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姑姑把成公公送到穿堂花厅门口就止了步子,含笑目送成公公回了前院。
等到齐姑姑再转回正屋的时候,就听见玉九歌拉着几个丫头正在商量什么,一屋子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高兴的气氛是会互相传染的,齐姑姑也跟着弯了嘴角,挑了帘子进了屋,听见玉九歌不满的说:“那个不好,我看还是用那个楠木大板雕花三层帐帘床,帐子就用那匹软烟罗,还有告诉针线房的丫头,国公爷的衣裳鞋袜也都要开始准备起来,还有屋子里的摆件儿你们几个要一一经手,选那些看上去沉稳大气的东西,”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对着站在身旁的翠珠说道:“对了,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套和田玉雕福禄寿的文房四宝和一套汉白玉的棋子儿来着。”
翠珠笑意盈盈的附和玉九歌:“回公主的话,库里的确有一套田玉雕福禄寿的文房四宝和一套汉白玉的棋子儿,奴婢一会儿就带人收拾出来。”
齐姑姑这下子明白过来,原来公主在给国公爷挑选屋子里的摆件儿,轻步走了上前,几个丫头看见齐姑姑过来了,纷纷让开了位置。
齐姑姑走近了玉九歌这才含笑说道:“公主,成公公刚才跟奴婢说要把外院的正院空出来给国公爷住,他自己则搬去西边的跨院住。”
以前成公公是住在正院的东厢房,玉莫森是朝廷世袭罔替的国公爷,况且还有实职辽东总兵在身,成公公搬出去也确是合情合理。
玉九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西跨院虽说也是新建的,但长时间不住人到底冷清了些,姑姑你明儿带几个人去帮着收拾收拾,正好一会儿翠珠要开库房,你也给成公公选些东西送过去。算是尽了我的一点儿心意。”
齐姑姑和翠珠齐齐应是。
吩咐好这一切,眼见着天越来越暗,可玉九歌的兴致却越来越高,金缕不想扫玉九歌的兴,可看玉九歌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这才娇笑着劝道:“公主,这些东西明儿再拾掇也不迟,横竖它们就在库房里也跑不了。再说了离国公爷到这儿还有一个多月呢,不必急在这一时,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您还是先把晚饭用了吧,太迟恐积了食,您晚上又该睡不踏实了。”
齐姑姑连连点头,“公主,金缕说的有道理,这灶上的汤都煨了一下午了,此时喝正好。”
玉九歌看着满炕的东西,轻舒了一口气,“这就摆饭吧。”
“是。”金缕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就一溜烟儿的出去吩咐小丫头摆饭。
齐姑姑服侍玉九歌净手,银铃几个则收拾摆在炕上的东西。
不一会儿饭菜就摆好了,玉九歌留了金缕服侍,把齐姑姑几人都赶了回去吃饭。
这一天过的实在太紧张,上午招待了孟姑姑,下午又迎来成公公,吃过饭又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玉九歌犯了困,洗漱一番后就上床睡觉了。
浑浑噩噩,半梦半醒间,玉九歌好像回到了小得时候,那时候森哥刚刚进宫,绷着小脸,自己躲在廊柱后面偷偷的看他。
他不哭不闹,从不提他的父亲母亲,玉九歌觉得他冷血;他循规蹈矩,母妃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玉九歌觉得他无趣;最最让玉九歌讨厌的事,他从小就优秀,优秀的让她讨厌!
可是就是这个让她讨厌的人,在玉莫非、玉九音欺负她的时候,他挺身而出,还跟玉莫非打了一架,为此被罚禁足十日。
玉九歌还想到了她嫌弃自己母妃的出身时,还是玉莫森骂醒了她,还说她要是怕没有强有力的外家以后受驸马的欺负,那他玉莫森就是她的亲哥哥,作为她的娘家人,驸马要是欺负她,就休了驸马,他玉莫森养她。
还记得母妃死的时候,森哥轻车简从回来奔丧,以子侄身份着丧服,陪着她守灵。
更记得当他知道那个人跟玉九音在一起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
一帧帧,一幕幕,玉九歌想着想着,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幸好她还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