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的时候酒吧打烊了。梅湄情绪激昂地走了出来。看来她为老公扳回不少。小麦与她老公早走了,橙子正在清场准备回家。吕响已喝完好几瓶喜力,有些醉眼蒙眬。梅湄上去扶着他说,你这个坏东西,把我丢在那就不管了。吕响说我不是让你过瘾吗。梅湄就笑着说,快走,快走,橙子要关门了。橙子看着这两人像过家家一样地过着日子,有些羡慕,尽管吕响从来就没有认真的样子,可是橙子对他的印象极好,用橙子的话说,他是在本色地生活着。
五
新年在吃饭与牌局中混混噩噩地过去。小麦又做着她每天的午夜谈话节目。她跟台里说,她不想做了,因为她发现这样的节目做多了,自己在与别人的解释中自己却困惑了。以致自己做完节目常常不能入睡。章结不回家是常事,干着他那个刑警队长乐此不疲。想当初跟他谈对象只是觉得他神气而且神秘,不想这么多年他一直这样神神秘秘着,从来对她没有一句真话,仿佛总防着她会跟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这让她有些自怜。早几天过去广校的同学打电话来,告诉小麦省台的夜间谈话节目的那位男主持人没有原因地自杀了,说得小麦心里发毛,因为她也有这样的冲动。在一瞬间莫名地厌世。小麦现在常常称病不去台里做节目,因为她有些厌恶自己去欺骗那些求助的人,小麦觉得自己都困惑,却要装做很明白的样子告诉他们该怎么办。所以她拒绝再做这样的节目,她害怕自己也会像那位主持人一样,陷在里边走不出来。小麦晚上不去上班,有时会到酒吧坐一坐,有时呆家里对着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按着,毫无目的,打章结的电话常常是不在服务区,其实即使接通了,也没什么话要说,说的也只是一点废话,放下电话小麦的心会空空的,只想哭,开始小麦以为是因为那节目让她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后来因为在深夜不断地接到无人说话的电话,她更是惶恐更是烦躁。有一天凌晨两点她好不容易睡着,又被电话吵醒,话筒里又是无声,但可以听见对方出气的声音,小麦气晕了,冲着话筒发出凄厉的尖叫,她说,我骂你祖宗三代,你开口说话呀。而那边既不挂电话又不说话,像死人一样随小麦骂着。第二天,章结回来,小麦说,你也不用到外面去破案了,先把家里这鬼电话搞清楚。章结喊兄弟们一查,结果让人啼笑皆非,对方是一个小麦迷,因听不到小麦的节目,所以不停地打电话,可电话一通,他又怕得说不出话。后来章结给家里换了一个号码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