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餐的地方是在南晓星学校原来的食堂,食堂挺大,现在看着尤其的宽敞,高莽这家伙不怎么讲究,于是这些辅警们也不讲究什么环境,把没用的桌子随便的一扔,空出来中间的地方,摆放了四张桌子,办公室主任和两个办公室的成员、高莽自然是坐一桌,在桌子上陪的人都是一些辅警里和高莽走的比较近的,也就是所谓的积极分子,而南晓星自动坐在最后的一张桌子上。
其实谁也没有规定这是最后一张桌子,至少从摆放的顺序上是看不出来的,可是之所以是最后一张桌子是因为这桌子上坐的人,全是如同南晓星一样的后进分子,站队列时只有向后转的时候是第一排,吃饭的时候也是低着头默默的狼吞虎咽,当众大声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打鸡血都没有用,操练的时候一板一眼以为这样也能入了领导的法眼从此飞黄腾达,有这想法的人都是电视剧和小说看多的,现实世界里那有那么多的奇葩供人凭吊。所以等到吃饭的时候这张桌子上的人们只能是坐在这张桌子上看着别人激情澎湃的干杯。
桌子上的菜并不丰盛,从警队参会的领导就能看出来,不过这对于培训了近三个月的辅警来说已经很不错了,酒就是普通的啤酒,一筐一筐的,用高莽的话讲就是大家敞开喝。于是大家觥筹交错。
南晓星看到自己这桌子上的人一个个根本没有敞开喝的意思,也颇有些兴趣索然,但是你要南晓星去别的桌子找人喝酒,那你是太看得起南晓星了,这简直是不可能事件。于是南晓星就闷闷的喝酒,喝酒的时候,南晓星想起了丽丽姐和图龙哥,还有阿牛,当时南晓星要是答应了图龙哥跟他混结果会怎么样,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如果。南晓星正坐着无聊,胡思乱想之际,盼望着早早结束这样的饭局,此时已经有人频频向高莽敬酒了,南晓星是没有这种勇气和气魄的,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南晓星真的很挫,关于这点南晓星是承认的。所以南晓星对去向高莽敬酒的人有种复杂的心情,一种是羡慕,因为这是一个和领导接触的机会,同时南晓星鄙视这群马屁精,社会的不良风气都是他们造成的。
这桌是沉闷的,大家都没有兴趣喝酒,干了一杯之后就没人提议,闷头吃饭。快到最后的时候,有两个第一桌子上的马屁精来这里搬啤酒,喝到最后也只有这桌子上有酒了,这两个马屁精眼睛通红,也不准备和南晓星们这些后进分子打声招呼,就搬着酒走。
搬就搬吧,南晓星想这桌子上的人都不会有意见的,可是这么宽的路,你总不能从南晓星脚面上走啊,就算是你从南晓星脚面上走了,可是你也不至于两只脚都走南晓星的脚面上吧,难不成你喝酒喝傻了,把南晓星的脚面当桥面了,当桥面就当桥面吧,可是这个桥面不是公有制的,你至少应该和这个桥面的主人说声对不起吧,可是这家伙显然是没有这种觉悟的。
不过南晓星不打算和他计较,踩就踩了吧,又不是第一次被踩,前面不是都忍了,忍了就忍了,表面上装出一副有风度的样子,轻轻吐口烟,满脸笑意,对着旁边的人说,你看,某某某,一定喝多了,这小子一喝多了就这样。最后必须大家配合一起哈哈哈。这样就完美了。一场风波消于无形当中,皆大欢喜。
其实当时南晓星已经把风度的样子摆出来了,点上的烟都吐出来了,可是那天也许喝的酒是假冒伪劣产品,南晓星的脑子中忽然出现了另一种声音,这声音鼓励南晓星站起来。
“就算你挫,你也不能挫到这地步吧,你以后可是警察,开什么玩笑,随便被踩,你也能算是警察?”
南晓星在脑海中对这个声音说:“那我能怎么办?上去揍他一顿,大家都是同事不好吧,我看还是算了吧?”
“同事,他当你是同事了吗,他要是踩了高莽他敢就这样吗?你这脑袋里装的是高粱花子吗?”这个声音显得很有点怒其不争的样子。
“可是…”南晓星还在找理由试图说服这个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又说:“你是真挫,看来我得帮帮你了。”
说完南晓星的身体似乎起了一种诡异的变化,因为在这一瞬间,南晓星的大脑发出了一系列的指令使得南晓星的身体充满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似乎使得南晓星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需要发泄力量的人,这种力量来自愤怒。
是的,愤怒,南晓星竟然前所未有的愤怒了,南晓星觉得自己必须站起来抗争,将这个蔑视自己的家伙打倒在地,给他一些惩罚,要不然南晓星的身体就会爆炸,再说就连高不成这样的变态都不能把自己怎么着,这个小子难道比高不成厉害?
“你得向我道歉!”南晓星的这一声其实并不高,可是却如同平地起了一声炸雷,桌子上的同事都吃惊的看着南晓星,南晓星的眼睛血红,失去理智。
那家伙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南晓星,眼神中还有种鄙视,带着嘲讽说:“你刚才说什么?”
“你踩南晓星脚了,得向南晓星道歉!”南晓星失去理智的叫道。这个时候南晓星同桌子上的一个眼镜男对那家伙说:“他喝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对方无论从身体还是气场都不是南晓星能比的,南晓星的突然爆发只能注定毁灭。
那家伙显然也喝多了,放下啤酒,站在南晓星的面前,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你这个软蛋,再,说,一,遍。”
南晓星毫不退缩,盯着他的眼睛,也一字一顿的说:“你必须向我道歉!”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南晓星已经说了三遍,看来只能用拳头来讲道理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察觉到了有事发生,都转过脸来看着他们,有劝架的过来,其中一个是这个家伙的死党,对他说:“干嘛,我看算了,高队在呢,等会再说。”
这个时候的南晓星眼中已经没有其他的了,只剩下这个家伙,南晓星的拳头挥了出去,但是南晓星的这一拳并没有打到对方的脸上,而是被高莽抓住了,接着南晓星感觉到了一丝的清凉,这种清凉,渐渐使得南晓星因为愤怒而狂躁的身体平和了下来,眼中的血红不见。
而对方似乎并没有预料到南晓星会动手,有些吃惊,喃喃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又因为高莽在场,于是就被人拉回去了,高莽放下南晓星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的惊异,然后对大家摆摆手说:“大老爷们儿喝多了,没事,没事,继续喝,今天的酒真带劲。”
他一说话,坐着的,站着的,都配合的说喝酒喝酒,而南晓星被高莽安排武大郎把他先送回宿舍休息。武大郎并不情愿,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和南晓星近距离接触,他也说不上来原因,也许是因为南晓星从小地方来,也许是因为南晓星说过他坏话,总之他是恨南晓星的,这种仇恨带着一种厌恶的情结,可是武大郎却不能拒绝高莽,毕竟高莽是他的教练。
武大郎把南晓星拉回宿舍,关上门,递过来一支烟,南晓星们两个人点上,武大郎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南晓星说:“今天是怎么了?”
南晓星摇摇头,抽烟,却没有说话。
对于南晓星脑海中的声音和身体的奇异变化,南晓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因为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人们更相信南晓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都是这该死的酒,南晓星只能把这种不合常理的行为归于今天的酒,可是南晓星原来喝多了也没有这样啊。
南晓星躺在床上闷闷的想着,武大郎本来很厌烦南晓星,见他不说话,也就说了一句客套话就走了。武大郎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看了看仍然在发呆的南晓星,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却总是摆脱不了,等他回到了会餐地点,会餐还没有结束,所以他还能大口的喝酒来摆脱这种感觉。
南晓星对于武大郎那个的离开,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忽然有种虚脱的感觉,这种虚脱的感觉马上使得南晓星沉入梦乡,但是老天爷似乎并不想让南晓星好好做个梦,其实每个人都会做梦,做梦的内容更是五花八门,毫无逻辑可言,南晓星这个人也许是爱幻想从小一睡觉就是各种梦境,但是今天的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就好像遇到那个给南晓星讲解神识的老乞丐一样的梦境,南晓星想也许是鬼上身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南晓星眼泪差点掉了下来,看来他最终也是拜托不了奇异的人和奇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