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穿着黑色的吊带裙,修长的美腿交叠在一起,双手环胸,妩媚的脸一脸冷漠,根本不看梁采繁一眼。听到旗袍美女招呼梁采繁,她冷冷地哼了声。
梁采繁对此根本不以为意,笑笑下算回应了下那个旗袍美女,然后一屁股坐在藤椅上,盯着台上。
那个旗袍美女微微侧向她对她轻声介绍道:“这是越剧。台上那些演员都是九爷特意从浙江小百花越剧团请来地骨干,好几个获得过梅花奖还受到过国家领导人的接见。现在演的是《白蛇传》中的第一折《双蛇斗》。”
梁采繁认真的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这是越剧,中国的第二大剧种。每年无论是大型演出,还是私人表演,她都看过。领导人的接见,里面可能就有她爷爷呢。只是这剧种在南方比较流行,她还是比较喜欢英气点的京剧。
一边的冰美人终于看了梁采繁一眼,扯起嘴角冷冷笑了一声,嘲笑的味道十足。
可是梁采繁只是认真地盯着台上,只当没看到,一派淡定从容。
云卷云舒宠辱不惊,仅这份心态,就让一直守在一边的黑虎暗自敬佩。
只是黑虎不知道,她梁采繁到底是在人民大会堂大红的红地毯上跟一群同龄人钻桌子打滚过的人。如果仅凭这个女人几声嗤笑冷哼,就被镇住,那她这二十几年还真是白活了。
不过相对于这两个女人,梁采繁觉得韩汝九更幼稚。他以为她想不到吗,让这两个女人在这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就是想打压一下她的气势嘛。觉得她有求与他会不耐烦,会失去冷静最后妥协,他恰恰错了,她梁采繁耐性向来好的很,不过听场戏而已,她怎么说也是半个京剧通,听点其他派别的戏曲还没那么困难。
韩汝九要是知道,梁采繁这么评价他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耐着性子听戏,这越剧声腔清悠婉丽优美动人,白色的水袖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度,极为出彩。听戏间隙,还能欣赏这会所的南方明清庭院风格,何乐不为。
梁采繁越是不动声色,黑虎越不敢放松心情,越俎代庖地做着本该让招待做的事,端茶送水递小吃点心。那张凶恶的脸上也不敢有丝毫不悦,低眉顺眼。
这一举动,让那两个女人算是彻底摸不着头脑。这黑虎虽说是九爷下面的一条狗,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用不着这么讨好这个女人吧。更何况她们是受了九爷的授意的,应该没问题啊。
梁采繁半眯着眼睛,听着独特的流水韵腔,一脸陶醉,暂时忘却了即将到来地波澜。
那两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这出剧,还是因为韩汝九的原因不敢走,一直陪着梁采繁看。此时台上,白素贞正在唱着《西湖山水还依旧》,情深意切地表演,炉火纯青的唱功,已经入戏三分的梁采繁不由听着心酸,眼眶湿润。
充满二胡声调的院子里,响起黑虎低沉有力的声音:“九爷。”
梁采繁抹了抹有些润湿的眼睛回头一看,一身休闲的白色儒衣,拿着折扇,正一脸兴致地看着台上演的经典剧目《白蛇传》。看到她回头,露出一抹笑容,双手一拱颇有些旧式文人的做派:“梁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悲天悯人,韩某佩服。”
梁采繁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浅浅摇了下头。她感情丰富这到没错,悲天悯人着实有些过了,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救人于水火的观音菩萨。她最多是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而已。
韩汝九的到来,打破了之前的平静,原本坐着陪梁采繁看戏的两个女人,都自动起身相迎。韩汝九随意地坐在一张藤椅上,手上打着扇子,动作潇洒,跟他儒雅的面容很相衬。他看着台上,很仔细,甚至没有多看梁采繁一眼。直到整出戏落幕。他才有节奏地拍着手掌,笑着称赞:“好,好戏。辛苦各位了。”
那场面当真有点像民国时期,唱堂会的感觉。
演员们一一退回到后台去,韩汝九轻轻敲击着手中的扇子,目光放在梁采繁身上,毫不掩饰。
“韩先生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梁采繁虽是女子,却有种一般女子没有的勇敢。即便她对面的男子侵略意图很明显,她也不曾退缩几分。
“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姐这般花容月貌,让韩某爱慕不已啊。”韩汝九照旧轻摇着手里的折扇,语调清和,温文尔雅,可惜说的话轻浮了些。
“韩先生说笑了。先生身边环肥燕瘦,百花齐放。梁采繁区区小女,当不得先生如此夸奖。”梁采繁略有讥讽,言辞犀利。
此话一出,韩汝九眉眼动了下,脸上笑意更浓。一朵带刺的玫瑰,美则美,可惜扎人啊。不过,这般口齿伶俐又从容不迫的女子,他也真的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当年在浙大教书时,他到是碰到过一个,可惜时间长了也清浊不分了,说好听点算是从善如流吧。
“小姐请跟我来吧。”韩汝九收起手中的扇子,声音依旧只是眼神不再如从前那般放肆。
二楼,紫檀木的家具,香气萦绕。梁采繁坐在木质沙发上,静静等着对面的韩汝九开口。
聪明、冷静、执着、从容、淡定,这些都是夸奖人的词语,可是为什么对面这个女人占了所有,却让人无法产生想夸奖的念头呢。韩汝九看着那双如蒙上了一层雾的眸子,竟然有种想后退的冲动。可偏偏又不甘心,总想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