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苦逼学生党对时间的无奈和卡文外加手懒星人的惰性上涨..【捂脸】又偷懒了好几天,好吧,发一个短篇来给大家解解闷,万八千字的样子,全放到这一章了,不喜欢的可以直接跳过,窝会努力更正文哒【握拳】,这文文一定不坑嘤嘤嘤..
《浅歌轻吟,彼岸花开》
(只怪我们相遇太早,早到我还不知何为爱,我们相逢太晚,晚到当我明白,你却要离开…)
序:
我坐在马车上,掀开珠帘再次回望了一眼我生活了十六年的雪山,尘星紧了紧握着我的手,我转过身,看到他满是关切的双眸,心里更暖了几分。
“忽然要你离开一定会不舍,放心,我会常陪你回来看看。”关怀的话里满是温柔,我便是拒绝不了他这如玉般的嗓音,如仙乐般敲打着我的心房,然我仅存的点点防守溃不成军。他伸出双臂将我圈在怀里,他的心跳强劲有力,我却隐隐不安.
Part1
我本是一株紫色的曼陀罗,无意中吸收了天之精露才得以在雪山存活,又借着雪山至纯至寒的灵气得以幻化成人。
我喜欢在漫天飘雪时跳舞,六菱的雪花在我淡紫色的纱衣间时隐时现,它们是那么独特,每一片都有不同的形态。我在雪花中旋转,但这次我却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我知道,那是雪猊的味道,我才刚刚修炼成型,微薄的法力根本无法与雪猊抗衡。我只能逃,否则便只会变成雪猊的美餐。
然而,雪猊的速度不是我所能比拟的。就在我几近绝望之时,一袭白衣拥我入怀,带着淡淡的香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沁人心脾。
救我的,是浅歌,这是他带我回他住的地方我才知道的。浅歌的武器,只有一把萧,我呆愣在一旁,看素衣男子薄唇微启,指尖轻点,丝丝碧色在空中旋转飘扬,雪猊就这样跑走了。
浅歌带我回他的住处,我从不知道雪山中还有这般美境。这里从外面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洞口甚至被雪掩埋了一半,但里面却很暖,处处花红柳绿,还有冒着热气的泉水。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大片大片粉色的花,开在树上,有着和浅歌身上一样的味道,让我莫名心安。
浅歌说,那是桃花,这里,是桃源。
浅歌为我取了名字,“雪舞”,在雪中跳舞呵,我喜欢!
我很自然的在这里住下,流连于美景之中。雪山外太冷,我的同类根本无法生存,这里却不同,不多久,这块温暖的土地上便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曼陀罗。有了他们,我的修炼速度更快了许多。
我在这里生活悠然,浅歌每日都会出去,回来时总是很疲惫的样子。他的身上会附着一股其它的味道,尽管很淡,在桃花的香气中几不可闻,但对威胁到我生命的味道,我还是很敏感的。没错,是雪猊!
我终于忍不住问浅歌究竟去做了什么,浅歌轻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之后,浅歌给了我一把琴,一把紫色的琴。我不懂上面繁复的纹理,只认得两个字“紫芸”,不过这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我第一眼看到它,便被它吸引,仿佛和它之间有某种共鸣。
浅歌教我弹琴,我却不肯叫他师傅,在我眼里,他比我大不了多少,顶多算哥哥。
日子平淡如水,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这个人,就是尘星,叶尘星。
Part2
又是一个雪天,我和小银狐在雪地里玩。现在的我完全可以独自走出桃源在雪山上尽情玩耍。有了紫芸,就算遇到雪猊,我也有把握逃脱。
我们发现尘星时,他是昏迷着的,一身青衫已沾满了雪花,左肩还渗着血。我见他还有气息,便把他带回了桃源。
浅歌好像不是很赞同我带陌生人来桃源,从他给尘星处理伤口时的神情与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位外来者并不友好。
当我抱着水果来到尘星屋中时,尘星已经醒了,撑着坐起来问我:“姑娘,请问这是哪?”
我偷笑,他的声音真好听。见我不答,尘星又试探性的问一句“姑娘?”
我把果子放到桌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他,他听后很惊讶,继而郑重道:“在下叶尘星,多谢姑娘相救,今后若需要,在下定全力相助!”
我笑他太过认真,这于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他面色一红,或许是有些尴尬吧。
据尘星说,他来雪山是为了找雪莲救他的父亲,不料途中遇上两只雪狼,他竭尽全力杀掉了雪狼,肩上却被咬伤了。不知走了多久,终是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我感叹他太过幸运,只遇上了两只雪狼,要知道雪狼可是一种群居动物,很少单独行动的。
尘星听后也大吃一惊,讪笑着说自己命大。当我把这些话说给浅歌听时,浅歌却面色凝重:“如此看来,他不仅仅是‘幸运’吧,他肩上的伤可不像是雪狼咬的。”
我吐了吐舌头:“你想太多啦,难不成他自己弄伤自己?哪有人这么傻呀!”不等浅歌回答,我就蹦蹦跳跳的找小银狐玩去了,留浅歌一个人看着我的背影叹气。
Part3
浅歌要离开几天,想带上我,不过我才不要去,这里还有‘病人’呢。浅歌扭不过我,给了我几枚见血封喉的银针,确保我不会被那人类伤到。临行前还不断叮嘱我,一定要提防尘星。
阳光正好,我懒洋洋地挂在树枝上‘荡秋千’,恰巧看到尘星走出房门,四下张望着什么。
不得不说,尘星长得很好看。不同于浅歌的柔美,他显得更为刚毅,眉如剑,眼如星,鼻梁微挺,红唇微薄,脸庞更是如刀削般精致。如果说浅歌的美如妖冶的花,让女人多自叹弗如,那么尘星的美便如巍峨的山,挺拔俊逸。
我一跃而下,站到尘星面前。尘星显然被‘从天而降’的我吓了一跳,后退两步险些摔倒,我忙去扶他,却不小心碰到他尚未痊愈的伤口。尘星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我讪讪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额。。那个,你还好吧,我不是故意的。’
尘星勉强笑笑:“没关系,不碍事的。”
“呵呵,那就好…对了,你不在屋子里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
“…多活动一下,伤口好得快些。”
“是哦,那么刚刚你在找什么?”
尘星怔了一下,手半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似乎想掩饰一下尴尬,窘窘的说:“额…我…有些饿了…”
闻言我先是一愣,忽然想起我是不吃五谷杂粮的。倒不是不能吃,而是不需要,雪山上早晨的露水便是最好的补品,偶尔的零食就是那些甜甜的水果了,于是想当然的给尘星准备了好多水果,竟忘了尘星只吃这些是不行的。
我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惭愧,“那这些天…”你是吃什么过来的???后面一句当然是我的腹诽。
尘星倒显得无所谓:“也没什么,我有吃自己带的干粮。但现在…吃完了,所以只能出来找找了。”
我忽然记起那天是有看到一个包袱,只不过我救人心切,没太注意,只是随手丢在了尘星所在的房间里。
我弱弱的看了尘星一眼,不安地绞着手指,让客人吃不好东西真的好丢脸啊…
所以,我并没有看到此时尘星的表情。
Part4
夜凉如水,尘星拉我到屋顶上看星星,我们肩并肩坐下,他却忽然神秘一笑,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还未来得及回答,他便消失在了夜色中。我自然懒得去寻他,坐在屋顶想看他耍什么花样。
不远处的天空忽而绽放绚烂的烟花,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夜空,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尘星不知何时已回到我的身旁,我回头望着他:“这是…”
“烟花啊!听闻野兽惧火,本来是用来防它们的,可惜没用上,刚好可以拿来博美人一笑!”尘星笑得自然,俊逸的脸庞在烟花的照耀下竟如此璀璨,看得我一时恍了神儿。
想起浅歌曾告诉我不该这样看一名男子,我讪讪地收回目光,尽量想表现的正常些,却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尘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的手,住我稳住身形。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却浑然不知,喃喃着:“手怎么这样冷?也不多穿一件衣服。”说着,脱下外衣披在我身上。闻着尘星的气息,我不自觉地红了脸颊,一句‘我不会感觉冷’含在口中,终是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雪山来了一批客人,他们是来找尘星的。
原来尘星的父亲已是日薄西山,催他尽快回去。可是我也无能为力,雪山根本就没有雪莲。关于雪莲,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尘星眸色暗了暗,却并没有受到多大打击的样子。也许,他来时就知道机会渺茫了吧。
我正想着该如何安慰他,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瞬间愣住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雪舞,跟我走吧,我…可能要失去父亲了,我不想失去你!”
我低头不想看他炙热的目光,刚要挣脱他的手,离开了几天的浅歌突然出现,拉开了我与尘星的距离。
我还没反应过来,浅歌就已冲上前攻击尘星,同时质问着:“你身上明明带有‘离魅’,雪狼根本就不会攻击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从没见过如此愤怒的浅歌,更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浅歌也有这样的一面。当我回过神来,浅歌已将尘星逼入了死角。我忙飞身挡在了尘星身前,浅歌的箫堪堪停在了我的头顶。
浅歌诧异的看着我,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盯着地面道:“不要伤害他,我。。要和他走…”不这么做,我真怕浅歌会杀了尘星。
浅歌的箫自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尘星兴奋地一把拥我入怀:“太好了,你同意了!”
浅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他身上有‘离魅’,他…”
“你是说这个吗?”尘星打断浅歌,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锦囊。打开,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
尘星眸色深沉,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缓缓道:“这只是我娘的骨灰罢了。”
我不知道‘离魅’是什么,但我可以闻到锦囊中那浓浓的烧过的气味。浅歌还想说什么,但这次打断他的,是我。
“浅歌,我已经决定了,我会照顾好自己。”
于是,我踏上了通往叶国的路。临行前浅歌落寞的背影却一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每每想起,总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Part5
在路上我才知道,原来尘星便是叶国的三皇子。大皇子三年前意外身亡,如今的太子是尘星的二哥,叶尘奕。
站在宫门前,心中的那份不安始终没有削减。我指着自己的眉心那朵紫色的曼陀罗花印问:“大家不会觉得我很异类吧!”我见到所有人眉心都没有东西的。
尘星宠溺的揉揉我的头,在我的额间轻轻一吻:“放心吧,女子在眉间画朵花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尘星身后,这里的一切于我来说都太陌生。此处不比雪山,没有浅歌的庇护,就算闯祸也只能自己承担。思至此,忽然想念起浅歌来。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习惯,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尘星把我安置好后便去看望叶老皇帝,再见他时是一脸的惆怅。我明白叶老皇帝的情况一定不好。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问。
“除非有天之精露,否则…”
天之精露?就是助我成型的天之精露吗?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尘星,他高兴地快要跳起来,抱着我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
于是,尘星每天都会亲手为叶老皇帝炖鸡汤。当然,这鸡汤里可是有我两滴血呢,只有这样才能在不曝光我身份的情况下让叶老皇帝尽快好起来。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叶国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就是叶老皇帝在三皇子的悉心照料下,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其二,叶国太子叶尘奕,殁了,死因未明。
不过,这些和我倒没多大关系,只是我在叶国皇宫待得有些烦了。尽管尘星对我呵护备至,但在这里真的很无聊啊,不能使用法力,也不能挂在树上‘荡秋千’。闲坐时,就想回雪山了,想小银狐,和浅歌.。
是夜,我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发呆,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进鼻腔,仔细闻闻,不会错的。但我没有寻找味源,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对着空气道:“我知道是你来了。”
浅歌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依然是一身素衣,唇边挂着浅笑——还是熟悉的模样。
我扁扁嘴:“是你身上的味道太浓了!”也是太熟悉了嘛。
闻言,浅歌却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似得,笑得灿烂得很。
一旁的小银狐似乎不满我的无视,一下子窜到我怀里,我这才注意到它,任它在我怀里撒着娇。
浅歌轻笑一声,道:“自从你走后,它都不好好吃东西了。”
“是吗?”闻言,我心疼的抚摸着小银狐,“应该把你一起带出来的,这样我也不会无聊了。”
我抱着小银狐,和浅歌一同坐在石桌旁。很奇怪,和浅歌相处十六年,这相面对面坐着,竟还是有些手无足措,不知说什么好。而浅歌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坐着,气氛…略为尴尬。
我逗弄着小银狐,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就是因为它才来看我的呀。”语气中带着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味。
“当然不是,我…”
我正等着下文,浅歌却话锋一转,正色道:“雪舞,我又仔细查过了,尘星身上的就是‘离魅’,只是掺了一些骨灰粉而已,但不会影响它发挥作用,我担心他有什么阴谋啊。”‘离魅’,上古瑾玉磨成粉,加九九八十一种兽骨混合而成,百兽闻之不敢靠近,且能解百兽之毒。
“好了,浅歌!那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不是不相信浅歌,只是不认为尘星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而且,尘星也没有伤害我不是么。
浅歌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这一个月你也玩够了,跟我…”
“来客人了啊!”浅歌话还没说完,尘星便走了过来。见来者是尘星,浅歌便也住了声,也不去看他,自当是没有看见尘星。
尘星也不恼,径自做到我旁边的空位上:“不知有贵客深夜到访,叶某有失远迎。”说白了,大晚上的你一声不响跑我这干什么!
浅歌淡淡一笑:“我本就是来看雪舞的,自是不劳阁下费心。”我是来找人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听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友好,看他们两个小孩子拌嘴似的样子顿感有趣,不由得嗤笑出声。两个男子瞬间用同一种眼神看向我,我忙低下头,装作认真和小银狐玩。
Part6
尘星为浅歌安排了住处,浅歌并未拒绝。
小银狐就睡在了我的房间里。喝一碗安神汤,我甜甜的进入梦乡。这一夜,我睡得安稳异常。
早上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好像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起得这么晚,暗自嘲笑自己这是越来越懒了。梳洗一番便想去看看浅歌睡得怎么样。由于走得急,并没有发现院子中的一段丝绸,上书“小心”二血字。
一路蹦跳着出门,却和刚进来的尘星撞了个满怀。
尘星稳住晕晕乎乎的我,道:“这么一大早的,急着干嘛去啊?”
“额…是你啊,我想去看看浅歌…看浅歌习不习惯!”
“哦,浅歌啊,他…一大早就回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处理。见你睡的香,就没叫你。”
“这样啊…”浅歌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要不辞而别呢?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悦,尘星宠溺的摸摸我的头:“知道你和浅歌亲如兄妹,等战事平息了,我就陪你回雪山看看。”
“嗯…嗯?战事?”我抬头看着他,“什么战事?”
尘星一怔,继而叹了口气,好像在责备自己说了那不该说的话。在我的追问下,尘星也只好说出实情。
原来,枫国趁叶国老皇帝病重,又得知叶国太子殁了,大举进攻叶国。叶国疲于应对,如今,枫国大军距叶城已不足百里,情况不甚乐观。
“本想等击退枫国再告诉你的,若是不成…就送你会雪山,相信浅歌也会保护好你。我不像你担心,但你放心,”尘星握住我的手,目光坚定,似起誓般继续道“纵是倾尽生命,我定护你周全!”
也许是被尘星的誓言所感染,我反握住他的手:“也许,我可以帮你。”
尘星诧异的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让我捉摸不透的神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惊艳,还有些许愧色:“怎能让你一个女子为我操劳呢,是我不好…”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但心中那份不安,一直都在。
我终是站在了叶城的最高点——无望崖。这里人迹罕至,正适合我施法。
缦立远视,似有战争的喧嚣。我静静坐下,轻触琴弦,紫色的音律自指尖溢出,向那喧嚣之处飘摇。
我用的法术是‘摄魂’,震慑灵魂,可以根据施法者的需要,让听者昏昏欲睡,毫无攻击力。
枫国不断出兵,前赴后继,奈何士兵一到战场上便精神萎靡,乖乖做了叶国的俘虏。
直到第二天早上,枫国才放弃继续战争,鸣金收兵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要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也坚持不了多久,尽管对方毫无法力,但胜在人多啊。
我吃力的起身,只觉得喉间腥甜,眼前一黑就再无知觉。
Part7
当我醒来,是躺在床上的。尘星刚好端着碗走进来,见我醒了,忙放下手中的碗坐到床边:“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边说边扶我坐起来,把枕头放在我背后,让我靠的舒服些。
见我摇头,他端过刚刚放下的碗,说:“大夫说你今天会醒来,我亲手熬了粥给你。”说话间已舀了一勺粥,放到唇边吹了吹,递到我面前:“你尝尝。”
“真好吃,感觉肚子里暖暖的!”
听了我的话,尘星勾起了唇角:“那就多吃点!”
“嗯!…对了,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一勺粥又送到我嘴里。
“这么久了啊…”我试着查探灵力,发现所剩无几。
“尘星,我的灵力几近枯竭,你带我回雪山好吗?在那里我能快点恢复。”我说。
尘星垂着眼帘,只顾摆弄着手中的粥。半晌,才送一勺粥到我嘴里,说:“好,我明天就带你回去。”
吃过了粥,尘星让我好好休息就去忙了。我躺在床上闭目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睁开双眼,迅速打了个滚翻身下床,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刚刚躺的位置赫然插上了三支箭矢!
来者不善!
我运起为数不多灵力,一掌将后墙打开一个洞,让小银狐去找帮手,自己则破门而出。
在我面前的,是十几名巫师,其中一人不由分说就攻击我,我一个闪身堪堪躲过,其他人亦纷纷亮出法器。
要知道,纵使我灵力不多,拖到有人来救我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拿出浅歌给我的毒针自卫,唰唰唰甩出去,都不用耗费灵力。见我用暗器,也有人放出了飞镖,当其中一枚险险自我面前飞过,我伸手夹住,却在看到上面的血迹时瞬间呆住。
是浅歌!
看来浅歌的离去并不简单!但我相信浅歌是不会被这群宵小之辈伤了性命的。
可惜这一瞬的停顿,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将我牢牢禁锢。
为首的那人甚为得意,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妖女还有何本事,竟敢谋害我朝太子!”
我怒斥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又何时害你太子?”
“你这妖女,还想抵赖!”
“我有说什么吗?你有何证据说我谋害太子?还是你根本就是玩忽职守,查不出凶手就随便找人来做替罪的羔羊?”
“妖女!休得狡辩!”旁边一名稍年轻些的巫师怒喝。
我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被我说中,恼羞成怒?”这些人明摆着是要捉我定罪,那么我便不能输在嘴上,否则就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那人还想在说什么,为首的人却抬手制止了他,笑吟吟的走上前:“好一副伶牙俐齿,怪不得三皇子都被你骗了。”不理会我的怒视,他继续道:“可惜呀,你连眉心的印花都不掩饰,是太过自信,还是真以为我叶国无人?”
“我眉心有无印花与你何干!”
“若不是查出太子死于曼陀罗之毒,老夫还真不会怀疑到你这妖女身上,也幸亏有你这朵曼陀罗啊。”说着还伸手指着我的眉心。
太子死于曼陀罗之毒?怎么会?…
尘星!
我瞬间想起尘星曾向我要过曼陀罗花种,说要为我种上满花园的曼陀罗,那么…
我赫然明了!
“尘星呢?我要见尘星!让我见尘星!”我要问清楚!
“哼!三皇子也救不了你!”那人手一挥,“带走!”我便被他们拉走了。
Part8
他们封印了我的力量,将我绑在诛妖台上,台下很多人,有百姓,亦有士兵。他们高喊着:“烧死她!烧死她!”
我笑了,这就是我耗尽灵力所保护的人们,呵呵。
台下忽然安静,我一抬头便看见尘星正一步步走上诛妖台,而边上的巫师们个个紧握法器,唯恐我伤了他。
尘星在我面前站定,没有表情,没有温度,仿佛之前的温柔只是幻觉一样。
我倔强的看着他:“为什么!”
尘星嘲讽的一笑:“为什么!你昏睡时念得依然是浅歌的名字,你还问我为什么!”
我错愕,却又不甘示弱:“你也一直在利用我不是吗?”浅歌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你又何尝爱着我呢?
尘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继而又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反正你心底的人也不是我,以后恐怕也不能为我所用了,说起来,我还真是失败呢,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呵呵”
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吧,‘不经意’的告诉我枫国来犯,借我之力退敌,得知我要会雪山,怕事情败露便将太子的死因事捅出来…
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抬头,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尘星凑到我耳边,有些得意的,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从…”故意顿了一下,接着说,“最开始!”
直起身站远了些,抱着双手,薄唇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期待着我的反应。
我笑了,笑得极具讽刺。
从最开始?呵呵,从一开始就抱着利用我的心态接近我,还要质问我心底的人不是你?不好笑吗?我刚刚才知道,一个人的脸皮可以后到这种程度!
我肆无忌惮的笑着,空中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晶莹的雪落在我的发梢,衣角。连你也替雪舞悲伤吗?还是连你也为雪舞的愚蠢感到可笑?
是啊,是我太笨,现在才明白眼前的男子从来都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绵羊,而是一匹狼,一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狼!
第一次的‘偶遇’都是他设计好的,浅歌说得对,这一切都是他自编自导自演的罢了,我居然不敢相信他会伤害自己?真是可笑!
恐怕他去雪山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雪莲,而是我,是天之精露!
现在想想那日的烟花,就是信号吧,不然怎么那么巧,第二天就有人来寻他?
之后的事情就更加顺理成章了,用我的血,以他的名义救活了叶老皇帝,借我的毒杀了太子,借我的力量退了枫国军队…一切的一切,都在把他推上权力的巅峰!
真是好计策!
我笑得凄然,尘星的脸色越来越黑:“你笑够了没?”
我依旧挂着浅笑,歪着头看着他:“当然没有,我在为三皇子的妙计高兴呢!”
闻言,尘星的面色竟缓和了下来,伸手将我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如水的他。
他就这样柔柔的看着我:“雪舞,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你…只要你答应,永远辅助叶国,我可以让浅歌来叶国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吗?”
“真…真的吗?”我不敢相信。
“当然!我岂会骗你?”尘星笑了,笑得无比得意。
我面色一凜:“做梦!”还想骗我吗?几天前浅歌的出现可能会坏了他的计划,所以就派人追杀浅歌,如今浅歌受伤,定会回雪山闭关,他们找不到浅歌。而我若回了雪山,定会知晓事情的始末,所以他们要杀了我。现在让我去找浅歌,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找出浅歌来给他们杀?
尘星收起他的伪装,愤怒的看着浅笑吟吟的我,终是没再说什么,狠狠甩了一下衣袖,大踏步走下诛妖台。
Part9
数名侍卫在我身边堆满柴草,雪花已不再落下,但周围已是白茫茫一片。雪花是来为雪舞送行吗?
一名巫师拿了火把,一步步走上诛妖台,台下一片欢呼声。
尘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又漠然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我发现我并不恨他,只怪自己太傻。或许我从未爱过尘星吧,仅仅是贪恋那一时的温暖罢了。凡人常说‘爱之深,恨之切’,既然无爱,又何来恨呢?
火把点燃了柴草,我的心却毫无波澜,大千世界,纷纷扰扰,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不过一片过眼云烟。
周围的雪很快化成了一片湿,我被那烟雾呛得睁不开眼,耳边好像响起了熟悉的旋律,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火忽然灭了,我抬起头,男子白衣胜雪,手执碧箫,浅笑着向我走来。我知道,这不是幻觉。
“浅歌…”口中像被什么堵住一般,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泪水夺眶而出,所有的坚强、隐忍、镇定,在这一刻瞬间崩塌,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倾泻出来。
周围不断有人想阻止浅歌,却都在未靠近他时被弹开。
我慌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浅歌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斑驳的血迹,在一片雪白中,分外妖冶。
浅歌竟然用了‘血祭’!这种法术非常霸道,以施法者为中心,百丈之内的事物皆为施法者所操控,绝无例外!但它消耗的,却是生命力!
浅歌依旧不急不缓,一步步向我靠近,无需言语,就有让人心安的魔力。但我怎能心安呢,我不敢想象他所承受的痛苦,只知道他每走一步,我的心就痛一下,那种感觉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大哭着:“不要…浅歌…你走啊…不要…”任我歇斯底里,浅歌依旧浅笑着走到我面前。
绳索脱落,我跌入浅歌怀里。
浅歌紧紧抱着我:“放心,有我!”
我在他怀里抽泣,他轻轻拂去我脸上的泪水,安慰着:“我没事…”但苍白的脸色早已出卖了他。
事已至此,我也不点破,吸吸鼻子强挤出一抹笑颜:“好,我们回家。”
“好,回家!”
我从浅歌怀里起来,和他并肩慢慢走下诛妖台,热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看着我们,却不敢靠近一步。
我与浅歌对视一眼,互相报以微笑,不理会周围的喧嚣。浅歌身形晃了晃,我装作并未发现,不着痕迹的扶着他。彼此心照不宣。
一步,又一步,我们就这样慢慢的、稳稳地走着。浅歌终于撑不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我跪坐在地上,让他靠在我怀里,这一刻,只剩下蚀骨的心痛,若不是我,浅歌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浅歌面色苍白如纸,薄唇失了血色,却勾起一抹会心的笑:“不要愧疚,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的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衫,我拼命地摇着头,不要再说下去了…
浅歌伸出手,吃力又温柔的想拂去我双颊的泪水,哄小孩似的说:“雪舞不哭,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用力的擦着眼泪,嘟哝着:“我没哭,我才不哭呢…”可是这该死的眼泪,干嘛总往外跑?
浅歌握着我的手,与我对视,我又不自觉地红了脸颊。
“雪舞,我…我心悦你。”
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在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吸引,我喜欢…你在雪中跳舞的样子,所以…咳咳…所以我叫你‘雪舞’…是我不好,一直不敢表达…对你的感情,怕遗失了…遗失了那个,天真烂漫的你,才…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浅歌的话,浅歌吐出一口污血。我却笑了。
成千上万的曼陀罗像从地里长出来似的,漫天飞舞,带起一阵阵的风,卷着雪花散落开来。
原来,这才是爱,可惜,我到现在才明白。
也许,早在浅歌救我回桃源,亦或是他要为我屠尽雪猊、叫我弹琴时,我就已经爱上了眼前的男子。只怪我们相遇太早,早到我还不知何为爱,我们相逢太晚,晚到当我明白,你却要离开。
漫天的花朵开始向我聚拢,我的双脚开始化作一片金星,慢慢向上蔓延。所有的金星都覆到浅歌身上,这次,换浅歌慌了。
“不!不可以!…快停下!”
我微笑着看着他,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以吾之精魄,换子之命魂,今生为君去,世世念君情。浅歌生,才是我生命的延续。
一切归于沉寂,只有浅歌的手中,静静躺着一枚曼陀罗的花种。
浅歌仰天大笑,笑到泪水浸染了天边的云彩…
part结局:
三年后,枫国与叶国再次发生冲突,一片喧嚣中,叶国败北,不复存。
镜头拉远,一处僻静之地。微风和煦,阳光正好。
这是一片紫色的曼陀罗花海,一素衣男子静静伫立在一把古琴前,遗世而独立,任风吹起他束发的缎带与衣衫。
紫色的古琴边,一只银色雪狐懒懒的卧着,说不出的惬意,与惆怅。
男子伸手拨弄琴弦,一下,两下。没有旋律,不成曲调。只是听它的音色,就足以让人心碎。
一滴清泪划过脸庞。“吧嗒”一声落在琴上,大片大片的曼陀罗瞬间脱离枝叶,在空中飞舞着。花间仿佛是她正在舞蹈,伸手回眸,莞尔一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