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电话
千言万语,她开不了口,含着酸涩,笑了。
他甚至没有听完最后一句话,走进车里抱出他们。
失失接过,“走,我们回自己的家吧。总裁走好。”
纷飞的思绪串起飘渺的思念,她失去了什么?又剩下什么?
“妈咪,你说爹地是不是我们真正的爹地?”小亦忍不住的开了口。
因为,他们和他长的太像了。真的,别人也会说他们是父子。
不要骗我们,我们只想知道是不是,一切都会乖乖听听妈咪的。
失失发青的脸色苍白了,别再问了……
“妈咪,你告诉我们!那是不是我们的爹地!”
“不是……不对,他不会是你们的爹地的,你想多了。”扪心自问,害怕失去之后,她无疾而痛。
“嗯。我们相信。”他们不再逼问,只是抱着体温冰凉的失失。
夜色的迷离,黑压压的沉在心头。
有人说,人会因为自己身边的环境而改变心情的。
她想,这时的她真的可以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饿吗?妈咪回家给你煮东西吃。”
“嗯,要吃妈咪最拿手的菜。”
她掐了掐他们俩的小鼻子,宠溺的笑道,“当然可以,那我会家吧。”
将过去的岁月,遥想成不可触及凄美的风景。
她说,我们也只是人行路上匆匆的过客,因为我不是你要找的爱人。
入夜的风,再次让失失感受到了它无情的凛冽……
一段感情,不仅仅是巧克力,鲜花,更是一起跋涉过的岁月。
当这一切定格在瞬间,虽然我们注定逃不过岁月的洗礼,是个伤感的结局,我还是欣然接受了……
夜深了。谁还在想着此时的黑夜?谁还在想着此时的自己?
“嘀嘀……”刺眼的灯光闪烁在眼底,开着法拉利的人不耐烦的放下车窗,说,“挡我道了!还不让开。”
失失用手遮住眼睛,挡住强烈的光线。
半天才眯起眼,不确定的叫道,“世司?世司是你吗?”
世司不悦的抬起眼皮,“你谁啊?”
玻璃厚5毫米,不远不近,既不遥不可及,却又能将世俗的尘埃完全隔开。
“我是失失。”她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哭。
也许是因为谁也不记得她了吧,或许是因为自己毁容了他们就不再认得自己了。
不管是世司还是弦璃,或者还是散逆。一切的一切,陌生的不可及。
世司跳下车,诧异的质疑,“真的是你吗?”
“嗯,真的是我!我是失失啊,最失失啊!”她看着自己与他越来越近,泪花模糊了他的脸,很多,这么多年没有再见到了……
“是不是我毁容了你就会忘掉我?跟弦璃一样?不要,不要忘掉我的好不好?”
划破了幽暗的夜空,也划破了她的心。
许多白日里的那些沉默难诉的言语,此刻在心头喧嚣而过。
沉淀在心底的苦悄然爬上心头。
“嗯!我相信,不要哭了。”他激动的把她搂在怀里,“不要再毫无预兆的离开了!我真的好担心你!不要再离开了!怎么会忘记你呢,傻瓜。”
六年不见,世司比以前更稳重,更加成熟,冰冷的线条渐渐柔和。
敢情她不知道世司找了她多久,寻找不到关于她的一点消息时,但是的自己真的好想抓狂。
两个小不点吸引了世司的注意,“他们是你的孩子?”
“嗯……先回去了,下次会跟你解释的。”她哭的眼睛红肿,好狼狈,不停的抽泣。
是,跟现在的弦璃在一起反而好累,稍微一句话都会扯破自己的心扉。
“不想解释就算了,你平安就好。记得,不许再离开了。”他亲昵的刮了下她红通通的小鼻子,“答应我好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小初小亦,说叔叔好。”她抱起两个宝贝,说道。
“叔叔好。”两个人乖乖的喊了声,他们对世司的印象还算蛮可以的。
“嗯,乖。下次去看你带好多好多东西给你们吃。”
“嗯。”
世司严肃的开口,“那个,关于弦璃的事……”
“我知道,他结婚了嘛。”她说的很淡,就像是在谈家常便饭一样随意。“而且他很有福分,取到这么好的老婆呢。”
他松了口气,忘掉吧,都忘掉吧。
“但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世司继续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真的太沉了,需要一个人来揭开!
“不要再说了,他都结婚了,就算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要叫他离婚吗?”可能时间久了,心再也容不得半点的杂乱,想让自己清静。
曾经那些旧年事,仿佛梦里花开花落,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她的决绝离去的声音飘荡在黑夜的风中,被吹的摇曳。
他驻留在原地,他说,其实,这真的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的。都是为了救你……
当天。
雪氏的雪总裁,就是依熙的父亲听到自己女儿死于车祸。
他下令调查了整个过程,发现是个叫最失失的女人害死了他的女儿。
“最失失,我要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他阴冷的仇恨萌生心头,长出初芽,决定不惜动用黑帮精英来射杀最失失。
弦璃之后察觉到雪氏的不轨阴谋,私底下派了个卧底进入雪氏。
结果使他一怔,眼眸变得犀利起来。
他说,他的女人,谁都没资格碰!更别说想射杀了!
“帮我联系下黑亦,叫他的组织派一支精英保镖过来。”跟了几十年的管家抹了几把汗,这可是少爷第一次参与黑帮的事。
“喂,哥,你居然要我一支?要不然我借你个杀手把那杀手杀了好了。”他知道,没有太大的事弦璃是不会参与黑帮的。看来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好好好,下午一点。”
他挂了电话,双手撑住下颚,犀利的血眸鲜红的可怕。
很快,他打听到执行的时间居然是12点?怎么会这巧?
他叫来自己的保镖,说,把那个卧底杀掉。
定是他出卖了自己,他最忌恨的就是背叛两个字!
没时间了!现在已经11点了,还有一个钟头,分针滴答滴答的走个不停。
他说,想把时间停掉,只想为你停掉。
打算自己过去的念头冒出,他摇了摇头,不行,公司上下还要有管理的人。
11点30.时间迫切的走向12点,像是在享受最好的乐趣。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从抽屉中抽出发着血色的黑色短枪,熟练的装上子弹。
他说,失失,你的命只属于我,我要你活着!即使是我死了!
发自肺腑的承诺,对,即使自己死了,他也要让她活下来!
绝对要赶在那个失失出来时杀掉他!
赶到在首饰店遇到双脸被打的红肿的失失,从另一边的玻璃反射出那个杀手的枪口正对着失失,他知道,她一但出了首饰店走到小巷就会被射杀。
他狠下心来,他说,你可以了。
玩世不恭的淡淡语气,隐忍着对生命的决绝。
他说,对于死亡我从来都不畏惧,只要你记得我就行。
不幸的事总要落到他与她的身上。
失失走出去后,他便没有再跟着,重新打给黑亦,“你的精英怎么来没来?”
“10分钟。”黑亦正经的回答,不得不问下到底发生什么了,“哥,发生什么事了?”
“只要你派过来,其他的事你别管。”他不耐烦的挂掉,跟上杀手的脚步。
当她拐入一个小巷时,那便是杀手最好的机会。
枪口来回调整的瞄准,红色光线对准她的脑门。
砰的一声,子弹的穿梭在被调慢的空气中。
那一瞬间,他看淡了所有,背对着最爱的女人,轻微的扯动嘴角,笑了。
他说,今生今世,你都要做我的女人。就算我死了。
砰,子弹钻入他的左胸口,渐渐的熄灭了明眸,周围一片灰暗,跟闭上眼睛,没有什么两样。
被生生的刺出妖红的鲜血来,潺潺的,不断往外涌出,染红了黑色的衣服。
在那个清晰的七月,却看不清楚我们的命运。
任性的,顽固的,我们谁也不肯先低头。
最终来不及说出口的后悔和歉疚,随着人流涌向了没有尽头的尽头。
而你我背向而驰,迈向了离别的行程。
在无边无际的岁月中苦苦等待我们相逢的日子,这么久。
她还是要离开了。离开回忆,离开这里,回到当初的原点。
砰,弦璃几乎是用尽最后的所有力气,泛白的手扣动枪板射向那个杀手。
他倒在水渍中,血染出一朵朵鲜艳的花韵,漫散开来。
他看见天空飘起了雨,眼眸湿了,咸咸的,涩涩的。
自己这是第一次哭?不记得了,只感觉所有神经都麻木了……
手机开着,最后打的电话,是给失失的。
想要说,不要再回来了,不要转头的走。
他说,你是不是躲在远远的地方笑我傻呢?
这一幕正好被闲游的自己看见了……
世司发丝被风放肆的吹起,他说,你给她的爱,超出所有,乃至于生命。
“失失,你不知道,弦璃他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伤感的眼神注视着她走远的模糊,“最大的代价是忘了今生最爱的人,不是生命不是痛苦。”
他说,或许你不在意他的血液慢慢的穿行,但是你要明白他是真的爱你。
天空又下雨了吗?失失抬起头,毛毛雨淅沥下起,漫过她的脸颊。
跌落,掉在掌心,轻轻的,静静的,凉凉的。
“走快点,等下要下大雨了哟,就会被淋成落汤鸡了。”失失牵着暖乎乎的小手,迈开留念的时间缝隙。
“嗯。”小初小亦只是乖乖的说着,什么时候开始了这场默默无声的对白?
她说,就让回忆停止于事无补的迷途,就算遗憾落幕也不过视线模糊。
好熟悉的不再是你的情,回想放映像悲剧的情节,我们演绎着的昨天。
只幽着淡淡微光的车站,她心平静的坐在候车座上。
其实,一切都变了,变得是自己,变得是他走远的情感,变得是他陌生的诉词。
短短的发丝吹拂着她的脸庞,偶尔有几根粘在她的脸上。
想要的幸福,仅此而已。可是有多少人错过,多少人失去?太多,数不清。
乘上回归的末班车,回头身后的风景。
我们是否也亦如此呢?在面临着困难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够坚强呢?
第二天早晨,失失顶着两个黑眼圈……
昨夜在冰凉的被窝里辗转反侧,脑子一团浆糊,不该粘住的粘住,不该想的偏想。
寒意袭来,能够裹紧的,只有房间里的温度,还有平淡的月光。
腹部歇斯底里的翻滚,痛的吐了出来。
无力趴在浴缸边,苍白发青的唇粘着发丝。
忍着疼痛,清理好秽物,才虚弱的起身换衣服。
她的房间里没有镜子,因为她害怕看见非自己所有的面貌,害怕看见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恐惧的脸。
冰凉的微风掠过花蕊,淡淡的清香在旖旎。
抬起头看着摆在床柜上的闹钟,9点上班,还早的很。
悠闲的洗漱完毕后,开始像每个妇女都会做的家务。
做饭,洗衣服,晒被子,拖地板……几乎每天都是这样重复。
她失失却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专心的打扫。
“妈咪……”小亦擦着忪醒的大眼,光脚丫的踩在还未晾干的地板上。
“呃?饭快做好了,等下哦,小初哥哥醒了没?”失失从厨房探出一个小脑袋,眉头一拧,“小亦,不可以光脚丫子的踩在地板上哦,会感冒的。”
这样的罗嗦,失失都发觉自己是不是老了。
“哥哥醒了。”小亦乖巧的回答,“好。”乖乖的穿上喜洋洋拖鞋。
做了繁琐的家务,腰弯的有些酸痛,伸了个懒腰,把土司和牛奶端放到餐桌上。
“妈咪换了个职务,以后会早点回家的,不要跟陌生人乱跑。”
哎哟,最失失啊,你真的是老太婆吗?叽里呱啦的,废话超多。
“好。”小亦爬上椅子,开吃香喷喷的土司面包和热乎乎的牛奶。
“不安的来回走著相同直线,不能停止我的双腿……”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机振动的想着。
手机换了个,旧的手机一直摆放在小小的方盒中。铃声却不舍得换,怕忘记关于他们的什么东西。
这个手机一般没人打的啊?是虚哥哥打来的么?停下手中活,擦了擦抹布,拿起吵个不停的手机,一列陌生的号码跳在眼底。
突然对这列号码的主人有那么点害怕或许有那么点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