好吧,先去我那里找块布给你。”

“布?有裤子不?”

“没有,我只有裙子。”

“你骗人,你身上穿的不就是,”

“变态!”

几个巴掌声响彻在路的上空。

人群将这罗莎这一行动当成了一种号角。

“快来抓变态狂呀!”有大叔高喊一声,举起了手中的拖把。其他人纷纷响应。声讨声响成一片。

“你妹呀,谁是变态了,哥刚拯救了这个世界!”潘平吼叫起来。

可人们并不理会潘平的解释。

“跟我来!”罗莎也不想去向他们理解,只是跑步着赶路。

“你,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潘平跟在她身后,飙起了眼泪。

“快把那变态的拦住,让姑娘先逃。”

“逃你妹呀,她跟我是一伙的!”

没有人把他的话当回事。

罗莎有种幸灾乐祸的成就感。这在她看来,适应的对潘平进行惩罚,正好可以让他少做一些被自己误解的行动来。

潘平看到一个大妈级人物正单脚跳向潘平,手中的那副合金拐杖高高举起。

“你妹呀,这会死人的,大妈!”

罗莎拉起了潘平的手,朝前跑去。

忐忑不安的潘平跟着罗莎进了小区,几个居民聚在小公园里正聊着天,见罗莎身后跟着一个全身焦黑,走路蹑手蹑脚的“怪物”,便都凑上前,看得仔细。

“你看这猴子,真可怜,连尾巴也没有。”有个老眼昏花的老太太看着潘平的屁股,叹息道。

“你妹呀!谁是猴子啦?”潘平吼道。

“啊呀啊呀,老头子,你快来看呐,这猴子还会说人话呐,真神了!”

“你妹呀,我不是猴子!”潘平一急,腰间的报纸落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老头弯下腰凑上前看了一眼。

“哦,原来还是个公猴!”

“公你妹呀!我不想活了!”潘平将头直往树上撞。落下一只鸟蛋,砸在了他的要害处。

“嚯,蛋碎了。”

“啊~~杀了我吧!”潘平开始拿头朝墙上撞去。

“不好意思,我家猴子太顽皮!”罗莎有气无力地向他们解释了一句,将潘平硬生生的拖走了。

“连你也说猴子,让我去死吧~呜~”潘平泪流成河,彻底崩溃,他全身崩直,与地面成45度,一只手被罗莎像拖行李箱似的抓着上了楼去。

罗莎独自租一套单身公寓。一居室并不算大,但功能齐全,完全够罗莎一个人住。

这是潘平头一次来罗莎的住处。

“哇,你家还挺自在的嘛!”潘平打量着客厅,一时将自己的状况给忘了。

他将目光落在上靠近阳台的晾衣架上,上面挂着两件罗莎莎的贴身衣物。

白色的,黑色的,蓝色的。但让潘平全身热血沸腾的,还是那几件粉色的衣物,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向那边。

“你干什么!”罗莎见潘平那一脸诡异的表情,羞怒地吼了一声。她一拳将潘平打趴在地了地上。

潘平这才从迷失当中清醒过来,他正要站起身,罗莎上前一脚又将他踩趴了下去。

“让你看,让你看!”

“救命~放我回去!”潘平如同一只青蛙,扑在地上求饶。

几个回合的惩罚,潘平终于脱离了罗莎的暴力。此时的他已是奄奄一息。

“给,先将就着穿。”

罗莎扔给他一条男式的运动裤。

“啊哈,你还有男生的裤子,太好了。”潘平刚说出口,马上后悔了,如果罗莎的视线是实弹武器,此时的潘平的身上应该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啊哈,当我没说。”潘平尴尬一笑,转身想找个地方穿裤子。

“你先洗洗吧。”

“哦~”

浴室中,篷头喷出的热水,温柔地淋在潘平身上,冲洗着他的皮肤, 不一会儿,浴室就弥漫起了湿热的水汽。

潘平将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心情舒畅很多。没有多余的毛巾可以擦干身体,潘平只好用纸巾来代替。

一张,二张,三张......新拆开纸巾很快就只剩下了半包。

他看到浴室的角落有一盆浸泡在水中的衣物。

“噗,”是上周罗莎受伤那晚所穿过的那一身衣物。最上面是一双长袜子,粉色的衣料撞击着他的眼球。

潘平做梦都没有想过,他身为一个男生,却站在女生的浴室里,没有上厕所的冲动,却用去了很多纸巾,这个情况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又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呢。

“潘平,算我错看你了,我们绝交!”那是韩晓萌的声音。

“兄弟,你已经升级为大师了,请收小弟为徒,教教我怎样才能混进女生的浴室吧!”那是霍甲的声音。

“潘平同学,罗莎同学,你们这很过份的哦,你们还是在校的未成年人哦,怎么能做出这种成年人的事呢,你看,都一个月大了,你们现在被开除了哦!”那是班主任的声音。

“什么,一个月!”潘平陷入幻想当中不能自拔,一时喊出声来。他猛然被自己的声音吓醒,连忙穿上裤子与外衣,逃出了浴室。

罗莎正瞪起双眼,手中的水果刀像是为他而准备的。

“啊,我说什么来着?”

“你,你,”罗莎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手中的水果刀闪着寒光。

“我什么也没有碰,什么多余的事也没有做。”

“那么你是如何知道洗衣盆下面的衣服是一个月前的!”

“什么?一个月的衣服?”潘平只看到表面那几件,并不知道那脸盆底下下还有其它更早的衣服。

“啊,不打自招了吧。”

“你终于承认了?”

“我说的是你,不打自招!”

“??”

“我怎么知道那里还有你一个月前留下来的衣服没有洗。哈哈,我只是随口乱说了一句话,你就自己招了。啊哈!”潘平作出了胜利的手势。

“你变态!”

“你~”

“变态!快滚出去!”

潘平被罗莎举着菜刀在厅室里跑了数十圈,两个累得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我,我错了还不行。”潘平开始求饶。

“你就是变态!”

潘平休息了一会儿,随手伸入裤袋,里面塞着一块柔软的布料。

“有没有搞错,把内裤放口袋里!”潘平刚拉出一个角,瞟了一眼,就想要塞回去,但罗莎早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这真的不是我放的!”潘平逃向门口,同时为自己申辩。

罗莎冲进了厨房。传来刀具碰撞声

“不好她要拿菜刀了”潘平刚一转身,一口铁锅飞了过来,扣在了他的脸。

“当!”

潘平只觉两眼一黑,脚下有一种腾云驾雾的飘逸感。他如芭蕾演员转了个身,出了门,又是两圈半的转身,脚下踩了个空,他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从屋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吼声:“变态!”

“这裤子的前主人才变态呢!”

潘平极其悲惨的逃离开了小区。

乌云散去了不少,夕阳照亮西边半个天空,海浪状的彩云铺展开来,如一幅色度饱满的壁画。

潘平走在流经市区的河岸边。投在地上的阴影被拉伸跨过路的两端。

“沙,沙沙。”

河面泛起金黄的水纹,微风吹拂着岸上的花草。

潘平抬起头,看着几只鸟掠过天空,飞行在楼宇之间。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拜访女生住处的情景!”潘平不甘心地说。

迎面走来一只黑猫。在潘平面前停了下来。

“啊哈,连你也想笑话我是不?”潘平看到那张猫说。

“喵,喵喵。”

“嗨嗨,知道了,潘平将手伸进口袋,他忘了把那条内裤还给罗莎。

“啊!!”

“喵!”黑猫也跟着翘起尾巴,咧着嘴,瞪大了眼睛。

“怎么办?怎么办?”潘平像是拿着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惊恐不已,他一把塞了回去,又四下张望,好在路过的那些人都没有发现他手中的东西,他这才镇定下来。

“喵!”黑猫看着他,迟迟没有离开。

“你喜欢吗?喜欢就送你得了。”

黑猫摇了摇头。

“唉。”潘平叹了口气。

“喵~”黑猫也叹了口气。

“要是罗莎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韩晓萌,那我一世英明就毁于一旦了。”

“喵喵。”

“说了你也听不懂。我先回家吧,这身衣服让我不舒服!”潘平离开了,那只黑猫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

“嚯嚯!”波斯猫发着怪声从路的对面蹦跳着跑到了黑猫面前。

“喵。喵”黑猫盯着它摇了摇尾巴。

“你想说什么?”波斯猫开口道。

金色夕阳照耀之下,黑猫的剪影渐渐变成了一个人形的剪影,那人抬起一只手,作了一个撩拨长发的动作。

“你想听什么?”司徒骅一身黑色职业女装的形象出现在白猫面前。

“那得看你能点说什么了。”波斯猫打量着司徒骅身上的短裙。

“啊呀呀,说点什么好呢?”司徒骅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白猫走到她的脚下,抬起头。

“啪!”司徒骅一脚将猫头踩在了脚下,猫头被那司徒骅脚上的高跟鞋脚后跟戳了一个洞。

“啊呀呀,你也真是的~”

波斯猫散成雾状飘向一旁,重新凝结成形。

“对了,我想起来了哦,”司徒骅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

“嘟~”一辆大货车鸣着刺耳的喇叭从他们身边经过。

货车一闪而过,也就一秒钟的时间,而司徒骅与波斯猫就在这一秒里同时消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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