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要上前撕裂林朝阳,双拳紧紧握住,可以看出他在死死地克制自己的动作。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中的时候,那个身形高大,光头纹着诡异花纹的男子来到西区那个女子的身边。
他依旧弯腰躬身,恭敬道:“查到了,她是……”
那个女子摇摇手,示意他不用汇报了。用手捋捋额间的长发,她的唇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元方,我们走。”她站起来,然后带着那个高大的男子悄然离去。方向却是顾西城带梁采繁所去的那个小房间。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寸步不离的高大男子看着他前面的那个翩若惊鸿的身影问道,其实心里并没有指望她能回答他的问题。
“去见个老相识。”出乎元方的意料,那个向来行事诡异的女子居然破天荒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且从声音听起来,她似乎很兴奋。
元方不再多话,只是安静地跟着女子一路前行。
在一扇门停下,元方习惯性地上前去帮她开门,却被她一把扣住手腕。那劲道,竟让一直都以力量见长的元方差点骨折。
元方忍痛看着她,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难不成是?他轻声问道:“里面有危险?”
“没事。”
她敛了敛心神,问道:“你说刚才那个女人的功夫如何?”
元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提起这茬,但是还是顺从地回答道:“凑合,一般人可以对付,碰到高手估计有点悬。”说完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生怕回答不对,惹怒了她。
听到这话她放开他的手,不知为何笑了笑,道:“元方,你没有说错。但是,我还真放不下心来,这么去面对她。佛道典籍有业障和心魔一说,你不碰这些恐怕不知道,只是我这心还真有些忌惮。”
元方是上海人,一口上海口音,柔声道:“您那叫做境界。那女的,我刚查到,是梁家的女儿。虽然她是皇亲国戚,但是光看她这个人,我还真的挺欣赏的,这年头血气方刚的少,别说女儿家,就是男儿也是一群阴险狡诈的渣滓,有几个懂得道义的,要是放到过去,那是要放血切手指的。”
“时代变了,共产党天天讲要与时俱进,不思变通自然要被这个社会淘汰。你那一套放在今天不灵了,别奢望别人都跟你一德行,你这叫死心眼。”
看到元方一脸不赞同,却依旧顺从的笑。女人揉了揉太阳穴,轻描淡写道:“我来吧。”
元方让开身子,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的主子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门没有锁,一下子就开了。听到开门声,一直安静坐在里面的梁采繁有些激动的回头,她以为是顾西城来找她了,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另外的两个人。
一个披着青丝的额间悬玉的漂亮女人,一个身材高大头纹图腾的刚猛男人。这么有视觉冲击力的组合就这样站在门口,让人有种走进了某个时空的错觉。
屋里的梁采繁这么看着他们,门外的两人也这么看着她。
一时间,竟然静谧无声。
“你们,找谁?”梁采繁先反应过来,看着那个女人浅声询问。
“梁采繁?”那个女人看着她,然后吐出三个字。
清音雅致,当得天籁二字,可是梁采繁的目光却被她唇上的那抹大红胭脂所吸引。
她点头,这女人认识她?
那个悬玉的女子缓步走近梁采繁,曼声道:“我是纳兰长生。”
纳兰长生。
好个清雅的名字,恰如其人。只是她认识她吗?
“不认识了?没关系,我会让你认识我的。”她离梁采繁只有一步之遥,那双如毒蛇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梁采繁看着她,那抹大红的胭脂似乎要掠去人的灵魂。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脖颈上被什么东西击中,然后瘫软下去。
“元方,带上她,我们走。”看了眼地上的梁采繁,那个女人唇角浮现一丝古怪的笑容,令人浑身毛骨悚然。
元方点头,扛上地上的一人,一路跟随。
偌大的地下赌场,纳兰长生带着元方扛着梁采繁一路出去,居然畅通无阻。
扛着梁采繁的元方是纳兰长生的贴身保镖,虽然路上没人,但是他还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突然有人会冲出来,造成什么危险。
他跟着纳兰长生只有三年,自然不知道梁采繁跟他主子之间的恩怨,她欣赏梁采繁的杀伐果断是一回事,帮着主子做事是另一回事。他的饭碗是纳兰长生给的,食君俸禄自然要忠君之事。
更何况,跟着纳兰长生三年,他已经成了她的首席保镖。他是她地下的一条狗没错,但是打狗得看主人。元方不是傻子,知道很多大人物跟前的狗再烂泥扶不上墙也比得上别人眼里的藏獒,再加上是纳兰长生再他走投无路时给了他一条活路,所以他牢记这个主子的好,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做事,小心翼翼做人,勤勤恳恳做狗,力求办好每一件主子吩咐的事,只想要她舒坦。
启动那辆停在场子西南角的悍马,透过后视镜望向后排闭目养神的主子,轻声道:“我们现在回去吗?”
纳兰长生看了眼身边昏迷的梁采繁,只冒出一个字:“走。”
地下赌场里,男人们还在对峙,对于梁采繁被纳兰长生劫走一点都不知道。
梁南木对于林朝阳的偏见已经有四年时间,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化解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