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侠”
这三个字如果放进别人的耳朵里,或许无关痛痒。但放进我的脑海里,却能立刻一石激起千层浪。它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勾起我所有的关于童年的美好回忆。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也是母亲领我到梅姨家窜门。小时候的我很好动,趁母亲不注意就偷偷地溜出去玩。记得有一次我在路边玩玻璃球,几个比我大的孩子无缘无顾地就过来捉弄我。正巧小宫俊和小南荣哲路过看见了就过来帮我解围,可最后他们两个也被打的鼻青脸肿,可他们一点都没抱怨,还笑嘻嘻地陪我捡散落一地的玻璃球。
打那以后,我们三个就经常在一起玩,亲的比自家的孩子还好。小时候什么也不懂,总以为什么小飞侠猛兽侠很厉害,所以我们三个小破孩儿就凑在一起,商量给自己也封个什么侠。宫俊喜欢红色他就自封小红侠,南荣哲喜欢蓝色所以就自封小蓝侠,而我特别钟情于绿色,所以我就叫小绿侠。那时候我们傻乎乎地拿着树枝当翅膀,拿着石子当子弹,相互攻击,看谁最后倒下。那时候我们总是玩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饭,现在想想真觉得幼稚的好笑。可在当时,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大侠,我们都快乐的忘记了彼此的真实姓名。只记得什么小红侠变身,什么小绿侠遁地……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我们都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似乎所有童年的时光,早已被语数外物化生给洗濯的干干净净了吧。要不是还有那么一个敏感的忆点,我似乎都已经忘记自己原来还有过童年。看来成长真的很可怕,难怪那么多人唱着,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至于我后背的那两条疤痕,那是因为有一次,我们三个在一个很高的山坡上玩沙子,由于大家玩的太嗨了,东推西搡中南荣哲无意中就把我推下了山坡。滑落的过程中,我的后背被山坡的树枝刮破了两条长长的口子,我记得当时好像还缝了十几针。为此南荣哲整整哭了一个礼拜。
打那以后,他就很少说话,也很少放的开玩了,而且总是小心翼翼着自己的行为举止,他的反常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特别别扭。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南荣哲总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可当时的我懂什么呀,好了伤疤忘了疼,依然把好吃的给他吃,好玩的给他玩,受伤的事儿也全没放在心上。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吧,本来还打算住些日子的母亲提早把我领回了家,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邺引,你什么时候来的乌城啊?”在学校背后的一片小山坡上,躺在我左边的宫俊揉着发青的嘴角问我。
“就前两天。”
“来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啊。”宫俊说,
“我哪敢呀!万一告诉了我再被宫大少爷的左勾拳右钩拳的给打残废了怎么办。是不是,哲?”我揶揄着宫俊,一脸的坏笑。
南荣哲也笑了笑,看了看宫俊,“平时还跟我吹黑带八段呢,居然被小绿侠给打的落花流水,看来这小红侠的名字真是不白起,名副其实啊!”
宫俊气的立马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好你个小绿侠小蓝侠,今天不把你们俩也变成小红侠我就不姓宫。”说着宫俊摆开架势就来呵我和南荣哲的痒。
大家好友重逢免不了又是一顿嬉闹。可南荣哲很快就服输了,“好了俊,别闹了,我们晚上把冰淼和郁妍叫上给邺引接风洗尘吧。”
“冰淼?郁妍?”我有些好奇地望着南荣哲。
“冰淼是我女朋友,郁妍是他的……”
“朋友,普通朋友。”宫俊急忙接住了南荣哲的话茬,像是怕掉在地上摔碎了似的。
“是,普通朋友。我们宫大少爷永远都是单身贵族,永远都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南荣哲像是没有办法了似的无奈地笑了笑。接着他转过头看看我,“对了,引,你交女朋友了吗?”
我抿了泯嘴唇,眼睛有些湿润地苦笑说,“前些天分手了。”
“对不起啊。”南荣哲满脸歉疚的表情。
“没事,邺引,天涯何处无芳草,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都是,回头哥们儿给你介绍几个。”宫俊大手一挥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看着宫俊特别有喜感的样子,开心的点了点头,“嗯,弟弟我的终身大事就拜托哥哥啦。”
宫俊一脸给脸不要脸的贱表情,又拍拍胸脯,“包在哥哥身上。”
南荣哲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轻轻地拍了一下宫俊的肩膀,“喂,正常点。”
宫俊看了看南荣哲,挠挠脑袋,“难道这位哥哥也想让我介绍几个?”
我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憋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说实话,自从父母离婚,女友分手以后,我真的好长时间都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了。看着夕阳里蓬勃帅气的宫俊和南荣哲,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段我们没心没肺地笑,没日没夜的快乐的时光里。那种久违的幸福感,仿佛春雨过后的藤蔓般,一夜之间爬满了我所有寂寞的心田。虽然我不知道这种睽违许久的幸福感可以持续多久,但当下的我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提起接风洗尘,其实说白了就是大家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大玩特玩一通。虽说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喧闹的人,但好友重逢,还是着实让我兴奋不已。
接到宫俊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约我到一家叫做新天地的饭店碰头。我和母亲说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就打车直奔新天地。
新天地是乌城一家比较大的集餐饮,娱乐,休闲于一身的高级时尚会所,所以倒也不难找。当我到达的时候,宫俊,南荣哲,冰淼,郁妍四个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由于我和冰淼郁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南荣哲还是比较正式地介绍了一下。冰淼给人的感觉和她的名字差不多,有一种冷冷的感觉。但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她那一头长及腰间的乌黑亮丽的秀发,像是瀑布一样披散在她的后背。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套装,仿佛一朵山茶花似的站立在南荣哲旁边,见到我时,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而郁妍则不同,她画着很浓的妆,梳着经典的波波头,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的翻毛短靴,给人一种潮范十足的感觉。在和我握手的时候,她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我的手居然比她的还白,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宫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鬼祟地接起来,说了几句,就走出了包间。正当我们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宫俊领着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
“老妹,你怎么来了?”看着走进来的女生,南荣哲失态地惊声喊道。
“有吃饭这么好的事儿你都不叫我,哥你对我太不好了。”邢影看着南荣哲撅嘴说道。
南荣哲有些尴尬地站起来,把邢影领到我面前,“来,我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们早上就认识了。”我也站起来抢着说道。
“是你啊!”邢影仔细看了看我,惊声叫到,“俊哥说要给他一个好久没见的失恋铁哥们儿接风洗尘,没想到是你啊!你叫邺……”
“邺引。”我又一次补充道。
“对,邺引。你看我这笨脑子,老记不住别人的名字。真不好意思。”说着,邢影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你们怎么认识的?”宫俊看得都有些傻了,满脸的问号。
我把早上的事简略的说了下,大家嘻嘻哈哈地数落了一阵邢影后,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推杯换盏。
酒足饭饱过后宫俊提议去唱歌,可到了KTV以后大家就都后悔了。别看宫俊长得一表人才的,可他的歌声实在是不敢恭维。本来就五音不全,再加上酒精的催化,一首歌根本就没一个音在调上。最后在大家强烈的抗议下,宫俊舍生取义地跳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脱衣舞,算是给我们的耳朵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