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雅容一族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们貌美,睿智。可是真正让他们受世人追寻的,却是易容之术。不同于俗世中的易容之说,雅容的易容之术指印鬼化人!但也正是这一能力,为雅容一族招来了祸端,以致全族几近灭绝,百年来,每一代不过十一人。
“还有多久才到啊?”辛司绯飘到斋祀面前,自从三天前他们进入这片荒漠,除了黄沙还是黄沙,连个飞禽走兽都没有,更别提绿洲了。尤其是那该死的热浪,害得她的灵魂被灼伤。
“不远了,你再坚持一下就好。如果受不了,就告诉我。”斋祀喝了口水,拿出一把折叠式的黑伞道。“还有,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辛司绯接过伞,拿起伞柄上吊着的桃弧不解。“桃木不是辟邪用的吗,怎么给我?”
斋祀听闻,冷哼。下一秒不知从那折来一支桃花,看得辛司绯目瞪口呆,才开口解释。“没错,桃木确实有辟邪的作用,不过,桃花就不一样了。”
同时又催促辛司绯快点,再次开口道:“桃花虽长在桃木,但却是妖异之物,非但不能辟邪,反而会助长妖物一臂之力。而这枚桃弧正是以桃花汁液浸泡制成,对你现在的状态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哦,也就是说对我只会有好处喽。”辛司绯笑眯眯的扣扣下巴。
“没错。但是你也不要太过于依赖它,桃弧如果被染上鲜血或受到攻击破裂,就没有用了。”斋祀见她得瑟的样子,忍不住出口打击道。
果然,辛司绯听到这话顿时萎了下来,埋头默默前进。
斋祀见状无奈的摇摇头,抬起那短小的细腿欲跟上去,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束危险的目光盯着自己,阴冷狠毒。斋祀迅速转过身,看到的却是一片茫茫沙海。释放神识,除了他和辛司绯再也没有任何生物存在。
“怎么了?”辛司绯见东张西望的斋祀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应该是我的错觉。走吧。”
“嗯。”
没一会儿,两人便消失在地平线上。与此同时,两人之前站立的地方黄沙飞扬,一条几十米长的怪物冒了出来,硕大的头颅微尖,碧绿的针型独眼里尽是阴冷之色,血色长舌在舔过地面后,森森口吐人语。
“嘿嘿嘿嘿嘿,有客人来了……”
穆塔德,荒漠里唯一的绿洲。
“啊啊啊啊!”辛司绯看见眼前的一片绿色,兴奋的尖叫。拉着斋祀就要冲上去,却被斋祀一把拉住,立马不高兴道。“斋祀,你干嘛呀!前面是绿洲诶!”
“如果你想活着回去,你听我说。”斋祀用力握住辛司绯的手,一脸严肃。“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牢。”
好疼!辛司绯点点头,心里却把对方给骂到了不知那一代。
“等一下我要打开暗耶之门,我们进去后,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什么,你都不要理会,懂吗?”斋祀就怕在死亡后的第二个阶段时的她会迷失自己,不然
到时候就麻烦了。
将手中的鹿邑钉于沙地,斋祀两手食指与无名指并拢,中指微曲,口诵梵音,双掌放于额前。霎时,蓝芒大盛,蓝色的光芒覆没两人,待光芒消散,原地空无一人。
暗耶之门里,道道流光从斋祀两人身边闪过,紧闭双眼的辛司绯与斋祀被保护在乳白色零界里。忽然,一道暗芒穿过结界直直撞上了辛司绯,瞬间没入她体内。
“小绯……”
好温柔,好温暖……是谁?
辛司绯仿佛听见那悲伤的叹息,到底是谁?!
“绯绯……”恍惚间,她似乎又见到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
一阵眩晕,辛司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她长大的地方——同福里!
“绯绯,吃饭咯。”巷子深处响起女人的声音,似是之前的那人。
“知道了妈妈,我把泥人捏好就来好不好?”回应女人的是甜甜软软的稚嫩童音。
“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这些,女孩子都成男孩子了。”女人同样嬉笑嗔道。
辛司绯沿着声音的源头走过去,在一户二层的小洋房外停了下来,看到院子里背对自己的小女孩,会心一笑,竟是推开那铁门。好像她小时候的记忆里也有这样一幕,同样的场景,可是再往细里去想却是一片模糊。
“你一个人吗?我陪你玩好不好?”辛司绯走到小女孩身后蹲下轻声问道。
小女孩恍若未闻,把玩着手中的泥巴,不时发出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庭院之中。这时,又响起女人的声音,小女孩跑了过去。
“快去把手洗洗,待会我们去爸爸那里好不好?”女人从厨房里打来一盆水,拉过小女孩的小手。
“好呀,不过,妈妈,你让爸爸陪我去游乐园好不好?”
“嗯,那绯绯一定要乖乖听话,知不知道?”
“好!”
辛司绯一脸羡慕的看着眼前的母女,正要上前,突然,小女孩转过头来看着她,却把辛司绯吓得几欲魂飞魄散,那是一张流着血泪的被腐蚀的白脸,张着血盆大口!
眼前的景物扭曲,女人和小女孩消失不见,入目竟是一片黑暗。
“啊——”
忽然,一股力量将辛司绯拉进黑暗之中。
“乱叫什么啊!我们到了。”
耳边响起斋祀的声音,辛司绯睁开眼睛,再三确认才相信自己已经从那个奇怪的地方出来。不过……
“斋祀,你到底来这里干嘛?你知不知道我刚才……”
“嘘,安静,有人往这边赶来。”话还没说完就被斋祀打断,只好保持安静,辛司绯才发现他们居然在大山里,只是百米之外及其突兀的出现三位黑袍人。
“他们?”辛司绯指了指三人,用手势询问斋祀。
斋祀正要回答,那三人却是开口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阁下既然来了那就请现身吧。”
辛司绯一脸讶异,因为他们所对的方向正是他们俩人藏身的地方。
“你们大祭司可在?”斋祀示意辛司绯不要出去,自己开口喊到。
“敢问阁下何人?”惊异于对方过于年轻的声音,对方沉默少许,个子稍矮的那位黑袍人喝道。
“在下斋祀,乃是大祭司故友,今日有急事求拜于他,还请三位替我传告。”斋祀完全暴露在三人眼皮子地下,精致的面容上淡定从容。
见与自己三人交谈的竟是一孩童,黑袍人大笑起来,“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不过是个黄口小儿。”
藏在暗处的辛司绯不由扶额,你说你就是一个小孩子,没事装什么大人模样。现在好了,别说别人不信,就她也不信他和那什么大祭司是故友。
“几位不信在下?我有红谷林的出入令牌。”斋祀从怀里拿出一枚暗红色铁牌抛了过去。
另一个黑袍人接过令牌,冷笑道:“谁知道你这令牌是真是假,不过,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便替你试试,如果是假的,我们兄弟三人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往令牌注入元力,不一会儿红芒闪烁,竟将那元力吞噬,逼得那兄弟三人奋力撤回,可对斋祀的态度煞变,三人恭敬的向斋祀行礼,“令牌是真,请阁下随小人前往谷内。”
斋祀点点头,非但没有跟上去,反而冲身后的灌木林喊去,“走吧,现在没事了。”
“还有人!?”兄弟三人惊声道,冷汗却落了下来。
辛司绯打着伞,慢慢地走到几人面前,干笑几声站在斋祀的身边不语。
最高的那黑衣人定定的看着辛司绯,半晌才颤抖上前,“灵鬼?”话音一落,便有一道肃杀的目光投向自己,呼吸一滞。
“嗯?”辛司绯迷惑不解,指指自己,“你是说我吗?”
“……不是。”好一会,那黑袍人才嗫嗫回答她。辛司绯还想说什么,忽然间风起,繁花落。有人来了。
来人一袭白衣,宛若天神,戴着纱帽看不到面容,却缥缈不定,似欲升天。
“见过大祭司。”兄弟三人看想来人连忙行礼,同时也向辛司绯表明了来人的身份,雅容一族的大祭司,华千引。
“斋祀,好久不见啊。”华千引不理会三人,直接来到斋祀身前,音色醇厚清润。“不过,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好玩了,哈哈哈。”
辛司绯好奇的看看斋祀又看看华千引,实在不敢相信两人真的认识,毕竟这差距不是一星两点。小孩和大人,这可能吗?
“好久不见,看来你过得很好。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希望你可以帮我。”斋祀拿过一封信递给华千引。
“什么?”接过信,华千引问道。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斋祀意味深长戏虐华千引道。
闻言,华千引将信拆开,随意瞄了眼,却是再也移不开目光。这……
“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