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那刚回府就受了惊的乖孙女儿了!平白叫她受了不少委屈。”老太君轻叹一声,转头吩咐玉溪自她的私库中取几样造型别致的首饰和几匹花样新鲜的绸缎给迟云卿娘俩送去,权做安慰。
“玉溪,你将这些东西给五丫头送去,顺便与你老娘子说一声,今日往莫姨娘那儿送菜时,将甜的辣的酸的都来一份,认认五丫头喜好,往后也好顾着些。”言罢,又低声与玉溪耳语几句。
玉溪极是伶俐的应下,微微退后几步,将大厅内其他的丫鬟们不声不响的带出了大厅,妥帖的替大厅内的三人关上了大门。
而后玉溪方领着几个素日里玩的好的小姐妹们,去老太君私库登记后,取了不少好东西往念宸居去。
“劳母亲费心了,儿子,儿子……”迟明信只要一想到大夫人刚刚的所作所为,便是满肚子的火气,那个蠢妇是拿着刀子往老太君心窝子里插啊!
而他现下却不得不顾忌着大夫人正值鼎盛的娘家张氏与膝下教养的一儿一女,不敢轻易休了她去。
大夫人的娘家是徐州的名门望族张氏,张氏一族乃书香世家,与世袭爵位,如今空有身份却无实权的迟家多有不同。
徐州张氏自先陈便声名远播,族中更是出了两个当世大儒;后至大凉,子孙多以科举出身,一跃为凉朝的新贵之一。
如今,徐州张氏已然牢牢在这偌大的金陵扎根,当日那一缕漂泊无定的浮萍,今已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常人轻易撼动不得。
大夫人乃张氏主家嫡女,夫兄皆在朝为官,父亲不仅为张氏一族族长,更是官拜二品户部尚书,深受皇帝看重。
大夫人之兄长如今虽不在金陵,外放在青州为三品知府,但过几年回京,由其父打点一二,定是前途无量。
大夫人由十多年前夹着尾巴做人,到这些年在府里愈发横行无忌,背后的依仗便是父兄步步高升,前途无量。
况且迟明信想要谋求户部颇有实权的三品侍郎已久,他既有才干也有情商,缺的不过是一点点运气。
前些年三品侍郎之位一空出来,先户部尚书便有意叫迟明信填上,不想此事尚未成,先户部尚书致仕,岳父空降户部,为了避嫌,便生生将他的名字自名单上剔除,叫他又蹉跎了几年岁月。
此次迟明信谋取侍郎之位,仍是要依仗岳父,望他举贤不避亲,故而老太君才对大夫人轻拿轻放,生怕在这个紧要关头大夫人出什么幺蛾子,叫迟明信又蹉跎几年岁月。
迟明信想到老母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他操心,越发的愧疚了,对大夫人的不喜顿时由先时的五分升做了十分。
老太君不想说话,迟明信没话可说,大夫人不敢说话,一时大厅内只余下大夫人粗重的呼吸声与室外青梅一阵阵的惨叫声。
待外头的惨叫声渐渐小下来,大厅内便静的可怕,只怕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