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在地球那一边,应是兜售粽叶、艾蒿的小贩挨家走户地吆喝的时候,苋菜猩红、蒜洁白、米粒发亮组合出惬意形态。而我却躺在地球这边医院特殊保护的病房里。打过针后,头还是剧痛。
得耐心,等警方核实我的身份,确认与劫持案无关后才可能被放。哪儿都去不了,我只能在这八平方不到的房间里,屋顶窗子倾斜,茶色,看不见树,听不到鸟声,甚至天空的颜色也是棕蓝,像暴风雨的云层。这不就是十足的囚室吗?报纸送了进来,护士端着的托盘里有一杯牛奶、两个半生半熟的鸡蛋、两片面包。护士不说话,我即便问她也等于白搭。
有报纸就不错。我坐了起来。肚子不饿,但还是取过牛奶喝了一口。
《欧洲快讯》加框的头版消息,原来昨天劫持行动是东欧左翼社会党LESP所为,想释放在东欧各首都关着的领袖们,几乎全部的中央委员。这些LESP也太天真。捷克政府怎么有权力放人,他们根本不敢答应。恐怖活动浪潮已来过几次,都被镇压下去了。最近只是点小余波。东方财团再次向捷克政府提出抗议、施加压力,要求保持社会稳定。东方财团并且提供了最先进的防暴武器神经振荡器,这种新式武器可致人昏迷不醒,最高频率时,可把人变成植物人。昨天是第一次投入使用,效力跟电脑模拟的完全一致。
我胃里的牛奶返回了嘴里,好酸!我吐在了垃圾桶里。眼睛紧追着新闻:恐怖分子被击毙多人,头目阿历克斯受伤在押。旁边登的照片果然是那位侍者。奇怪,没提到华信公司副总裁张俊。
正在纳闷之际,两名警察一前一后走进来,说,“小姐,你中午就可出院了。”他们拿出一页纸,让我在文件上签上名字。
我知道我没事了。
大红鼻子的警察似乎是为了让我的脸色好看一点,说:“没
想到,小姐是花老板的客人。”我说:“我的字已签完了。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没有。有得罪之处,请小姐多多谅解。”这家伙说了一句中文“再见”。一律平声,听来怪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