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是个名副其实的花都,不只是白天的风华绝代、百变女郎;就连夜晚也是艳光四射、美仑美奂。
金泰勋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奢华迷离的街景一闪而过,心底却是归心似箭。舒郁见他不说话,于是极力想要找话题来聊。
“泰勋,今天我们去的那家餐厅还不错吧?鱼卷跟鹅肝酱煎鲜贝都是主厨拿手的招牌菜。你觉得怎么样?”
金泰勋本不欲答话,但前座又坐着司机跟保镖,他也不好不给她面子,只得点了点头,随口道:
“还不错!”
舒郁喜滋滋的抓着肩上披着的那件外套,笑盈盈的说:
“那以后我们有时间再去吧!”
金泰勋心不在蔫的嗯了一声,舒郁认定他是答应了,心中更加高兴,一路上便缠着他不停的说,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好不容易到了金家,金泰勋便一秒钟也不肯多呆,不等保镖下来替他开车门,自已就已经推门下车了。
“谢谢,舒同学。再见!”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让舒郁又气又恼,跟着下车往里一望,发现大门内墙处靠着一个人,她心中一一动,立刻扬声喊道:
“泰勋!”
金泰勋回头瞥了她一眼,眉目间隐约露出几分不耐。
“还有事吗?”
舒郁自动忽略掉他的不悦,唇畔绽开一抹仿若甜蜜的微笑,快步走到他面前,将肩上的外套拿下来递到他手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踮起脚尖飞快的吻了一下他的颊,笑眯眯的说:
“早点休息,明天见!”
金泰勋一愣,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而她已经钻回车里,摇下车窗朝他挥手了。车子驶离金园大门前,金泰勋恼怒的瞪着那辆车子,心中暗咒着舒郁热情过火的小动作。
笑笑抿紧唇角,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一种十分陌生的痛楚,像是酸涩难言,苦痛难当。
金泰勋一转身就瞧见她靠在那里,墙角处的暗影里,她的一双眸子如同两丸明珠,闪烁着异样的冷茫。他本能的停下脚步,站在那里。
“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笑笑勉强扯了扯唇角。
“我睡不着,出来散散步!”难道她要说是被他母亲骂,专门被打发出来守大门等他回家?何况,现在的他,也许已经不需要她的陪伴守护了吧!她又何必增添他的困扰?
骗人!金泰勋眯起眼睛睨了她一眼,一边走近一边说:
“哦——我知道了!”
她心底骤然一跳,凝声道:
“你知道什么?”
“你是不习惯我不在你身边,你孤单了,觉得寂寞了,是吧?”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搭着她的肩膀,两人慢悠悠的沿着车道往里走。
她鼻子里轻轻哼了声,抬起下巴白了他一眼。
“少爷,你不要告诉我少了你这地球就不转了;少了你,我的人生就成黑白的了,拜托!这笑话真是有够冷!”
金泰勋手臂一收,蓦的逼近她的脸,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你说什么?”
笑笑侧身一旋,轻巧的脱离他的禁锢,在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似笑非笑的说:
“行了,时间不早了,少爷早点休息!”
金泰勋皱着眉头一脸不满的样子。
“你不要一口一个少爷好不好?不是说好了吗?干嘛动不动就变卦?”
笑笑敛眉轻轻吸了一口气,没有说是他的母亲今天教训她“失职”时特别要她遵守的规矩之一。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晚安!”
她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的往自已住的小楼里走去。
其实宋菱说得对,在他们的世界里,总是会有主仆之分,尊卑之别。
爸爸也说过,她与他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今天看见舒郁挽着他的手站在一起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对他已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么就算是她傻吧,是她自已的心意,她没有办法逃避,更没有办法漠视。
夜已经很深,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这间书房还保持着爸爸在世时候的样子。他有时候会在这里处理一些公事,所以办公桌上还放着他用惯的钢笔和几本崭新的记事本。
她随手拿过一本来,拆了封套,黑色的真皮记事本封面上镶了两个字母。“JJ”第一个是镀金,第二个纯银。那是“靳”和“金”的首拼,代表着父亲隶属的金家,同时也是靳氏家族的象征。
翻开第一页,光滑的触感在指尖泛开。心中突然萌生一种想要写字的想法,她直觉的拿起那枝爸爸曾经用过的钢笔,将心底那些永远无法对人诉说的心事,一点一滴,记了下来。
日子总是如流水一样从眼前忽忽流过,从笑笑失去父亲之后,她整个人就变了,变得沉默,更变得不爱笑了。金泰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时常一有空就去找她,叫她陪他下棋,陪他打篮球,甚至一起去近郊游玩。
这天是周末,金泰勋准备下楼去找笑笑,刚从旋转楼梯下来,就听见客厅里宋菱在喊:
“泰勋,快,舒郁电话。”
这些日子,舒郁没少给他打电话,经常找不到他,就拉着宋菱东拉西扯半天。宋菱本来也不太乐意,但后来知道她是舒氏的大小姐,立刻就另眼相看了。
舒家与他们金家在生意上并没有什么往来,但如果能因此而结盟,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因此宋菱也是千方百计的想让金泰勋与这个舒家大小姐在一起,先前那个张心瑶自然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