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霓见迟云卿似是被打击的厉害,洋洋得意道:“五妹妹莫不是生气了,那还真是我的不是,只是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忠言啊,就是难听了些,可话糙理不糙,五妹妹说是不是这个理?”
迟云卿随意拿出其中一本书打开,言笑晏晏道:“三姐姐说得有理,妹妹岂是那等不知好歹之人,谁人对我真心实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迟云霓见迟云卿很有些意趣的摆弄着她早几年便不爱看的书籍,只当她没碰过这些上层人家才收藏的起的书籍,现下正稀罕,心下更是得意。
也是,她迟云卿便是出身再贵重,再讨老太君喜欢,在乡下放养了那么多年,又没个名师教导,只怕现下连字也没认全多少,纵使这外里瞧着再是秀丽美好,也掩不住一片败絮在其中。
迟云霓瞧着迟云卿似乎是看书还看出了几分趣味,忍不住开口嘲弄道:“也不知道五妹妹这些年在乡下学了几个字,便将几年前开蒙时二姐姐所赠的书籍转赠五妹妹,想必是十分合适。”
迟云卿之前随意翻阅了几页,偶然瞥见书中的注释里撰写了几段颇为有趣的句子,薄唇轻勾,注视着书籍的漆黑双眸中加深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她还道迟云意今日怎么将前世那份大礼换了,原来竟是将手脚做到了迟云霓的贺礼之中,不愧是众人眼中玲珑心肝的二姑娘,轻轻松松便将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手段比之前世似乎又高明了不少。
迟云卿见门外隐约立着个人影,便知是父亲到了,若是娘亲,便是见她们姐妹几个一处玩闹,不便入内,也只会到一旁的屋内看书写字,定不会像父亲一样,像棵常青树一样直挺挺的立在门口不动。
迟云卿想了想,今日将此事捅出来,总好过之后被迟云意拿着作什么筏子来害自己,便假做好奇道:“这几本书上的注解都是三姐姐亲手所撰吗?字写得真好,连妹妹这个不通风雅的人物都窥见几分傲骨。”
“那是自然,除却一些儿是二姐姐当年所写,这几本书上的注释都是我一笔一划所撰写的。”迟云霓回道。
要知道,她唯一可以与迟云意相比的,除了这张一看就不像好人家女孩儿的妖娆面容外,便只有这一手连吴书圣也赞过的好字了。
“这句诗三姐姐是在何处看得,妹妹倒闻所未闻。”
“你且说来。”迟云霓心道这迟云卿果真被耽误了,她带来的这些书籍,在金陵城内连七岁小儿都可通读,这其中竟还有迟云卿不晓得的,真是……
迟云卿随手合上书籍,将书籍放到一旁,一字一顿道:“便是这句了,‘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三姐姐,我没读错吧!”
迟云霓闻言,还未想出此句出自何处,正要开口叫迟云卿再读一遍,倒是迟云意眼角一跳,瞥了眼无知无觉的迟云霓,暗暗叫糟。
此时念宸居内阖着的大门却突然被打开,迟云卿姐妹几个望去,只见门外立着面色颇有不渝的迟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