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可能会引发一个危机,但是危机爆发之前,必然已经处于崩溃边缘。这就是事物的常理,咋看不容易理解,其实多经历几件事,再仔细想想,也就顺理成章。
张锦修不惊奇这个女人能看透他的想法,但是他不明白,既然她这么说为什么还要跑到这里呢?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梁采繁不会告诉张锦修,但是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拿了张锦修的电话,给顾西城发了一个短信。她靠在座椅上,目光沉沉的看着那扇门。
顾西城还没有入睡,今天虽然忙碌了一天,但是他还无法安然入睡。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此时,安静下来,他不由想起那个匆忙离去的身影。小繁你现在在哪里?可在难过?
他想起那双清亮若水,却楚楚可怜的眼眸,心中就生出几分愧意。他终究还是负了那个如百合花般的女子。
“西城,我帮你揉揉吧。”轻柔的声音响起,布置的喜庆房间里多了一个女人。宋诗雅拿着用手帕包着的鸡蛋,走到顾西城的身边。
顾西城的眼睛,确切的来说,应该是眼眶,出现了一圈乌青,眼角出更是肿起来一片。此时他正看着宋诗雅手里的手帕。
宋诗雅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用鸡蛋在他的眼眶周围滚,帮助他祛瘀。看到这个伤,她就不由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顾西城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才出来,而且看上去情绪很是不错。一直担心他会突然离去去找梁采繁的她不由松了口气。
刚跟他一起出去敬酒,没想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方一鸣。
在浙江,方一鸣的能量有多大,谁也不用明说。所以他进来时可以说是畅通无阻。顾家跟宋家的喜宴能请到方一鸣这尊大菩萨,这可以说是天大的好事。就在大家帮着腾位子的时候,方一鸣已经快步走到顾西城的面前,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猛地一拳打了过去。端着杯子敬酒的顾西城几乎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酒洒了染一大片精美的地毯。
“顾西城,你这个混蛋,这拳是我替繁繁打得。以后,别再我面前出现,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撂下一句,他又大步流星的离去。
已经见识了众多劲爆场面的宾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还是有些发应不过来。
这又是哪一出?
一直跟在顾西城身边的宋诗雅更是吓得手足无措。
而对于扬长而去的方一鸣,则无一人敢阻拦。
想起方一鸣那句话,宋诗雅手上的力道不由一重。方一鸣跟梁采繁是什么关系,她何尝不知道呢。之前在九溪玫瑰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梁南木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她还记得那样清楚。其实比起梁南木,方一鸣又哪里有区别呢?
顾西城倒吸了口气,那个方一鸣打得可真狠,他差点视网膜脱落。
“啊,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宋诗雅回神过来,手不由慌乱起来。
此时,搁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西城拨开她的手,去拿手机。宋诗雅拿着鸡蛋,眼神复杂。
号码显示的是张锦修,顾西城的心头不由一跳。他记得锦修是追着小繁出去的。难道小繁出什么事了吗?他骤然想起以前小繁失踪的场景,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一直到头皮,他甚至能感到头发一根根竖起来。这是极度的恐慌!
他慌忙打开短讯,很简单的一句话:我在楼下等你。署名的是……梁采繁。
顾西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怀疑是他的眼睛受了伤,然后产生了错觉。
“这三个字写着什么?”他将手机递到宋诗雅面前确认,就怕将张锦修三个字错看成了小繁。
“梁,采,繁。”不明所以的宋诗雅有些机械地照本宣科,只是认着字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什么?”顾西城还是不确定的问。
“梁采繁。”循着人类特有的记忆特点,宋诗雅很自然的重复刚刚看到东西。
顾西城像一阵风一样,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看着顾西城从门口消失很久,她才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梁采繁,那盏灯仿佛亮了,她随即明了了一切。
刚刚发短讯过来的人是梁采繁,是那个女人。原来是她!
她也如同顾西城一样,冲了出去。
楼下,梁采繁已经从车里出来。她斜斜地靠在车门上,嘴角带笑地看着不远处的那扇门。张锦修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见了人影,仿佛这车是梁采繁开来的一般。
门,猛地打开。里面奔出来一个人影,白衬衫,白西裤,短短的发随着跑动一抛一抛的,在空中抖出几个弧度。
他像一阵旋风一样,朝梁采繁所在的位置跑来。
“顾西城。”清冷冷的三个字,却好像有股魔力,让顾西城在离她五米外的地方站定脚步。
四目相对,梁采繁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如同头顶悬着的明月,清冷而明亮,而人心里通透。
今年是八月十五,玉盘般的月亮镶嵌在墨玉般的夜空里。
月光如水,清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
一切,仿佛是一副淡漠疏离的写意画,只有光与影的重叠。
“你怎么来了?”顾西城看着她。
她已经换了那身精致的旗袍而穿了一件轻柔的衬衫,九分的卡其色哈伦裤,驼色的休闲鞋。墨黑的发丝被夜风微微吹起,月光打在她的精致如画的侧面。阴影勾勒出她完美修长的身形。就这么闲闲地站在车前,浅浅的笑,也能恍了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