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杏芳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我走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抱着她,将头却偏向一边,微微向上,我怕自己的泪水也会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传统的女孩,或者说是愚蠢的女孩,虽然我也是个传统观念很浓的人,但我也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仅仅因为遭人诱奸就心甘情愿地依从那样一个败类这么多年,难道这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吗?
我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样地痛过,甚至比当初无法获取水杏芳的音信时,比猜测对方的无情来得更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我要一个事隔多年的事情的一个解释而伤害彼此呢?从这种角度而言,我竟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了!
我想起自己被拘那天,在十字路口的警车上,看见对方穿着那身自己赠送的连衣裙,难道这还不足以说一切吗?我为什么?有谁会留着一件三年前就已断绝关系的人所赠送的礼物呢?而且能在再见时穿出来呢?
我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我尽量不发出声音来,我不想让水杏芳,这个依然倾我心城的女孩看见自己的脆弱。
“离开他吧!”我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你信吗,强子,我有多爱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在渔县的火车站不应该拒绝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几乎歇斯底里地吼道,看见水杏芳惊骇的样子,我柔声道,“你真是个傻瓜!为什么还要和这样的畜生在一起呢?”
“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吧,也可能是因为他对我真的是蛮好的吧!”
我突然用力捏住对方的手臂,仿佛也是在为自己下决定似地,愤慨道:“离开他,现在,就现在,再也不要会去了!”
水杏芳拨开我的手,淡淡地说:“强子,别说了,我真的不应该来打扰你的生活,我走了,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再遇见过吧!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的是得讲缘分的!”
“屁话,你现在打电话把他约出来,我宰了他!”我说的是心里话。
水杏芳突然捂住我的嘴:“强子,别说傻话!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不怕,那怕偿命我也无所谓!”
“强子,你听我说,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吗?你还是回老家去实现你那个田园牧歌的梦想吧,所缺的钱由我来想办法!不要再在青城了,好吗?”
“你有病呀,没有你,那个梦想还算是梦想吗?那是属于我们俩个人的梦想!”
“强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永远也不会变的!现在也还是一样……”
“强子,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随便去哪里都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不行?”
水杏芳的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起来。
我慌忙解释,“那个畜生害死了我的母亲,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大半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如今找到了,我就不可能放过他,如果不能想办法把他送进监狱的话,我就和他同归于尽!我不会让他在世上再做恶了!绝不允许!你能帮我吗?”
我不愿意想像水杏芳最后是怎么样得到这个畜牲的犯罪证据的,因为我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深爱到今依然无法忘怀的女人与之相对,就感到无比心如刀割。
一个星期后,水杏芳交了我一支录音记以及一本那名刀客做生意——水产生意的账本,以及一把装在塑料袋里的锋利刀片!
只是我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会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水杏芳,和三年前一个样,她突然就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无影了!在这几次的见面中,我完全能从的眼神中感受到那种阔别的、令我魂萦梦牵的讯息,就像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只是那时她是那样的羞涩,而如今却是那样的冰冷,表情。
这个世界上真正被改变的东西,肉眼是看不见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水杏芳帮我约出那个卑鄙的小偷、刀客、鬼手后,我打电话通知了乔欣艳,我想在我动手之前,让她确认一下。
可是最终我并没有等到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