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田洗过之后便坐在那等,他有些心慌,看见医生给患者在开疫苗针,跟每个患者都交代,打了针后在家休息,会出现一些症状,如低烧,这几天最好不要做体力活,在家呆着。陆田想,他不行,他的假休完了,他要回到建筑工地,顶着烈日,搬砖头。想到这,他喉咙里有一种冒烟的感觉,有些渴,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医生对面墙边摆放着饮水机,上边有一桶纯净水。他起身走过去,站在水前,却发现没有杯子,医生看了他一眼,说:“要喝水呀。”说话间,从他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的一次性杯子递过去。
喝过水的陆田望着医生有了笑容,这时也正好轮着他了,医生用药棉沾着碘酒在陆田的伤口上擦洗,医生用力拿着棉签去掉血痂,再用浓碘酊涂擦。陆田皱起眉头,“咝咝”地往嘴里抽着气,医生面无表情地做完这一切,又看了看陆田爸爸的几处伤,便开着处方。他告诫父子俩:“这几天别做重活。按照疫苗上规定的时间来注射,记住一定要准时。”
陆田捻着处方去药房划账,一看价钱,便傻了,要六百一十元钱。他有些急,又回到医生办公室,问给他开处方的医生:“要六百一十元,是不是搞错了?”
医生说:“没错,一个人的疫苗要三百零五元。”陆田便站在那没动,陆田爸爸在后边说:“我就不打了,你打吧。”
医生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这对父子,说:“这可是存不得半点侥幸。”
陆田口袋里只有四百八十元,昨天还答应了桃子,给她买一枚戒指的,本想还凑几百,买个好一点的。可是今天连打疫苗的钱都不够。他想如果他打,那他会觉得对不起爸。算了,不打,这么多人被狗咬过,不也没事。于是,他走出了疾病防治中心。
他爸跟在后边,说:“田儿,你打吧,我又没咬破,我可以不打,你打吧。”这时陆田已把单车推出停车棚,说:“太贵了,我们都不打,冇事的,小时候我也被咬过,不也冇事。”
县疾病防疫控制中心红色大楼面街的墙上,贴着《关于进一步加强狂犬病疫苗和监管工作的紧急通知》,白纸黑字,非常醒目。可是陆田父子看都没看,转背就走了。在一辆单车的承载下,渐行渐远。
在村口小卖部,陆田停下来,要爸爸自己骑车回家,他要在这打几个电话。其实,他是给桃子打电话。他们又约好到那片黄花地里见面,陆田说他明天就要回城里了,想再见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