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罗莎!”潘平习惯性地冲她挥挥手,但罗莎并没有听到,她一副生气地表情,将一只白色的波斯猫扔了出来。
“别让我再看见你!色老头!”罗莎冲着还在半空中作自由落体的波斯猫吼道,然后粗暴地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
这波斯猫,它该不会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潘平看着那波斯猫在空中解体成一团白烟,又在飘落至地上后重新凝成猫形。
“想来这个范老伯的色性是由来已久了呐!”潘平苦笑道。
那只猫转头盯了潘平一眼,只顾自己走开了。
潘平紧跟其后,两者绕着小高楼的外墙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搞什么?”潘平看着波斯猫说,他发现这小高楼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之前光秃秃的墙面上,现在爬满了茂盛的爬山虎藤蔓,那些藤蔓都伸到了三楼的窗台上,这种生长程度通常需要一个夏天的时间来完成。
“啊哈,这是意识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潘平告诉自己。
“不要!”罗莎的惊叫声从屋里传来。波斯猫跳上高墙,进了院内,潘平推了推铁门,门开了。他跟着波斯猫冲进大门,直接来到了三楼走廊。
走廊的尽头,房门虚掩着,几件生活用品散落在门口。
潘平感觉里面有事发生,便冲了进去。在他推门进去的同时,一道耀眼的白光扑面而来,潘平连忙用手一挡。
白光暗淡下去。潘平又到了另一个场景。一个座小山的顶端。
“她就在这附近。”波斯猫出现在潘平的脚下。
“你,是对我说吗?”
“当然了。”
“哦,终于有个能说话的东西了。”
“我是范老头子,不是东西。”
“啊,你本来就不是东西。”
“你看到这只猫是我本人在这个意识世界里的投影,跟你一样!”
“你是猫,我是人。”
“你是兔子!自己找镜子看。”白猫丢在潘平脚下丢了一面镜子。
潘平低头一看。
“你妹呀,我怎么变成灰兔了!”潘平难认接受自己所看到。他伸出双手,在眼睛看来,手还是人的手,但通过镜子,他看到了的却是兔子的一对前肢。
“不要被自己的眼睛所迷惑了,这里是意识世界,投影随时会曲解你的主观思想。”
“不带你们这么搞的,什么不好投影,我怎么可能是灰兔子呢。”
波斯猫没有听潘平抱怨下去,而是飞扑着冲下山坡。
“喂,等等我,”潘平叫喊着也跟着冲下山,他忘了自己的身体是兔子,一个纵跳,身体飞离了山坡。
“飞翔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潘平有些沉醉其中。但问题又出现了,他跳得太远,下落时,受一股气流的影响,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他后背着地落在了山坡上,然后像山石一样滚落下来。
身体完全失控,如正在坠入山崖的汽车。潘平不停地倒翻滚,头晕目眩。
“啪~哗~”他感觉自己掉进了水中。可是他张大了嘴巴,也没有一滴水流入口中。
他划动着手脚,但身体一直在下沉。
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这是两格世界之间的边界之河。河底会有什么呢?
潘平感觉到了疲惫,他想休息一下,于是闭上眼睛。不行,不能这样睡下去。但闭上的眼睛却睁不开。
身体继续下沉。有人在他耳边放声大笑,笑声越来越大。
潘平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他趴在一间封闭的的只有十平米不到的囚室里。地面又硬又冷,除了四面的高墙,什么摆设也没有,一道渗白的亮光从天花板的小天窗上斜投下来。
“哈哈哈,”角落的阴暗处传来了笑声,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你是谁?”潘平看着那阴暗处的人影,问道。
“我是谁?”对方停止了笑声,用疑惑的语气反问。
潘平听出了听那是罗莎的声音,顿时放松下来。
“你是记忆还是?”潘平想确认对方的身份。
难道除了他跟范老伯,还有第三个人也潜到了罗莎的意识世界里?没听范老伯提过呀。
“对呀,我是谁?这个问题真够白痴的,哈哈。”对方又大笑起来,她站起身走到了光亮处。潘平只看了一眼,就将头转了过去。
“你,你先找件衣服穿。”他的脸红了起来。
“你不是也什么都没穿吗?”对方将头伸过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
“我,”潘平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全不见了,“天呐!”他伸手挡住了关键部位,转过身,不去看罗莎。
“你是带我离开这里的吗?”罗莎的手指拂过潘平的裸背,这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你受伤了,所以我们就,”潘平想起了范老伯进来前还没告诉他具体要做什么。
“哦,那就带我离开这里吧。”罗莎从身后抱住了潘平,贴着他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
“我,”潘平感觉自己有些生理反应,便将罗莎推开,闪到一边,“你是谁?”
“我是罗莎呀,还能有谁。”
“不可能。”
“潘平。”范老伯的声音突然传入潘平的耳朵,潘平四下张望,但没看到范老伯的人影。
“无论你看到的是谁,不要相信她说的话。”
“啊”潘平又环顾四周,“你在哪?”
“先别管我在哪,你听好了,我们时间不多了,我无法进来找你,只能靠你了。”
“什么情况!”
“你看到那束从上空照下来的亮光没有,当那亮光与地面垂直时,”
潘平这才发现那道亮光一直是在朝室内中央位置移动。此时都已与地面呈70度角了。
“你得通过那束光离开那里,记住,不能让她逃出这间囚室。”
“你妹呀!这叫什么逃生之路”潘平有些抓狂,“谁想出来!”
“我能说的就这些了,祝你好运。”
“祝你妹的好运,你这是明摆着坑害我嘛!”潘平朝着头顶的天窗挥拳抗议。
光束几乎与地面垂直。一股轻风涌入了囚室。
“你想走?这可不容易哦。”对方嗤笑起来,全然没有一点的羞耻感。她走向光束,不等碰到那光束,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来。身体重重摔在了墙角处。
潘平记住了范老伯的话,谨慎地接近那光束。光束没有排斥他,潘平便放下心来站到了光束中间。
“你真觉得那个姓范的老头是好人吗?”对方露出凶狠的表情,“他把我困在这里,只是想更好的利用我们。”
“??”
“别被他伪善的表面蒙骗了,他是大魔头。”
“什么?”
“他们都害怕我们,所以才把我关在这里。他们自称是正义,其实比谁都不讲正义。”
“??”
“只要有一天,让我从这里离开了,我一定要找他们算帐,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哈哈哈哈”对方狂笑起来,刚贴墙站起的身体又滑坐在了地上。
“你走吧,好好跟外面的她说一句,等着我,一旦我们联手,这个世界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方。哈哈哈。”
潘平并不能理解她所说的话,只能大致猜测出她还有一个同伴。
但是让潘平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被单独囚禁在这里。如果这一切都是记忆,那她是如何与自己沟通的呢?
突然,潘平想到了一个理论,有关三种人格的说法,本我,自我,超我。如果说平时他所接触的那个罗莎是自我,那么,眼下这个,就是本我,本我总是很原始的人格,是不加掩饰的欲望。如此一来,这么就说得通了。
涌入囚室的风开始变强,一股升力凝聚在光束四周。
“可恶,骗子,让我离开这里!”
对方又开始叫嚷起来,她再次冲向潘平,但还是被反弹撞了回去。
潘平的身体随着盘据在光束之中的升力开始上升,双脚离开地面,有种解脱的轻松。
突然,潘平感觉脚上有一股钻心的刺痛感。
对方竟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脚,想要把他拉回去。
“这下糟了!”潘平紧记范老伯的话,犹豫片刻。
“我一向鄙视打女人的行为,今天,”潘平一咬牙,用另一只脚狠踩那只手。
“你们等着,我会出去的!”对方吼叫着,松开了手。
升力渐渐增强,潘平加速上升。
在他脱身离开囚室瞬间,还没来得及目睹外面的一切,一道白光打在他的脸上。
“啊,谁呀,谁扔的闪光弹!”潘平喊道。
白光迅速减弱到可以被眼睛接受的亮度。潘平慢慢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开始清晰,一具少女的洁白身体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丝不挂的罗莎,她刚坐起在桌上。
“哦,太好了,你可算是,”
“啪”一个耳光响起,疼痛感迟滞了几秒,才传递到潘平的大脑神经。
“啊,好痛呀。”痛感反馈的也有些缓慢,但潘平还是叫喊起来。
他见自己依然坐在圆桌边上,那只手按在罗莎莎的胸部的手被罗莎抓在手。
罗莎莎用力一咬,眼眶中是两团燃烧的怒火。
“我,”潘平强忍着不叫喊起来,眼角挤出两行痛苦的泪水。这是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有来自被咬的那只手的痛苦,有来自想说又不知如何说起的无辜,也有看到罗莎安然无事的欣慰、还有她那暴露在自己眼前、距离如此之近的裸体的兴奋。
“啪!”潘平又挨了一个巴掌。
眼泪连同嘴角的唾液一起飞了起来。这一双印在脸上的红手印,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