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所长对大家的议论纷纷早有不满情绪,今天看到好几位中层干部公然在会议上出面反对自己做出的决策,心中十分生气。
赖所长紧绷着脸说道:“王部长刚才说得很对,连海是一家很有潜力的新技术公司,发展前景广阔,哪个公司不是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一路走过来的?难道你们不记得了,我们的研究所不也是一步步发展到今天的吗?”
赖所长见底下的人没有人反对,继续刚愎自用地说道:“局领导已经完全认可了这家公司,我们应该按照局领导的指示办事,我是这里的领导,希望大家要尊重领导层的决定,不要在后边交头接耳,如果我再听到谁在背后议论这件事情,我会彻底地追究其责任的。”
赖所长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很严厉,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会场内鸦雀无声,有谁会在这种场合挑战领导的权威呢?
老旦随后神色飞扬地对大家说道:“随后几天,我们将与连海公司洽谈具体的合作项目,估计再有几天,我们就可以签署合作协议了。
会议在一言堂的沉默气氛中结束,研究所大多数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数的人在心里也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人们逐渐地恢复了对超材开发的期望,在改变不了环境的情况下,去适应环境这是人们的一种普遍心理。
冰川、老徐、李主任并没有对此抱有任何的幻想,他们已经断言连海这样的公司根本就无力承担超材的开发合作,研究所将成为最终的受害一方。
三个人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只好前往研发局去找那局长协调此事,他们对那局长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在那局长的办公室中,老徐面对那局长极不友善的表情,硬着头皮将他们对连海公司的担忧表述出来,李主任和冰川也向那局长谦恭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那局长听完他们三位的申述,背着手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方步,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老徐他们仅存的一点希望似乎就要泡汤了,果不其然,那局长停止了踱步,面对着大家,以极为严厉的目光扫视着他们三个人,那样子看起来就像审视着三个罪犯一样。
“你们三个人都是所里的中层领导,你们应该尊重赖所长的决策,而不是到这里来打小汇报,你们的这种行为令我很生气。”
那局长越说越愤怒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家事先已经猜测出上访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会遇到那局长如此愤怒的回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做下去了。
还是老徐老练一些,他抖擞了一下精神,恭敬地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说道:“那局长,您别生气,我们不是打小汇报,我们是绝对服从赖所长的领导的,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研究所未来的发展,全所职工都极为关注着这个项目的前途,所以我们不得不将这一情况向那局长反映,我们希望得到局长您的关注,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还不错,老徐的话总算没有被打断,他将他要表达的话完整地表述了出来。
那局长直视了老徐良久,那样子似乎是要将老徐一眼看穿,然后再一口吞下去。
“你不要在这里强词夺理了,我早就听说过你,你总是喜欢与领导对着干,如果手下都像你这样,我们的工作怎么进行下去?你们现在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对于今天的行为向赖所长做出深刻检查。”
冰川和李主任听到这话肺叶都气炸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想回应那局长刻薄的话。
老徐拽了冰川的衣角一下,打着圆场立即说道:“好吧,那局长,今天是我们不对,您也不要生气,我们立即回去。”
走出研发局,冰川气愤地说道:“徐部长,您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呢?”
“冰川,你们还看不出来吗,那局长与赖所长是穿着一条裤子的,我们说什么也没有用的,如果你刚才冲动,我们就不会有好的结果了,我们现在只有暂时地退缩了。”
我笑着说道:“好的,我不是逗你玩呢嘛,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吧。”
“远航,你知道吗,你的老同学迟天海找过我了。”
“什么?天海找你干什么呀?”
刚一说完这句话,我似乎想到了应该是什么事情了。
“他交给我一件东西,让我等你醒了以后交给你,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它装在了密封袋子中了,但是天海对我说了,你已经是紫金山天文台的副台长兼教授了。”
果然是这件事情,我接过文件袋,撕开密封条,取出了一张烫金的聘书。
“根据工作需要,聘任中国科学院东北研发局材料研究所赵远航教授为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副台长(副局级),兼任紫金山天文台天体物理研究所教授。”聘书落款是中国科学院,签发人是中国科学院院长闫东方。
我看过聘书后,并没有多少高兴的心情,相反我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最起码说明闫院长已经认可了冷物质团存在的真实性,之所以将我调往紫金山天文台,我认为更多的还是从太阳的冷物质团考虑的,我顿时感到了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妻子看到我沉思的样子,从我手中拿过聘书,看完后高兴地说道:“远航,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你现在已经是局级干部了,一下子连升了2级,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她说话时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我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心中多少对妻子这种略带市侩的话语有点不爽,我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对自己抱有的希望太大,那样会使得自己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本身就不是在政治上非常上进的人,从来就没有幻想过自己在仕途上去深入发展,我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在宦海这条路上伤到自己。
“蕊心,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应该安于现状才是,不过无论怎样,我们还是应该高兴才是,对吧。”
我最后还是将话锋转了过来,免得妻子受不了,妻子也似乎感觉到了刚才的话刺激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多年以来的共同生活使得她已经完全知道我的秉性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找到了钱院长,向他表达了我出院的愿望,在我再三的恳请下,他终于同意了我的要求。
我们向医院里所有关心我们的人告别后,在威廉斯、琳达和梦欣的陪同下,乘坐亚龙湾的车回到了亚龙湾的那座别墅中,准备乘坐明天8月21日早8点的飞机直飞沈阳。
20日的一整天,琳达和梦欣陪着妻子在三亚到处转,逛商场买东西真是女人天生就爱做的事情,而那种事情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酷刑,我想即使我没有负伤,我也不会陪着她们在商场中到处游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