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内院,翠珠打发黄鹂去帮金缕玉衣收拾箱笼,自己则去了玉九歌的正屋。
玉九歌此刻已经礼过了佛,正歪在临窗大炕上看书,银铃则坐在一旁打絡子,翠珠轻轻的走了上前。
“公主,驿站送信过来了,里面有大舅太太和司马小姐的信。”
“哦,”玉九歌放下书,神情愉悦的说:“快拿过来。”
翠珠上前,将书信递给玉九歌,玉九歌起身拿过信,就着炕桌就现拆开了大舅太太的信。
卫大舅太太何氏不是第一次通过驿站给与九个送信了,第一次送信的时候,驿站的人见是给大公主的,不知道怎么办好还去求了成公公,后来成公公直接拿到了玉九歌这里,驿站的人这才松一口气。
虽说卫氏是玉九歌的外家,可这年头冒充皇亲国戚的多了,驿站的人不敢马虎。
从那以后玉九歌几乎每个季度都会收到自己外家的信,或者年节礼。
好笑的是卫家每年的年节礼都是一匣子银票,可玉九歌每每都很是高兴,宫里稀罕的东西虽多,但那些都是登记在册的,保不齐那天皇上想起来就问一句某某东西怎么不见你摆上啊?所以宫里的东西虽好可吃不得碰不得,还不能拿来赏人,那就是个死物件儿而已,没什么实际的大用处。所以宫里的贵人们笼络人心的东西,无不都是自己的贴己银子,贴己银子越多人缘就会越好,替你办事的人就会越多,宫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每次都送银票给她的卫家的舅舅们也都是妙人啊。
卫家在先帝时期就是皇商,可这样的身份并没有给卫家带来荣誉,因为世人皆轻商,所以卫老爷子在世时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取得名字一个为卫景儒,一个是卫景翰,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在科举仕途上打开一扇窗,可事与愿违,大舅舅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人才能,算盘打的劈啪作响,算起账毫不含糊,卫老爷子无奈,让老大继承衣钵,将全部的心血都集中到老二卫景翰身上,可卫景翰却是个不着调的,琴棋书画样样都行就是八股文不行,考了几次都黯然落榜,卫老爷子年纪大了,后来索性就不管他们俩了,索性管起了孙子辈。
可饶是如此,卫老爷子还是没有看到孙子参加科举的那一天就仙去了。
所以此刻的卫家是大舅舅卫景儒当家,大舅母何氏管家。
看着熟悉的字体,玉九歌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信的开头照例是大舅母絮絮叨叨的各种叮嘱,什么最近天气热千万别中暑了,什么最近胃口好不好,有没有请平安脉?什么屋子里憋闷躲出去走走,强身健体云云!最后说马上要到盂兰盆节了,家里准备了一些东西要送过来,问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到时候一起送过来。
玉九歌看着看着就有一种久违了的感情从心底里迸发出来,信写的虽然没有什么文采,却处处透着一股子的亲昵,玉九歌小心的将信叠好,放在了一边,她决定这次就要点东西,每次大舅母信的结尾都会问上这么一句,可每次她的回答都是得体的一切都好,什么也不缺。这次她忽然觉得也许舅舅舅母是想让她要些东西的吧。
这样一想,玉九歌顿时觉得一阵轻松,整理的思绪,拿起了那封司马小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