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城是百罗帝国北方边陲小城,城不大,只有几公里方圆而已。
城主刘震中,年仅三十出头,却达到了玄师三阶,在这个边陲小城已经是顶尖的人物,跺跺脚,落尘城就得颤三颤。
不过在落尘城中最大的势力不是城主刘震中,而本土生长的三大世家,这三大世家分别李家,方家,欧阳家。
其中李家掌握着落尘城的土地和粮食,落尘城中所有的食物都是出自李家。方家掌握着落尘城中的所有药材基地,所有的药店都是方家所设。欧阳家则掌控着落尘城的矿场以及兵器防具打造出售,就连落尘城卫兵的武器和盔甲,都是来自于欧阳家。
这三大世家的家主,他们全部已经是玄师五阶之上的高手,手底下更是玄者无数,在落尘城中说句话,比城主刘震中要管用的多。
今天是大年刚过没多久,二月二。
平时静寂,连走路都得小心不发出声响,深怕会惊动主宗的欧阳家却一常反态,人声顶沸,到处是人头耸动。
今天又到了欧阳主宗每三年一度招收分支子弟进入主宗的日子。
欧阳家大门口站立着一百多号年约十岁左右的小童,这些小童是欧阳家的分支,他们都是为了来参加主宗的选拔。
这些小童的脸上,有的兴罟的小脸通红,有的则是因为害怕而微微的发抖,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眼中那种希冀的眼神。
通过主宗的体质检测和考核,就可以一步登天,虽说不能如主宗子弟那样在落尘城中横行无忌,但最少也不用在为了家中的吃穿发愁。
更为重要的,可以进入主宗家的藏武库内,挑选功决,修练出玄气,成为一名玄者。
想到玄者身体矫健,健步如飞,飞檐走壁,走高墙如走平地,气力大的还可以生裂玄兽,这些欧阳分家的小童,就兴奋的身体微微的发抖,脑子里开始幻想自已已经成为和家主般强大的玄师。
欧阳家最后面的院内传来哚哚的声音,一个年仅十二岁左右的男孩,手持着比他还高的柴刀,不断的拿起他身边的木柴劈成两半。手腕轻轻的一抖,柴刀前端顿时一转,在劈成两半的木柴倒地之前,正好挑中木柴,手握着柴刀微微的一用力,从中断开的木柴,便高高的飞到墙边安放的木柴上,摆的是整整齐齐,好像是用手摆出来的。
近一米二的铁制大刀在瘦弱的男童手中,仿若轻若无物,挥舞起来十分顺畅,好像他的中握的不是一把柴刀,而是一根羽毛。
手臂机器般的举起,落下,和刚刚动作一丝不差,柴刀劈下时,犹如一道电光,自天空飞泄而下,毫无阻碍的劈进木刀头,像是锋利的刀刃划在一张纸面上,毫不费力的将木头劈成互相对等的两半。
男童稚嫩的脸布满了汗珠,却好像不知道疲惫,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不断的抬起手臂,下落,眼神平静无波,对前方传来嘈杂的人声,好像聋子般没有听到,又似乎前面发生的一切都不管他的事情,或者说远远没有他劈柴重要。
“战儿,战儿!”
小院的外面传来急切的叫声,男童听到声音停止劈柴的动作,伸手摸去自已面上的汗珠,走向院子门口,顺手半比他还高的柴刀放在门后面,打开院门,用他略现幼稚的声音回到:“娘,我在这里!”
听到欧阳战清朗的声音,从远方匆匆的跑过来一个中年的女人,身着粗布麻衣,却面貌较好,有一股成熟的风韵,若是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肯定会从心头上产生一股火热,产生一种冲动。
中年女子快步走到欧阳战的面前,伸出葱葱玉手扭住欧阳战的耳朵,满脸的怒气,狠狠的扭了几圈。
“疼…疼…娘,你轻点好不,耳朵快被你揪下来了!”
欧阳战稚嫩的小脸再也不见平静的表情,五管都扭曲一块,呲牙裂嘴的,不断的吸着凉气。侧歪着脑袋好让自已的痛苦减轻一点,小手抓着她娘亲揪着他耳朵的手,也不敢用力,深怕会加重自已的痛苦。
“你也知道疼!”看样子欧阳战的娘亲是非常的气愤,说话的时候,伸出另一只手在欧阳战的屁股狠狠的打了几下,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昨天晚上我给说什么了?你答应了我什么?你怎么不去主宗大门口参加选拔?你是不是给忘了?还是不想去?”
刚刚她去主宗大门口看自已儿子选拔结果,可是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已儿子的身影,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人太多的原故,等欧阳战参加考核的时候,自然会看到。
可等到主宗大门口的小童人数越来越少,仍不见自已儿子的身影,她就觉得不对劲,将旁边的分家问了一遍,才发现自已的儿子根本就没有来。
她才想起来,昨晚自已跟欧阳战说到让他参加主宗选拔时,他一脸的不情愿,似乎不愿意参加,自已当时也没有在意,没有想到他真的竟然不来参加。
她从欧阳主宗门口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果然见到欧阳战还如平日里那样,心里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在劈柴,然后挑到城里的酒楼去买。
当年欧阳战的爹就是死在玄兽的手下,临死之前,那痛苦和不舍的眼神,让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更忘不了欧阳战他爹的话:“好好抚养战儿,一定要让他替我报仇!”
这些年来,她一直无法忘记自已老公死时混身是血,死不瞑目的样子,也不敢忘记老公最后所留的遗言,这么些年来含辛茹苦的抚养欧阳战长大。终于可以送到主宗之内,战儿却不愿意直上这一条道路。
想到这里,她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自已老公临死前的样子和嘱咐历历在目,悲从心来,顿时眼泪开始从眼眶中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欧阳战父亲死的时候,欧阳战已经开始记事了,他永远无法忘法自已父亲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混身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体上到处都是伤口,混身是血。所以他对进入主宗的事情相当抵触,在昨晚母亲对她说的时候也没打算去,他只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而已。
看到自已母亲掉下眼泪,欧阳战慌了神,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自已的母亲,别看他年纪小,却将自已母亲这些年的辛苦看在眼里,记在心间。
一方是自已的心愿,一方是母亲的眼泪和期望,让欧阳战十分的为难,陷入到深深的挣扎之中。
“在你爹走后,我这么辛苦的把你养大,我图什么,不就是图你能出人头地吗?可你倒好,竟然放弃眼前的机会,让我如何给你死去的爹的交待。他还等着你给他报仇呢。”
欧阳战的母亲越说越伤心,眼泪扑叉扑叉不要钱的从眼中掉了下来。
看到自已的母亲如此的伤心,欧阳战心里同样不好受,最终孝心压倒了自已想法,欧阳战走到自已母亲的手臂,伸出小手将母亲眼角的沔水抹去,带着哽咽坚定的对自已的母亲说道:“娘,别哭了!我去!”
“真的?”
欧阳战的母亲一下止住了眼泪,只是因为伤心,气还有点不顺,好像打隔一样,伸出双手紧紧的抓住欧阳战的双肩,脸上挂着泪花,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已的儿子。
对于自已的儿子,她是相当的了解,别看欧阳战年纪不大,却相当有自已的主见。他决定的事情,很少能改变自已的想法,就算是自已也很难。
现在听到自已的儿子竟然愿意去主宗处参加选拔,怎么不令她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思想,重新活络起来。
“恩!”
欧阳战看着自已母亲重新唤发神采的脸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算自已心里不情愿又怎么样?难道看着自已的母亲以泪流面,天天伤心吗?
唯今只有舍去自已,成全自已的孝心。
“那快走!不然一会儿选拔就结束了!”
看到儿子肯定地点头,她内心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双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将眼泪抹去,拉起欧阳战的手,也不顾自已现在的形像,向主宗的大门跑去。
看到自已母亲的样子,欧阳战笑了,将她拉住,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中一痛,柔声道:“娘,你回去吧,我自已去就行了!”
“你不会是想骗我吧,说自已去,却不去,回来告诉我你没选上吧!”欧阳战的母亲两眼一瞪,射出不相信的目光。
“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个性。我肯定会去的!你看你现在这样子,眼睛都肿了,怎么见人啊,还是我自已去吧!”
女人对自已的容貌果然很重视,听到欧阳战这样说,她马上用手摸上自已的眼皮,触手生疼,明显比平时肿了一圈,果然跟儿子说的一样。
“那你自已去吧,一定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