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郁闷地乱敲着电脑。
叶萧进来,把手里的一大把案卷往方新桌上一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重地坐下。
方新小心地询问:“局长怎么说?”
叶萧没理他,自顾自地感叹着:“笨,笨那,以为多读了几本侦探的书,多看了几张探案的碟,就真成了神探高手了。你一开始就说对了,我又不是福尔摩斯。”
方新:“别这样啊,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是我们无能,是敌人太狡猾了。来,我们再分析分析。”
叶萧:“你慢慢分析吧,那些案卷我算是都移交给你了。刚才我已经跟局长提出调动申请了。”
方新笑了:“别闹了,局长能批吗?”
叶萧:“批不批我都干不了了。我根本就不是干刑警的料。”说着,起身出门。
方新急了:“哎叶萧!你当真啊?”
蓝月陪白碧来给江河上坟,迎面撞上同样手捧花束的叶萧。
白碧翻脸了:“叶警官,你怀疑我、跟踪我都可以,用不着找借口、带道具。”
蓝月连忙相劝:“白碧,说什么呢?”
白碧:“本来就是嘛,江河跟他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他来送花吗?”
叶萧漠然地看了白碧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白碧放上鲜花,对着墓碑上江河的照片喃喃轻语:“江河,我来看你了,求求你,还象以前一样天天来陪我好吗?不要不理我,你说什么我都听,都相信,我也不再问你在那边跟别人约会的事了,你要是太寂寞了,爱上个女鬼也没关系,只要你不抛弃我。”
身后的蓝月也眼圈红了。
叶萧轻轻地抚摩着墓碑,碑上刻着芳菲之墓 永远爱你的叶萧立,还刻着两行诗:天空未留痕迹 鸟儿已经飞过。
叶萧扶女友芳菲骑上马,自己也跨了上去,两人并髻驰骋。
芳菲戴着耳罩,害怕地举着枪,叶萧扶着她的手教她打靶。
芳菲依偎在叶萧身边,两人缓缓漫步。
蓝月上前拉白碧:“好了白碧,天不早了,该走了。”
白碧和蓝月沿着碑林走,突然,蓝月指了一下前面。
白碧向前看去,只见叶萧孤零零地站在一块墓碑前,两人对视了一眼,上前想看个究竟。
叶萧离开墓碑,与她们擦身而过,却好象没看见她们一样。
蓝月责怪白碧:“看,又冤枉好人了吧。你这个大公主的脾气呀。”
白碧楞楞地望着墓碑和鲜花:“谁知道警察还这么有人情味。”
蓝月幽幽地:“是啊,你看这两句诗。”
白碧一下想起这是江河最喜欢的诗,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白碧疯狂地跳着健美体操,汗流满面。
白碧的脸在水花下冲洗着。
白碧已焕然一新出来,路过器械房门口时突然站住了,向里望去。
叶萧正在发泄式的锻炼,健美的肌肉上布满汗珠。
白碧露出淡淡的笑容,在门口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了。
文好古看着5人照片,叹了口气,起身出门。
文好古刚要出门,张开叫住了他:“文所长。”
文好古止步:“什么事?”
张开递给文好古一张纸,结结巴巴地:“我--我--”
文好古皱了皱眉,看手中的纸:“辞职?为什么?”
张开拉着文好古进自己的办公室。
张开拉文好古进来坐下,拿出古慕里的诅咒图形照片:“文所长,不管你信不信,江河、许安多、还有林子素都是受诅咒死的。”
文好古冷笑一声:“既然你相信诅咒,难道认为辞职就可以逃脱吗?荒唐!好了,收起你的辞职报告,别让其他人知道笑话。”说着起身就走。
张开叫住:“文所长,本来我们就是非法发掘,你还是把她交上去吧。”
文好古摇摇头:“覆水难收啊,金色面具已经丢了,自己做的事自己就一定要负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回面具,开好搂兰文化的国际研讨会,哪怕用我的余生做代价,也一定要做好这两件事。”
张开紧张地:“你还要开这个会,难道怕受诅咒的人还不够多吗?”
文好古严肃地:“张开,你也是研究了一辈子楼兰文化的考古学者,面对这千古难逢的机会,难道就因为害怕诅咒而逃脱吗?”
张开楞楞地看着文好古似乎有些悲壮的身影走出门去,消失在黄昏的光晕里。
芬坐在椅子上,听梅子给她念诗。
梅子:“蓦然间有种忘却已久的心情令我向往那肃穆庄严的灵境,我微语般的歌词像是竖琴上的哀音一声声摇曳不定。我浑身战栗,泪涟涟流个不停,铁石的心肠也觉得温柔和平。我眼前的所有已遥遥退隐,渺茫的往事却一一现形”
芬叹了口气:“为什么诗人总忘不了以前的事呢?”
梅子放下手中的《浮士德》:“芬姐,你也太念旧了,白所长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他的那些事你还忘不了,唉,可怜文先生,他对你--”
芬突然打断了她:“别说了!”眼睛里露出紧张的神情。
文好古文质彬彬地站在她们面前,轻柔地问芬:“好些了吗?什么时候能出院?”
叶萧身心疲惫地走出器械房的门,一瓶饮料递了过来,抬头一看,白碧站在他面前。
叶萧勉强笑了笑:“这么巧,你也在这锻炼?”
白碧低下头:“我在这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叶萧一惊:“什么事?”
白碧:“我决定,今晚请你陪我吃饭。”
叶萧想推脱:“吃饭啊,那就改天吧。我今天--”
白碧抬起头:“你以为我这个决定是随便做的吗?”
叶萧望着白碧坚毅的神情,迷惑了。
白碧神情肃穆的坐着。
叶萧看了看她,有些不安。
白碧突然对司机说:“停一下。”又转身对叶萧说:“对不起,请等我一下。”
叶萧摇下车窗,见白碧走进了一个花店,想了想,跟了上去。
白碧精心挑了一把捧花,走到门口付钱。
老板朝门外歪了歪嘴:“你男朋友付过了。”
白碧望了望。叶萧坐在出租车上等她。
出租车停下,叶萧拉开车门,白碧下车。
迎宾小姐迎了上来:“先生两位?”
叶萧和白碧跟着小姐往里走。
叶萧悄悄地对白碧:“太奢侈了吧?随便找个小饭店吃就行了。”
白碧脚步不停:“早定好了。”
白碧和江河在一个可以俯视大厅的雅座坐下。
服务小姐轻声对白碧说:“小姐,按预定的菜上吗?你们就两个人,好象太多了。”
白碧挥挥手:“上。”
“好的”服务小姐退下。
叶萧好象意识到了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碧望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眼望着大厅。
婚礼进行曲奏起,白碧与江河手挽着手步入大厅。
彩色的礼花漫天喷洒。
白碧的眼里涌出泪花,她缓缓抽出一朵花插在头上。
叶萧完全明白了,举起了酒杯:“祝你快乐。”
叶萧送白碧回家。
白碧:“你相信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吗?”
叶萧:“那只是电影。”
白碧:“不,我有感觉,江河没有离开我,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
叶萧以为白碧是在暗指自己,有些尴尬:“白碧,我知道,江河的事出得太突然了,可能对你刺激比较大,一时还无法恢复。一个人沉浸在对另一个人的思念中无法排解时,会产生许多幻想,把生活中的其他人想象成了他,其实,现实不是这样的。这会让人很绝望,很痛苦。有时甚至让你觉得,活在幻想里是不是更好。”
白碧同情地望了望叶萧:“我明白你说的意思,那天在墓地,对不起,我误会你了,那位芳菲小姐很漂亮,是你的未婚妻?”
叶萧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一个大男人,一个警察,居然救不了她”
叶萧持枪匆匆地往上跑,一边接着手机:“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电话里一个男声哈哈笑着:“小妞蛮靓的嘛,叶警官不要急,我们不过在她包里放了点炸药,只要她拉开拉链。”
叶萧怒骂:“你们这些混蛋!”
叶萧跑出来,叫了声:“芳菲!”
芳菲笑容满面地回过头来,不知想拿什么东西,伸手去拉白色皮包的拉链。
叶萧大惊:“不要!”
已经迟了,一声爆炸,火光腾起。
叶萧被爆炸的冲击力推倒在地。白碧伸手开包拿钥匙。
叶萧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要!”
白碧任叶萧抓着手,回头温情地看着他。
叶萧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了手:“对不起。”
白碧失望地回身打开防盗门:“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我该回去和江河聊天了,他今天一定会来陪我的。”说着,匆匆跑上楼去。
叶萧茫然的站在门口。
突然闪光灯一闪,叶萧惊讶地回头。
方新笑嘻嘻地拿着照相机出现在身后:“好煽情的背影啊,这张照片要好好留着敲诈你。怎么?准备在楼下站一夜?”
叶萧:“别胡说!我不过是--”
方新:“别解释,想站在这呢,我就不奉陪了,想去兜兜风呢,请上车。”
警车向机场高速方向开去。
方新开着车,拿出一个小型验钞机递给叶萧:“给你看个好东西。”
叶萧接过看了一眼:“不就是个验钞机嘛。”
方新:“看清楚了,这可是专门用来检验美元的。”
叶萧一楞:“从林子素身上找到的?”
方新笑了:“哎,你不是不管这件事了吗?怎么还想着他啊。”
叶萧知道中了方新的“暗算”,一声不吭。
方新偷眼看了看叶萧,又拿出一团揉得皱巴巴的纸团给叶萧:“你的请调报告。”
叶萧:“谁叫你到局长那拿回我的请调报告的?”
方新:“你知道我从哪找回来的?局长办公室的废纸篓里。”
叶萧无言。
方新:“哎,看看窗外,我们现在走的是林子素的逃跑路线。”
方新停下车,带叶萧来到一处撞坏的栏杆前:“你看,这是林子素留下的,栏杆上的漆已经检验过了,是从他的车上刮下来的,奇怪的是,这是上行线,他怎么会跑了一半下去又上来,可上到路口又下去了,像捉迷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