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极尽所能地安慰着我,看到大家对我发自心底的关爱之情,停职检查这件事又算得了什么呢?失去民心,万夫所指,那才应该是悲惨的结局呢,如此一想心中不禁畅快起来。
我以乐观的心态展示给众人,大家看到我身处逆境之中还是如此乐观阔达,都无比地钦佩起我顽强的意志力。
李主任说道:“赵所长,您是我所见到的人中,最为值得尊敬的人,也是最具备领导者品质的人,我由衷地钦佩您。”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大家在我最为落魄的时候给予我的深切关怀,现在大家请回吧,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度过难关的,我们的研究所也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是为情所动了,人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
在电话中,我将自己的处境和赖所长试图挪用专项资金的事情向天海做了通报。
“天海,对超高温物质的研究工作不得不暂时停止,我有点对不起你们了,请向那台长转达我的歉意。”
“远航,真是难为你了,感谢你为我们保住了那笔专项资金,我会向那台长汇报的,我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争取早日恢复超高温物质研究工作,远航,请你一定多保重,这段时间你正好可以在家中好好休息休息,一定要注意身体,勿跟小人生气,好吗?”
天海真是朋友中的朋友,关怀别人是那样的体贴入微,对待问题是那样的沉着冷静。
想到慈眉善目的长者那台长,我感叹到,那台长、那局长,他们同样都姓那,可是为人的胸怀和领导能力竟是天地之别。
我没有将革职的事情对妻子说,我谎称休年假,短时间内不去上班了,告诉妻子在这一个月之中我正好可以监工装修,妻子听到这个消息还蛮高兴的。
9月21日下午,就在我停止检查的第三天,我正在新房中欣赏着已经接近尾声的装修工程。
啊,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住在这样的房子中享受生活,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呢,过着与世无争的桃园生活不是很惬意吗?
正在我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局办公室打来了电话,通知我立即到局里见那局长。
我来到了那局长的办公室,没有想到那局长这回对我非常客气,还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
看到他如此殷勤的样子,我一时还不知所以然,但是我估计他一定是有求于我。
“那局长,我已经被您停职检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那局长面带微笑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超材开发合作项目已经初步完成了,这还得多亏赖所长和老旦啊。”
我脸色凝重地看着那局长,想继续听他讲下去。
“局里研究决定,恢复你的一切职务,研究所准备设立一个超级保温材料开发公司,技术总监由你赵远航担任。”
我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其它的职位呢?”
“哦,是这样的,董事长由日本凌田株式会社的东条进二担任,总经理由赖所长担任,王神旦任副总经理。”
那局长将一份合作协议书递给我,说道:“考虑到你和赖所长的关系,所以没有安排你副总经理的职位,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
我稳住了情绪,仔细地翻看着这份协议,看了足足有10分钟。
那局长看着我迟迟不开口说话,等得有点着急了,在我面前焦急地来回地踱步。
“远航,只是一份协议书而已,你就赶快签字吧。”
看到那局长那讨厌的绿豆眼和肥头大耳的身躯,我联想起早期电影红灯记里的鸠山,那局长他们几个人不过是一群攻于心计、蝇营狗苟的烂角色而已。
合约中写道:“日方凌田株式会社占有70%的股份,中方中国科学院东北研发局材料研究所占有30%的股份。
中方中国科学院东北研发局材料研究所应该向日方凌田株式会社提供超材专利的全部技术资料和商业秘密。
日中超级材料国际开发有限公司场址分别设在日本东京和中国沈阳。”看到这里,我实在是无法再看下去了,我站起身将合约摔在茶几上,愤怒地对那局长说道:“那局长,对不起,我不能签字,这是一份丧权辱国的条约,你们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那局长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震怒,他还以为在停了我的职务后,今天会乖乖地在合约上签字呢。
那局长被我那句铿锵有力的话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开始痉挛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赵远航,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是谁给你的这个权利,你太放肆了。”
“这个权利是国家给我的,是全所员工给我的,你看看那合约,你们敢将它向全国人民公开吗?”
我继续愤怒地说道:“我跟你说明白了,那局长,不是我放肆,是你们太放肆了。”
那局长气急败坏地说道:“赵远航,你可不要太过分了,我现在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不知道好歹,路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那局长,没有关系,我已经都被你停职了,你还能对我怎样?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签字,我也不会提供任何技术支持,更不会担任那个什么烂总监。”
话说完,我大踏步地离开了那局长的办公室,径直回到了家中。
看来,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程度了,我真没有想到赖所长一行人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竟然以那局长来胁迫我就范,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老徐电话打了过来,他在电话中关切地说道:“赵所长,刚才你在那局长办公室中的争吵,大家都听到了,你做得对,在原则问题上不能退让半步。”
我在电话中向老徐说明了合约的主要内容,老徐也气愤得不得了。
我嘱咐老徐速回研究所,找到李主任,看看办公室是否有合约副本,如果有,立即秘密复印一本给我送来。
老徐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即回到了研究所,恰好,赖所长和老旦都没有在所里。
老徐向李主任说明了来意,李主任看着焦急的老徐说道:“徐部长,你不要着急,我昨天就看到了那份合约,我对此也非常气愤,我刚刚已经和冰川说了这件事情,我们正在想着办法,合约我已经复印了四份,我就知道会有用的,你拿走一份送给赵所长吧。”
“李主任,你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了,我们几个人是得为这件事做点什么,不能都让赵所长一人顶着。”
“您说的对,赵所长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他为了单位的利益不惜得罪那局长,我们是要为他分担点责任,我已经与冰川想出了一个办法,徐部长,您看行不行?”
老徐焦急地说道:“那就快点说吧,我都急死了。”
“是这样,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节目的主播秦岩是我的高中同学,我准备找他联系一下,让他将这份合约向全国公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