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若今天这事换作楚贵妃,我早被她杀了十回八回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书房里的那些开关秘密的?”如此一来,我更不解了。
“是辛菓那丫头无意中透露给臣妾的,臣妾刚入府那会儿她在南苑伺候过一段日子。”
一盆冷水泼向我,泼得我找不到东南西北!
辛菓,你是对我有偏见呢?还是对我有偏见呢?
对我整天日防夜防着跟防特务似的心存戒备,却把秘密轻轻松松就告诉了别人?我的样子是长得很好糊弄很好欺么?
我带着很多郁闷,很多憋屈和很不爽的心情在宜园找到了正与辛萍聊得热火朝天的辛菓。
“奴婢参见太子妃。”辛萍每次看见我,整张脸瞬间就变成了生长在寒冬腊月里的杜鹃,一下子冰霜了下去。
“太子妃来了?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吗?”辛菓挽着辛萍的手面露不舍,依那丫头的性子肯定是还没玩尽兴。
我被刚才那件事弄得心里还哽得慌,哼哼两声没理会她,转而对辛萍嘘寒问暖道,“辛萍,你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太子妃多虑了,身为奴婢,主子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没有习惯不习惯,适应不适应的。”辛萍很不给我面子的当众将我的话堵了回去,言下之意就是她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也都给我没关系咯?
“嗯,辛萍你说得对,你的这番话说得很有深度,也很符合实际呀。”我依旧笑颜笑语,毫不掩饰对她的赞赏之意,努力表现出一副深明大义贤良淑德的主子模样。
她定定的看着我,眼中还是诸多戒备。
楚婉蔷告诉我,辛萍在南苑伺候是奉了慕容孤赫的命令在这里监视她,她的意思是希望我把辛萍带回去,可面对这臭丫头这样一张臭脸我确实有些犹豫了。
且抛开她对我恶劣的态度不说,慕容孤赫将她安排在这里是已经开始怀疑楚婉蔷的背叛呢?还是,让辛萍在这里帮他监视一些别的事情?
我不敢轻举妄动的打乱了这一盘局,最终还是没有带走辛萍。
夜里,微风轻拂,树枝摆动,月影暗暗,人迹寥寥,这种幽暗冷寂的天色下,更突然出我此刻的举动异常猥琐。本来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起来就不好光明正大,况且我好不容易才甩脱了那一大帮子丫头奴才还有刘管事的重重看护,不小心翼翼一点,我怕又被他们给逮回去。
夜色如墨,我在府中的青石板小径上走走停停来回西望,怀揣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搓手搓脚来到慕容孤赫的书房前,很奇怪,平时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们一个都没有蹦出来,像集体打盹了去似的。
我推开门,再利索的把门锁反扣上。外面月影黯淡,使得屋内更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垫着步子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从怀中摸出夜明珠,等眼睛慢慢适应了光源,才绕过屏风一步一步的走进内殿。
眼前黑木案桌下确实铺放着一块厚绒的羊皮地毯,我走过去拖开地毯,再扣下太师椅右边扶手下的机关,原本平整如常的瓷白地砖下确实出现了一个暗格,却没有楚婉蔷所说的那副画。
难道是她故意骗我?
应该不会,她有把柄在我手里,应该不至于惹火我让我把她的丑事抖出去,那样,她只会比我更惨。那么……便是有人已经移走了这副画?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如何是好?
我趴在凉冰冰的地砖上左敲敲右敲敲,不死心的来来回不停探查,好不容易才混进来,我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目光一斜,我忽然注意到立在我右边的两个大实木书架,会不会被转移到那边去了?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举起夜明珠朝书架走去,对着上面的框格一一查看。
约摸找了一盏茶的时间,我在一个偏僻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木盒,木盒大约宽二十厘米长一米,木盒的四角用金丝挑花边镶嵌而成,盒身呈浅紫色,应该是用上好的映藤木制作而成。
我伸手拿出木盒,打开盒盖,取出盒中卷起的纸卷,放在旁边的书桌上缓缓展开,随着画卷慢慢呈现在我眼前,我整个人呆住,几乎傻了眼……
画中之景正值阳春三月,樱花林中,碧水湖畔,湖畔凉亭处静静坐着一个身穿粉色霞光撒花软烟罗裙的女子,女子双目澄澈,双瞳剪水,一张清丽绝伦的白净小脸上漾着宛如春风拂面的笑意,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明媚的春光,落英缤纷,倾洒在女子如黑玉般柔亮的青丝上,竟连那春意也蒙上了三分清亮。
看第一眼,我觉得似曾相识,看第二眼,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这是不我的自画像吗?是辰夏两国联姻时皇宫里的画师为我画的自画像,怎么会在这里?
那日,我亲眼看见御史大夫带着我和夏国众多皇室女子的画像踏上远去辰国的路途,十五日后御史大夫回国,亲口向皇叔禀陈辰国三皇子在看了众多画像后选中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自画像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不出答案,脑袋里乱哄哄的几欲炸开。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在牵引着我来到祁国,冥冥之中,又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拉扯着我,引入另一个没有止尽的旋窝。
有那么一个刹念,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可是,只是那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