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楠看着躺下的呼延瑞被上来的两个雇佣兵用黑布套住,拉着纽带就拖下了台阶。这个不久前还精力旺盛的壮士怕是要被残酷地脱去分尸场了。败者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任楠看见丁景带着他的手下来到台前,喜笑颜开。奸商的嘴脸暴露无遗,他们是来给任楠接风的。而任楠在乎的只是数着自己赢了第一场。
顶层看席之中,装点豪华的贵宾厅里只有一个人在安静地注视着下方的比赛。此人头戴恶虎面具,身穿上好珍丝绸缎,腰系檀香玉带,气质高贵不俗。
只见他轻轻拍了下双手,身后就多了数十位身着蒙面黑衣之人,一众黑衣人单膝跪拜在那人身后,充满谦恭和恐惧。他们从天而降,似乎早就藏身于天花板内,暗中保护他们的主人。
“给我探明他的底细,做得要不留痕迹。”主子风轻云淡地下达了命令,说话时目光死死盯着下方浑然不觉的任楠。
任楠在竞技场内没有多作停留,在混乱的地下集市留久了难免会遇到许多麻烦。况且他还要赶在天明前回到武馆,不然村长就要问东问西了。
任楠骑上白马,风驰电掣地飞奔回客栈。天阶夜凉,身后月光,星光,流萤交映的树荫下,一片薄叶无声无息地飘落。薄叶上倒映着一闪而过的光影……
黑魁魁的远山,阴沉沉的大地,未知的黑暗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徐徐夜风吹着未眠的姻蛔,蟋蟀发出聒噪的声音,更显宁静。而在这片聒噪中隐隐发觉有股不和谐的声音。
任楠心神集中,丹田之气涌向泥丸宫中,通感万物搜寻着身后的身影,一个、两个……一共有八个人。这八人轻功都极为了得,速度极快并且悄无声息地在房顶间飞跃跑动,甚至紧跟着自己快马的节奏跑了数公里才被发觉。
任楠改变了方向,往西城门奔去,黑暗形成了一座无形的监狱,禁锢了大地的一切,任楠只能凭借通感感知着地面的道路。在一栋栋狭小房屋的间隙疾驰。
月光从浮云中吐出了光辉。昏沉的大地有了一丝黯淡的光芒,蛮城西城门边奔驰的骏马上却是空无一人。树叶在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一两声狗吠,格外清晰……
任楠站在飞檐之上望着身后的群狼。甩出长剑,使出一招秋水无痕,黑暗中传出剑刃摩擦的清脆声响。剑柄回旋手中,任楠警惕地感知着黑暗中的动静。一呼一吸都变得格外小心,“你们是什么人?”
袖箭在高速旋转下滑破空气,锋利的箭锋闪着圆润的光芒直奔任楠胸口。高速运动着的袖箭即使在通感万物之下依旧只捕捉到一个残影,任楠用剑挡在胸口,强大的动力将任楠身躯震得飞起。
任楠在空中无处借力,狠狠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血气翻滚,吐出了口鲜血。
轻微地夜风在四面流动,八个隐藏着的敌人从四面而来,悄无声息地靠近着这个待宰的羔羊。他们的通感的能力仿佛比任楠更强,在漆黑一片的深巷中聆听着心脏的跳动的位置。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死亡的气息。
“一群可怜的老鼠,永远只能活在黑暗之中,叽叽歪歪地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清脆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平静。城墙之上,一个负剑侠客一跃而下,月光都只能是他的背景。侠客以墙体借力,轻盈地落在了任楠的身前。
“扶桑,你不要多事,这个人是主子要的,出了意外你担当得起吗。”黑暗中阴沉沙哑的声音传来。那些无声地夜鬼第一次发出了声响,仿佛与来人有着不小的交集。
扶桑?来人居然是扶桑公子,任楠记得在大会开幕时的中央广场见过这个人物。
“少拿你们主子来吓唬我,我要真怕他,还会留在蛮城之中吗。”扶桑显得异常愤怒。剑气滑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冰凉的杀气。“告诉你们主子,这个少年现在他还碰不得。我也是奉命前来,至于谁的命令你们主子应该明白,而触怒了他的下场……”
黑暗中陷入了一片沉默,那些隐蔽的黑衣人想必也听懂了扶桑的意思,开始犹豫起来,一片死寂过后,便是八人飞快遁去的声音。
任楠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那股紧张的神经也渐渐放下。不过既然是扶桑公子救了他也该道谢才是。“多谢扶桑公子相救。”任楠对着黑暗中那持剑的年轻人行了鞠躬礼。
“不必多谢,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先行一步。”扶桑迅速地远去,乌黑中甚至都觉察不到他离去的方向。任楠刚想问奉谁之命,却已经没有机会了。扶桑来去匆匆,不愿多停留一刻,看来也是想保住下令之人的身份。
等到任楠回到了客栈之中,已是接近黎明,淡青色的天空尚有几颗残星,天际微微露出一点蛋白,无边的天空仿佛笼罩着银色的轻纱。任楠倒头躺在客栈的床上,昨晚经历了生死边缘,不过死神再一次眷顾了他,没有勾走他的性命。
还是太弱小了,任楠心想,在高手面前自己就只是掌上蚂蚁而已,然而下次不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只有加倍修行才能使自己强大起来。
之后的十天里任楠顺利的完成了初赛,和李风作为村里为二的两人进入了复赛。复赛将在十天后进行,村长带着村里其余的同伴启程回村,只剩下任楠和李风还留在蛮城。同时任楠的南湘剑法顺利突破了第二重,从筑基境界进入了养气境界。而地下竞技场中离十胜就也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