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特别的热烈,丫头们穿着绿色的比甲,脸上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意,看着就让人愉悦。
看着玉九歌脸上得意的神色,玉莫森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叹了一句“小孩子脾气”就当先迈步进入了书房。
玉九歌回头眼含赞许伸手一一比划了一下丫头们,被她点到的丫头都嘻嘻的笑着。
目光掠过王福寿,玉九歌不由得轻笑出声,招了银铃过来耳语了几句,银铃就顺着玉九歌的目光也看向了王福寿,见他耷拉着脑袋,也不由得撇嘴笑了,冲着玉九歌点点头,就过去找王福寿。
两人交谈了两句,王福寿就喜笑颜开冲着玉九歌施了一礼。
玉九歌摆摆手,等到银铃回到跟前儿就带着银铃也抬脚跟上了玉莫森。
主子进了书房,下人们也都散了,各司其职的侯在院子里,王福寿和玉莫森的随从守着门,翠珠带着金缕、玉衣去准备茶点,一应井井有条。
玉九歌的书房不大,只是个三间的屋子,明间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副“山居图”倒也应景,画下面是乌木边花梨心条案,继而摆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两侧向门的一面摆着一对儿太师椅,再往下就是两个配对儿的脚蹬,太师椅下边分两侧摆着两对太师椅和脚蹬,这是接待书房来客的地方。
明间的两次是东西次间,东西次间与明间分别放了大屏风隔开,东次间玉九歌布置成了她的针线房。
转过明间与西次间中间绘着“西子浣纱图”的屏风就是玉九歌正儿八经的书房了。
书房中间放了长条木几一张。木几旁放汝炉、花觚、箸瓶和香盒,书屋中放置长桌一张,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水注、笔格、笔筒、笔洗、糊斗、水中丞、镇纸和桌屏。
南侧是镂空雕窗,窗上糊着绞纱的窗纱,此时的窗子从里推开,窗前就出现了梨树的枝桠和叶子。
窗边是一张罗汉床、床上摆着桌几、锦垫和迎枕,床下有脚蹬一条。
罗汉床的一侧则摆着一架多宝阁,旁边的高几上摆着花瓶,瓶里插着合欢花。
北侧则放着一溜的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
书架前是带脚蹬的太师椅两对。
玉莫森随意的走了一圈,坐在了铺着锦垫的太师椅上,玉九歌也跟着他坐在了另一侧。
这一会儿的功夫银铃和翠珠就端了茶水和糕点进入了西次间的书房内,将“四君子”的粉彩茶碗和装着糕点的彩盘放在了玉莫森手边的茶几上,两人就无声的退了出去。
玉九歌伸手示意玉莫森喝茶,玉莫森端起茶碗,打量了两下茶碗上的花纹问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粉彩了,说粉彩色彩浓郁,看着喜庆,不仅搜刮了我府里所有的粉彩瓷器据为己有,还把嘉云宫里的粉彩挨着个的编了号码记在本子上,说等你大婚开府的时候要带走,惹得贵妃说你胳膊肘朝外拐。可这两****见你一应用具都是青白瓷的,还以为你转了性子,喜欢淡泊清雅的了,却不曾想在这书房内又见到了。”
说完玉莫森就挑了眉毛看向了玉九歌,见她凝视着手里的粉彩茶碗,嘴角挑了抹淡淡的笑意,桃花眼中却少了那份得意洋洋,杂糅了温暖和伤感。
玉莫森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也敛了笑意,丹凤眼变得深邃起来。
“我虽爱粉彩,可那时宫里上上下下用的都是青瓷,独我一人爱用粉彩,就算是个异数了,可我那时不懂这个道理,到最后还惹出了事端,害我母妃受罚,从那以后明面里我就不用粉彩了。”
玉九歌说着嘴角就扯着一抹冷嘲,眼神也有些冷,“虽然明面上我不再用粉彩,可谁知道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我却还是一直用着,不仅用着,我还要用最好的。”
玉莫森抚摸着粉彩上绘着秋菊的花纹,眼睛却盯着玉九歌:“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从来不会亏待你自己。”
玉九歌转过头,盯着玉莫森的眼睛笑着说:“当然,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我玉九歌从来不做。”
玉莫森的薄唇慢慢弯起了一个弧度,“这才是我玉莫森的妹妹。”
桃花眼和丹凤眼,明明两个长得不像的人此刻的表情却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