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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李重甲。话说李重甲见黑魔道人形虽灭,但魂未破,如此,便将手中断剑掷地,铿锵有声,身形摆动,空手追了去。追至城郊入林小道,因黑魔道人惊恐,入了林便乱窜柺飞,李重甲手无利器,作不得法,无奈之际,眼边红影掠过,正是之前斗法支援女子,将手抹汗,正待呼喊,不过须弥,哪里还见得到红衣身影和黑魔道人魂魄。
借着天上明月,出了密林,追至山崖,见前方有绿光闪烁,待前一看,不正是之前红衣女子吗?
收住架势,大步上前,报手一辑,畅言道:“今夜之事,有道友相助,此为大幸。道友神通,想必那妖孽魂魄已是被击破飞散了?”
阿玛依稽首回礼,眼盼抿嘴,淡然道:“小兄弟不必客气,铲妖除魔为我辈分内之事,凡修道之人都会如此!”
李重甲大步上前,于阿玛依近旁时,可未曾听见去半句,只道“嗯!”因为,待见能看明白些,他只觉眼前佳人妩媚不可方物,抿嘴红唇如含朱丹,分外妖娆;眼盼如同清波微漾,顾盼生姿;启唇之音似妙妙玄音,入耳轻饶;……心里不仅感慨:‘好一个红粉佳人!’
虽说李重甲为修道之人,有道行在身,或能抵挡,实则不然;奈何眼前佳人动人心扉,妩媚之风让人不能自拔。无奈又嗯了一声,回过神来,于那脸红抓头,哼哼唧唧,尴尬陪笑。
阿玛依见他如同木头人般站立,想必是看自己看呆了,不觉好笑,暗叹一声“呆子”,戏弄般说道:“看够了吗?”
“啊……!我……我……呵呵!”李重甲,只是干笑。
阿玛依将袖交于身后,抿嘴收住笑意,正言道:“那黑魔道人不为‘延江少女失踪案’凶手。真凶另有其人,若要知晓,须得同我前往此山五里地‘通风坡’,一探究竟。”
李重甲“哦”了一声,又惊讶道:“此话怎讲?”
此时,山梢月光退隐,东方红霞万丈,已是东方既白,事物周遭有雾升起,阵阵凉意来袭,虽然有道行护身,可四季变化,早晚温差,亦然感之。阿玛依已不想多谈,望向山崖,开阔明朗,拎个法诀,脚下剑尘,停顿浮云崖前,淡然说道:“你且飞身,容我路上慢慢道来。”
李重甲闻言又是挠头,“呵呵!”两声,摊开手,作无奈状,说道:“事出突然,我无利器护身,作法飞不长远……”说话之声缓缓细作,闻听如细蚊,嘀咕两句,又明道:“姑娘!你能载载我吗?”
阿玛依看他作风,大体合礼,虽然看见自己容貌,有少许失礼,单以这论,天下乌鸦一般黑,以他这般,还算好的,不胜者,实多如过江之鲫。见多了,也就了然,以他这状,多半还未近过女色,已就不取笑于他,便言道:“那你施个身法,我且载你。”
李重甲闻言,“哦”了一声,自施法移步上了剑身,起初身未站稳,左右倒晃,摇摇欲坠。阿玛依见此,抿嘴,已是脸红,容他上来,已是底线。嘀咕两句,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将李重甲双手握住搭她腰间,脸红细声道:“你且站稳了。”言罢,红袖扬,剑已飞。
李重甲平日里已算知书达理,今日这番,唉叹一声,他心想,却是枉读了圣贤书!双手搭其腰间,动也不是,松已不是,纠结不定时,脸倒是红了大半。这也不怪他,且不说他平日未近女色,那阿玛依天生妩媚,他便难以抵挡。
阿玛依女儿家香气迎风扑鼻,如桂花香四溢,透他心扉,迷离恍惚,顿然想起身居高空,醒悟过来,不由暗叹一声“妖精!”话须如此,不过,他却记住了人生又一气味。
……
两人于上缓缓叨絮,此时,黎明的微光,早晨的光芒,给人清新释然般感觉。山峦霭霭多涤雾,特别金秋,林叶雨露均沾,透过晨曦雾霭,山旁下,河边上,晨间农民,镐锄茠草,于田园忙活。
有男有女,唱起山歌,对对情歌,好不恰意。这个季节,正为农熟金秋,虽忙碌些,亦乐在其中。但这些个农民,说起缘由,大有来历。
千年前百族大战,炎族与黎族于翼州之野大战。炎族大胜,占据中原,建国“炎”,时待千年,至今已为九州正统。黎族战败,后族人涣散流离,一部分归附,和同其余部族融合;一部分迁至魔界,为今,虎视眈眈,想复合中原;还有一少许些部分,则向人烟稀少处迁徙。
且不论过去历史,这部分先前黎人,如间,也融合荆州山水,隐去仇与恨,藏于山水间,蔽落林泉洞,俨然一副世外人群。
阿玛依和同李重甲驶剑此地,犹不知方向对错,见山间人群,豁然有了眉目,与李重甲讲明,御剑下山,化个身法,使个障眼术,变样扮过路人。走了几步,见一山寨,门前山庄,正上方木梁上竖着一牌匾,刻写上“山里人家”,李重甲见此,觉颇具意味;门前石刻阶梯,走到半梯,有木板搭拱,走上,敲问山庄,有一老姬,抿脸微笑着道:“老人家,不知方便可否?我夫妻二人路过此地,晓不得此地为甚路名?”
此前,路上多商贾经往;那老姬正于院中打扫,见二人面善,认为不过是对迷路夫妇,也就了然。老姬放下手中扫具,望向他二人,感叹道:“你夫妻二人不用问,便知多半是迷了路!”边说边打开院门。老姬腿上不方便,行路一瘸一拐,将二人迎至院中,头已不回,又言道:“我们这山坳坳,路上不好走,行人至此多有迷路。”停顿语气,转身将木椅放下,说道:“行人至此,都来问我。老太太我行脚不方便,便以此作个生计,赚些银两养家糊口。”说完,瞅瞅二人。
李重甲听闻,哪里不明白老姬言下之意,“哦!”了一声,取下腰间钱囊,拿出银两,又道:“还望老人家告知。”
那老姬手忙脚乱的收下银子,喜笑颜开,还夸张的用牙齿咬上两下,眉开眼笑的道:“客官,里面坐。”低腰招呼了两声,又呼叫道:“小二,备茶!”这下,连称谓都变了。
此为山民本色,二人也就不去计较。“老人家,那倒不必。须你告知此地地名并可。”阿玛依于后站立,见状,方才出言道。
那老姬“嘿嘿”笑道:“此地为方华山‘黄花寨’,与延江城相距三、四里地。你夫妻二人是要到延江城?如是如此,寨里有商队可同你夫妻二人前往。”
李重甲听闻,摇头,将手一挥。言道:“这也不必,我还需一问!老人家可知此山通风坡?”
那老姬将眉头一皱,有感纳闷,反问道“你夫妻二人到那地做甚,可是拜访山神?”
李重甲与阿玛依听闻,两人对望一眼,李重甲方才出言道:“正是如此。”
“哦!”老姬言道:“如此说来,你夫妻二人乃慕名而来。观你妻子面相,可是有了生育?如是这般,你夫妻二人可算找对了,这方华山‘山神’有求必应,在这方圆乡里可是出了名的。”老姬言语窃喜,喋喋不休,这罢,又准备放言。
阿玛依听老姬越说越离谱,女儿家簿,难免脸红,并抢先一言,道:“还望告知。”
老姬“哦”了一声!停顿语气,摇头言道:“不远,不远。”转过身,摇指前方,又言道:“过了山头并是。”
阿玛依听闻,转身并走。李重甲报了一鞠,言道:“多谢了!老人家。”
“你媳妇脾气可不好,女人十月怀胎,难免如此,作为男人的你多担待!”老姬不忘唠叨本色,于后大言朗道。
阿玛依无奈,只得嘶嘶微笑。待得无人清白处时,两人自驭剑往山头去了。不过,两人走后,哪里还见得刚才那般山里农家景象,‘山里人家’不过一幻景。房屋幻影,只为一棵苍松大树,生机盎然,藤爬土地。那老姬摇身一变,倏忽变化,仙气蒸腾,手里一丈手杖,观其面相,颜泛慈悲,望二人离去方向,“哈哈”笑起!
“芚木老头,你这不称职的小二要做到什么时候!”那老姬望着两人离去方向,却是对着方才‘小二’言道。
老姬口中‘芚木老头’眯着眼,背靠树藤,“哼”了一声!接着道:“谁如你这般!糟老婆子尽瞎折腾,捣鼓后辈,也不嫌害臊。还拉着老头我!若让他人知晓,老头百年声誉都毁你糟老婆子手里了……”
老姬瞅芚木一眼,微怒道:“星君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糟老头指手画脚了。依老君我看是最近没收拾你这糟老头,脾气见长了!”
两人口中一言一个‘糟老头’和‘糟老婆’,俨然一对老夫老妻。
那芚木老头临忙否认,怯懦着道:“哪有的事!老头我只是就事论事!”说完还不忘用怯懦的眼光望去。老姬将手中木拐抖了一抖,芚木老头肩膀难免一疼,亦跟着抖擞起来,看情形不好,精神一怔,脚底生风,从藤上一跃,逃了出去。
只于那老姬在后举拐追来,口中怒呼:“让你就事论事……”升腾起来腿脚跟风,哪有刚才那般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