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绮霞便亲自上前来,温柔的将迟云卿自温暖的被窝中唤醒,迟云卿打着哈欠起来,迷迷糊糊间听到绮霞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大段子的话。
大意是老太君今儿个一大早发话了,叫府中其他几位姑娘不必拘着礼数,暂且休学一天,与刚刚回府的迟云卿好生熟悉一二。
迟云卿本昨日就应与府中几位姐妹相见,却因着木兰花簪之事给耽搁了,今儿个老太君发话,只怕要不了很多时候,几位姑娘便该到了。
因而绮霞只得唤醒犹有七八分睡意的迟云卿,与莫姨娘昨夜派到迟云卿身边伺候的两个小丫鬟七手八脚的给迟云卿穿衣打扮。
莫姨娘指给迟云卿的两个小丫鬟,一个叫喜儿,人如其名,生得十分喜庆可爱,小嘴又甜的不得了,迟府里头大大小小上百个的丫鬟婆子,就没有她说不上话的。
另一个丫鬟叫雀儿,生的纤细内敛,模样嘴巴皆不及喜儿讨巧,言谈针线却是念宸居内一等一的,那双手极是灵巧,什么络子发髻都难不倒她。
喜儿将莫姨娘按着迟云卿身量,做了好几个月的烟罗紫绣牡丹妆花绸衫与月白色绣蝴蝶曳地月华裙拿来,伺候迟云卿穿上。
又给迟云卿搭上一条兰色锦绸蝉翼纱,正欲抬头瞧瞧,便见迟云卿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眼角含了几滴困倦的泪水,叫喜儿这个小丫鬟看直了眼。
去拿首饰的雀儿回房,瞧见喜儿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忍不住抿着嘴儿偷笑,悄悄推了喜儿一把,喜儿这才惊醒。
见迟云卿看她,喜儿也不忧,只甜甜笑道:“奴婢见着姑娘就想到了那句美人春睡如海棠,不过奴婢私底下想着,那位美人定不如咱们五姑娘好看!”
迟云卿正示意雀儿将那支老太君赐下的镶羊脂玉红蓝宝石金累丝簪给她插上,便听见喜儿的奉承话,忍不住笑骂道:“你又知道啦!”
喜儿笑嘻嘻的给迟云卿腰上系一条淡紫兰底珠线穗子腰封,挂上一个芙蓉色银丝线绣莲花香囊,道:“奴婢就是知道。”
待迟云卿收拾妥当,已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因着其他姑娘还未到,并不好摆饭,若是正吃着的时候有人拜见,未免有些难看。
但绮霞又恐迟云卿不禁饿,便先去厨房拿了些精致小巧的糕点过来令迟云卿垫垫肚子,权作早膳之用。
迟云卿瞧见绮霞端来的糕点还有几分温热,不像是昨日制好的冷糕,倒像是清晨早早备好的。
迟云卿心知只怕是大厨房那儿得了什么消息,在她这儿讨巧卖乖的,便命绮霞拿了些许银钱去赏,顺道吩咐大厨房多做一盘软糯甜腻的鸽子玻璃糕。
做糕点的银钱倒是不拘给那些见钱眼开的婆子多少,只有一点,便是她急着要,现下便得做上,若是晚了,她们可讨不了好。
绮霞在迟云卿身边伺候也有些时日了,知道迟云卿对那些颇讨小姑娘喜欢的甜腻之物向来是看也不看。
就连她去大厨房为迟云卿叫吃食,也是避开了那些诸如莲子百合羹的甜腻之物,只拿了些不甚甜腻的栗子糕与翠玉豆糕。
不想迟云卿今日竟主动叫了一盘往日不喜了三分的鸽子玻璃糕,叫绮霞颇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只是迟云卿不说,绮霞也不多问,乖巧的往大厨房去了,这也是迟云卿最喜欢绮霞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