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隔着满是皱褶的被褥。
“不要放开我……”她突然挣扎了起来,声音已经微弱得不行,听得他一阵心碎。
她一定害怕极了,想着她的绝望和恐惧,他的心莫名的就开始痛着。她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恨不得将她按进身体里。
他吻着她眼角的泪痕,在她耳边低语:“没事了……没事了……”
但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对外界的一切都是排斥的,拼劲全力的在唐寅身上又掐有捏,哭喊着要他放手。
唐寅猛然推开她,用力晃了晃她的肩大吼道:“你清醒点!一切都过去了,我保证,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再也没有了……”包括他自己。
白诗诗已经体力透支,眼前一黑,栽倒在他怀里。
回到别墅,唐寅抱着她进了浴室,揪住被褥边缘的大手有些踌躇,他竟没有勇气去看唐宇在她身上留下的伤害。
他明白,她反应如此激烈,不是因为唐宇,而是不想自己的身体被两个有着兄弟关系的人侵略,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更脏。
仔细替她清洗了一下,指腹轻轻滑过她腰际的抓痕,缓缓探入她的腿间,紧绷的情绪总算松懈了下来。
如果唐宇没有及时收手,一定会彻底毁了她的,不管她再怎么喜欢唐宇,但在在舆论道德面前,她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一颗一颗替她扣上睡衣的扣子,唐寅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将她揽在怀里,刚毅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他可以感觉到,即使在睡梦中,她仍旧是不安的状态,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紧紧地将她护在怀中。
半夜,白诗诗猛然惊醒,出了一身虚汗,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但是比几个小时之前已经平静了许多。
唐寅看着她,也不多问,起床拿湿毛巾替她拭去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珠,突然语气悠长的开口:“韦佩佳不仅破坏了我的家庭,还害死了我妈,这些年,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讨厌唐宇的存在?因为他的存在,才让我妈到临死的那一刻,都比闭上眼睛。”
怎能不怨啊?她深爱的男人,不仅在外面有了女人,甚至连儿子都几岁了。而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所有人都知道,独独她被蒙在鼓里,当情敌带着几岁大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情绪频临崩溃,却还一心为了丈夫的名誉着想,独自去见了韦佩佳,她要守护她的家庭,希望这件事的伤害可以降到最低。
可那天,木珊开着车,与韦佩佳一个意见不合,发生了争执,韦佩佳性子尖锐,闹着要下车,于是发生了车祸,可韦佩佳自己脱险后却没有求援,让木珊白白的失去了抢救的机会,当年幼的唐寅看着自己母亲的尸体,那双美丽的眼睛流着血,还睁得大大的,却早已失去了曾经的光泽。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么多话,这一夜,他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她耳边响起,她静静地听着,未置一词,但是心情却奇妙的被他异常柔和的音色牵引着。
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她艰难的开口,声音有些颤抖:“我妈妈,也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所以服药自杀了……”
唐寅微微一怔,他只知道白家的人对她不好,其他的竟是一无所知。
她从小就在没有温暖的家庭里长大,好不容易遇见了自己的幸福,却被他硬生生的切断,将她的身心再次打入了另一个地狱,那种感觉,想必会很痛很绝望吧?
他没有想过这些,他一直都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只要他想,就没有不可以做的。
然而这一次,他却开始不坚定了,无数次的反问自己,这么做,该不该?可是一直没有答案,到底该不该?他依旧不知道,却知道,如果当初她嫁的人是唐宇,他一定会后悔。
时旋逸看了看手腕的钻表,不禁皱了皱眉,这白诗诗才工作几天不会又出什么状况了吧?
正想着给她打电话,却收到了唐寅的来电:“喂,今儿个吹的什么风,你怎么一早就给我打电话了?”
“我替白诗诗向你请个长假。”唐寅单手插在裤兜里,依着落地窗,视线无焦点的落在下面的草坪上,阳光洒在他脸上,金灿灿的看不清表情。
“长假?怎么了?该不会是你又反悔了吧?”时旋逸隐隐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唐寅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毫异常:“就这样。”不管时旋逸想说什么,他毅然切断了通话,转脸凝视着床上依旧昏睡的白诗诗,今天怕是他也去不了公司了。
“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见他下来,女佣指了指摆放在餐桌上的餐点。
“嗯。你去熬点粥,一会儿端上去。”扣上袖口的纽扣,他有些食不知味的吃了起来。
“好的。”女佣立刻照他的吩咐去了厨房。
汪特助临时收到唐寅的通知,知道他今天不来公司,急忙去处理了今日的行程,被唐寅杀的措手不及,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喘口气,不料保安部的却通知他去一楼处理一件事故。
“怎么回事?”
保安部的部长说:“这个人来闹事,被我们强制驱逐了,但是他口口声声说他是boss的岳父,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看他不像说谎,可是boss从来没有传出过结婚的消息。”
汪特助自然是认得白玮茂的,对他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也知道白诗诗跟他已经断绝了关系,但说到底他也确实是唐寅的岳父,这一点是没法改变了,只是有这么一个岳父,汪特助真替唐寅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