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他的口气到不像是来找麻烦的,顾西城嘴里笑着应和他的约定,心里却暗暗嘀咕,这里有什么人是他要办事的?
周礼凯跟顾西城寒暄完后,也不多啰嗦,绕过顾西城径直走到梁采繁面前。顾西城一惊,这周礼凯看上小繁了吗?
“请问是梁采繁梁小姐吗?”他对着梁采繁问道,言语中竟有种恭敬的味道,一点都不像彪悍的黑社会老大。梁采繁眨眨黑亮的水眸,看了一眼周礼凯,点头道:“我是梁采繁,不过我不认识你,你有事吗?”
周礼凯笑笑,手朝后挥了下,立马有个彪悍的男子朝她走去,脸色一道长长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顾西城惊得睁大了双眼,直接冲了过去:“小繁……”
“梁小姐,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里面东西少了没?”周礼凯从那个彪悍恐怖的男人手里接过一个牛皮袋,交给梁采繁还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刚喊了两个字的顾西城一愣,脚步刹住。情况,有些诡异,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周礼凯为什么对采繁这么恭敬跟小心。
梁采繁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一只浅紫色的lv钱包,上面的搭扣用小碎钻镶嵌了一个字母f。这的确是她的东西。
“这是我的钱包。”梁采繁对着周礼凯点点头。
“是梁小姐的就好。”周礼凯还是那副笑脸,只是笑容里多了点什么,总让人想到古代的奸佞小人面对皇帝身边当红太监的场景。当然梁采繁不是说自己是那个太监,但是周礼凯的谄媚却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
“把他带上来。”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人,眼一肃,一股子阴狠劲自然流露出来。
挡在他后面的人散开,两个人拖着一个像死狗一样的男人穿了过来。原来周礼凯还带着一个人呢,只是他那些小弟人高马大,挤在一起把那人遮掩住了。
那人像垃圾一样被仍在梁采繁面前,“梁小姐,你是想要他的手还是脚,你一句话我立马叫人废了他。”周礼凯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笑眯眯地说道。那语气轻松地好像在讨论是买前腿肉还是后腿肉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地上的人立马跪起来对着梁采繁哭喊道:“小姐,老大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求求你饶我这一回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梁采繁明白了,这地上的男人估计就是那个偷她钱包的小偷了。看着地上哭天抢地,哀嚎连天的男子,梁采繁终究不忍。虽然被偷时,真是想把他大卸八块,但是为了一个钱包就将他废了也太凶狠了点,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毒人。
“算了,你起来吧,以后不要再干就是了。”梁采繁淡淡道。道理什么的谁都明白,说也没用,所以梁采繁并不多说。
那男子看到梁采繁说放过他,眼睛立马去看周礼凯。周礼凯眉眼冷峻,并不说话,当即他就对着梁采繁叩了三个头:“谢谢梁小姐,谢谢梁小姐,谢谢梁小姐。”比起自己的手脚,叩头算什么,生命都保证不了,谈尊严那是自欺欺人。
“梁小姐当真是宽福大量之人,周某佩服。”周礼凯拍着马屁,随后从身上掏出一张漂亮的浅蓝色信笺纸,双手递给梁采繁,“梁小姐,这是老板让我交给你的,他说请你有空找他。”
浅蓝的便笺纸上写着一行数字,字迹飘逸,遒劲有力,对书法颇有心得的梁采繁当然看得出来写这行字的人,应该有着多年的书法熏陶。只是这人,她似乎不认识。
“我不认识你的老板。”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去找他。
“老板说,你打了就知道了。”周礼凯对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朝着顾西城拱拱手,道,“周某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梁小姐告辞。”
这字迹我见到过吗?梁采繁对着信纸深思,而在场的众人却对着梁采繁若有所思。
被周礼凯这么一弄,本来就命途多舛的台球算是彻底打不成,眼见天色暗沉下来,众人年一致商定去吃晚饭。
地方的顾西城选的,一家位于小巷子里的私家菜馆,位置有些偏僻,不是熟客怕是找不到的。门口也没有挂什么花哨的招牌,只是青石灰的大门口斜斜插着一根挑着一块布的幡子,颇有些古代酒家的意味。门口也没有招呼的人,顾西城牵着宋诗雅走进去,一副熟门熟路的感觉。
许是因为顾西城对宋诗雅亲昵的做派,让梁采繁心里有根刺,她不想看到顾西城的那种体贴入微的温柔却是对着另一个女人,所以她放慢脚步拖到了一堆人的最后面。却不曾想,有个人比她还慢,他慢慢踱步进去,面上一贯的冷若冰霜。霎时,她想起之前在台球室他将她拉到身后,那么理所当然,甚至连句解释都没有。她回头瞪他一眼,心中那股子酸痛竟也慢慢淡了下去。
随着众人进去,里面是个封闭的院落,主人家在烧饭,进去就闻到一股东坡肉的香味,随风飘来让人垂涎不已。
厨房的女主人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出来一看,大喜:“呀是西城来了啊。”说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对着里屋喊道,“老余,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里屋走出来一个男人,四十来岁,拖着一双拖鞋慢慢走了出来。一看到顾西城也是一脸欣喜:“哎呀,小城。来来,大家都快坐,我去泡茶去。”有着龙井特有香气的茶水被放在桌上,一屋子里都茶香袅袅。顾西城笑着拉住那个忙活的男子:“余叔,你别忙了,我今天是带朋友来蹭饭的,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顾西城的声音温润如水,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笑意,黝黑的眼眸仿佛无时无刻不在透出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