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的长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喧嚣开始,人们把一天的生活琐碎整理出憧憬中的那个明天,但是每个明天带给他们的又都是一天的琐碎。
和每个谋生的人们一样,孟三也开始了一天的琐碎,和别人不同的是,别人是不得不每天这样忙碌着,心里面几万个不愿意,而他是乐意这样的忙碌,乐意去享受这样市井的生活。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并不能影响他的做工,他实在是算的上一位好的漕工,不讲价钱,能出力气,也惹得几大船头的老板频频侧目。
孟三像往常一样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工作,全然没有了昨天晚上凌厉的杀手姿态。突然,他被一阵叫骂声所吸引。
“给老子让开!你!是不是你?!破要饭的,滚开!”由对面走过来一群衙役,为首的一个凶神恶煞,不断的拿鞭子指着众人,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告示。
“官爷…官爷…小的真不知道官爷过来,还请官爷饶了在下吧?”说话者一个唯唯诺诺的中年,年龄显得格外的苍老,皱纹深深的被刻在他的脸上,佝偻着身子,一副恐慌的姿态。
“饶了你?!你凭什么让我饶了你啊?你搅了本捕头的雅兴了我告诉你!要不是今天白公子在,我早把你砍了你信不信?!”捕头一脸的蛮横,在说起白公子的时候,却是一脸的谄媚。
“应该不是他,算了,饶了他吧。”说话声音文雅清澈,绝对令人想不到他就是昨天对孟三穷追不舍的白家二公子白律生,“不过,还要麻烦捕头一件事…”
“诶?见外了不是,公子但说无妨!”捕头拍了拍胸脯,好像真的以为天底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似的。
白律生轻轻一笑,眼神中的轻蔑一闪而逝,慢慢的说道:“只要让他们交出来凶手,就放了他们,不然的话…”白律生说话间眼中一抹凶光。
“嗯,我省得!”捕头扯了扯鞭子,大步上前说道:“这位,是白家二公子,大家都知道前几天白家遭遇横祸,连老太爷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人神共愤!甚至于昨天,又有刺客找上门来!幸好白公子奋力追赶,才堪堪的追上了刺客,可是,他竟然发现刺客!就跑到了这里!现在,只要你们交出刺客,我就放了他!法理难容!谁敢反抗,就是跟朝廷作对!”看来那捕头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这一个大帽子扣上去,跟朝廷作对。
“现在,你们有人站出来么?”捕头眼睛扫过眼前聚集的越来越多的漕工。眼神越发的凌厉,凶光闪现。
孟三在看到白律生的那一刻,就预感到了事情的复杂,悄悄的从人群中遁走,可听到捕头的话之后他慢慢的放下了脚步,那个中年人他认识,名叫王蓝,因为干漕运时摔伤了腿,只能乞讨度日。可他一旦出面,就意味着身份的暴露,而且屠戮白家满门的罪名,他必须要背的了…可一旦不去,就会平白的陷害了一条生命…他是一个杀手,一个刺客,但他却有着杀手本不该有的怜悯之心,这也害得他几番陷入险境。
可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帮他做出了答案。
“我们漕工一众!绝对不会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行的正,站得直,靠自己的力气吃饭!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们来无缘无故祸害我们的性命!”说话的人是一个在漕工中颇有威信的人。”眼见他说话,那气势竟是比捕头高了一头,“若你非要拿人,那就放了王蓝把我们都捉拿入狱吧!我们宁可被你捉入大牢,也不想让你污了我漕工的名声!”
“马头儿,我也敬你是条汉子,可你怎么就笃定你们漕工一众没有凶手呢?”正说间,却发现白家二公子猛然加快了脚步,跑过去抓住了一个漕工。
那漕工慌乱的逃窜,也无能为力。可白律生把漕工的身子转过来之后却发现他并不是他想找的人。可他在刚才明明已经感觉到一束眼神是无比的熟悉,从他身上扫过。白律生气急败坏的把那个漕工甩在一边,然后扭头对捕头说道:“他,就在这里!”
这下捕快一方和漕工一方冲突更加的激烈,眼看有动手的意味,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可把民惹急了,他们照样会站出来。
“算了,走吧。”白律生向捕头使了一个眼色。
“恩,好的。”捕头领会的一点头,“既然这样,那都是误会,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都散了把。”
漕工渐渐的散去,就在这时捕头断然的出手,眼看刀子就快落在王蓝身上,突然一记飞镖飞出,与刀背相撞放出了“铛!”的一声,只见刀背顿时飞出,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形、、、
就是现在!白律生迅速跑去,与孟三交手三招,被孟三逼退,可他一点儿也不慌张,只见他随手一招,四周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七八个刺客,把孟三团团围住,三个刺客一组,一个吸引孟三招式,另一个格挡,第三个人负责在孟三出招的时候偷袭,不过孟三打起来越来越吃力,那一招一式竟像没有丝毫的章法一样,瞬间便被三个刺客制服。
白律生这时候跑到跟前,伸手就扇了一巴掌,“你这歹徒!祸害我家人!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企图?!我要杀了你!”竟真的就像孟三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可孟三却从他的言行中看出来一些异象,他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慢慢的被押走,世界好似与他无关似的,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恐怕再想过这种日子就不太容易了,没想到自己还是卷入了这一场风风雨雨。也罢,你们都有什么手段,都让我见识见识吧。”
没有人注意到,打斗后孟三看似重伤的身体步伐却是那么稳健,丝毫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日暮西斜,这一段日子,终究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