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白诗诗并不想多提,并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世丢脸,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要先找到父亲再说,其实认不认亲已经无所谓了,她找爸爸只是为了给妈妈一个交代。
“你要是太闲了呢,我可以安排些别的差事给你做做。”白诗诗端出老板的架势睨着她。
小瑶努了努嘴:“威猛劲还没过呢!得,我干活去,等你冷却下来再说。”
小季瞥了白诗诗缠着纱布的手一眼:“伤得严重么?”
“没事,只是被抓破了点皮。”医生建议她不要碰水,唐寅一早给她换药后便有模有样的给她缠起了纱布,她也不敢拒绝他的好意,虽然缠得有点夸张,看起来好像打了石膏一样,下楼的时候还吧唐黎帆吓了一跳,都劝她在家休息阵子,暂时别工作了。
“他们怎么那么烦人?我看下次有事直接让律师跟他们谈比较好。”
白诗诗但笑不语,她也不想见他们,可是找上门来又有什么办法?她知道白氏经营不当,现在只是一个空壳,根本不赚钱,白玮茂现在那么在意那栋房子,自然不是住出感情来了,而是他连买房子的钱都掏不出来了。
才投入工作没一会儿,陈子建突然造访,白诗诗以为他是为了婚礼上的意外而来的。上前与他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这次的意外给你们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陈小姐的钱我会如数退还。”
陈子建笑着摆摆手:“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的?我是替我女儿来谢谢你的,她说你让她的婚礼变得更加完美,我今天是来交清余额的。”
“不用了,我也没有完成我的工作,定金我不退就是了,余款您也不要付了。”
陈子建点了点头,也不跟她客气下去,只是那件事搁在心里让他彻夜未眠,他一直以为白诗诗是杨叶跟白玮茂的女儿,可是姐妹两吵架的时候他听得清清楚楚,照白珍珍的说法,也就是说杨叶嫁给白玮茂之前就已经怀孕了,难道……
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谁能够告诉他!
“冒昧问一句,跟你打架的那个,是你什么人?”
白诗诗脸色一僵,有些干笑的低着头:“您问这个干什么?”
陈子建知道作为一个陌生人,这样问确实太唐突,只是他心里的疑问却不知谁能够解答。“我那天看你的项链眼熟,因为我以前见你妈妈戴过,所以就忍不住随口问一下,你妈妈她还好吗?”
还好吗?怎么会好呢?只是个中辛酸又岂是外人能够了解的!
这个问题令白诗诗不禁黯然伤神,她苦涩的笑了笑:“她已经不在了。”
“什么?”陈子建顿觉如遭雷击,脑海里一片空白。
白诗诗越发觉得这个人举止怪异,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仅仅是认识她妈妈,而且很可能是十分的熟悉,或许他还知道她父亲,一念及此,她便试探性的询问:“叔叔跟我妈妈很熟吗?”
陈子建愣了半晌,缓缓回过神来:“对,我们很熟,算起来,我既是她的学长,也是她的朋友。”
“那你可认识陈锋?”白诗诗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突然想起来他也姓陈,说不定其中真的有什么渊源。
听到“陈锋”二字,陈子建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有些落魄的垂下头:“你妈妈跟你提起过这个人?”
白诗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知道这个人的,而且非常熟悉。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想现在要找到父亲已经不是问题了。“你认识的对不对?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陈子建抬眼看着一脸急切的她:“你这么急着找她做什么?”
“你认识他们,应该知道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吧?”既然是熟人,她又急着打听父亲的下落,那么也就不再避讳。
陈子建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那……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抿了抿嘴:“有些牵绊,永远都没有办法成为过去。”她顿了顿:“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烦请你告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谈。”
陈子建嘴唇翕动数下,艰难无比的吐出几个字来:“我……我早就跟他们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白诗诗有些失望的垮着肩:“那你知道他以前的家在哪里吧?他一定还有什么亲戚在a市的对不对?”
“我不是很清楚,从来没有跟陈锋的家人接触过,你妈妈婚礼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陈子建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对白诗诗的身世感到疑惑重重,杨叶跟他的感情一直很好,当初她突然选择嫁给白玮茂,他知道后十分失望与痛心,也曾怨恨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尽管现在心里还是对故去无法释怀,因为他还是在乎杨叶的,时间只是磨平了他的怨气,可是遗憾是永远都弥补不了的。
白诗诗有些颓废的依靠在一旁的玻璃墙上:“难道真的那么难么?”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陈子建不知道自己的怀着怎么样的一颗心离开的,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耳边回旋着白诗诗的声音“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二十几年的光景,原来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心里一直怨恨着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他至今才知道。呵呵……多可笑?将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一个已经消失的人身上,最后痛苦的永远都只是自己!
离开我,你快乐吗?
这句话,他憋在心里很久很久,几乎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默默地问这一句,明知道远在天边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