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坪手忙脚乱地开始寻找开启头颅额头的开关,可是他忙了半天,慌忙之中竟然打不开那个头颅。
相雨霏正在用匕首划向自己身上的蛇藤,突然看见那些蛇藤全部自行解开,飞身窜到草丛之中。等她再回头看郭海坪和鲍斯,他俩身上的蛇藤也不翼而飞,而郭海坪正气急败坏地为打不开头颅而懊恼。相雨霏赶紧说:“海坪,你身上的蛇藤已经不见,赶紧救娄一龙和格雷斯。”
郭海坪低头一看,那些缠绕在自己身上和鲍斯身上的蛇藤果然不见,他扔下头颅,抄起匕首就奔向娄一龙,又被相雨霏喊了回来:“拿着头颅!”
郭海坪已经蒙头转向了,是头颅解救了他,他却把头颅放下,以为凭自己手中的匕首就可解救娄一龙和格雷斯,他调转身头急忙跑回,捡起地上的头颅,再次跑向娄一龙和格雷斯。
郭海坪跑到了娄一龙的身边,用头颅向那些蛇藤打去,可是,还未等头颅接触蛇藤,那些蛇藤纷纷自行脱落,急速飞向远方。郭海坪没有看娄一龙伤得怎样,就跑到格雷斯的身边,把那些缠绕在格雷斯身上的蛇藤尽数驱赶,再看格雷斯,他身上的衣服已成碎片,而且正在因为他身体的扭动而脱落。等格雷斯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就开始脱落,头上脸上、前胸后背、胳膊和大腿都生出一道道环形血泡,有的已经破裂,正在渗出血水。他的背包也变成了碎布,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那根三角抓勾连着的绳索仿佛成了灰绳。
郭海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种蛇藤竟有如此强烈的腐蚀性,不知道娄一龙怎么样?
郭海坪急忙脱下自己的上衣,递给格雷斯,转身跑向娄一龙。
娄一龙的情况要比格雷斯好得多,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变成碎片,但是都已变成条状,露出皮肉的地方有一道道红红的印迹,轻微有些血泡,但是没有破裂。
看来这种蛇藤和上次的吸血草藤不同,它们没有吸血,而是类似于苍蝇获取食物的方法,从口中吐出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将食物融化或者腐蚀,然后吸进体内。
由于蛇藤是从自身皮肤中分泌液体用来腐蚀人体,并由自身皮肤上微小的吸盘吸入被腐蚀的食物。如果是那种吸血草藤把两个人缠绕这么长时间,两个人肯定没救。
看见娄一龙和格雷斯那种惨象,鲍斯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相雨霏的愤怒已经变成了哀叹,她又想起了雷克和旗云,恐惧中仍不断发出感慨,真是追悔莫及。
当两个主心骨倒下的时候,郭海坪突然表现出一种镇定和清醒。他叫相雨霏拿着那些武器和格雷斯背包里的东西,自己抱着约柜,拿着那只没有了绳索的三角抓勾,与鲍斯一起扶着格雷斯和楼一龙向北走去,他们要赶快离开这个草藤出没的地带。
很快,他们来到了峡口入口的地方,选择几块石头,坐在上面。
郭海坪叫相雨霏赶紧砍些柔软的细草,为格雷斯编织草衣,又叫鲍斯尽快找些干支。他像旗云一样找了一块石片,让鲍斯点燃那些干枝,把自己身上的皮带割下一段,用火焰焙烧成消炎粉末,两人忙了一个小时,才把娄一龙和格雷斯身上的伤口全部敷上了药粉。
把两人安排停当之后,郭海坪和鲍斯又忙碌起来,割些灌木枝干编织了一个背篓,用以盛装格雷斯背包里的东西。
当相雨霏和郭海坪、鲍斯三人编织好草衣和背篓的时候,时间已到晚上九点。
雷克泡制的药用皮带效果极佳,娄一龙和格雷斯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疼痛,并且正在愈合。
格雷斯穿上了相雨霏为他编织的草衣,把郭海坪的上衣还给了他。
心有余悸的郭海坪怎么也搞不懂,前两次碰到的草藤吸血,但是他们离不开根系,长多长才能爬多远,而今天遭遇的蛇藤竟然无根,它们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他见娄一龙体力恢复得不错,并且没有睡意,就悄悄地问娄一龙。
娄一龙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但还是坚持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对郭海坪说:“看来,黑竹沟比人们了解的还要恐怖,在这200多平方公里的范围之内,存在太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好像不止是人,就连动物也似乎也无法生存。草藤变异,吸食人类和动物的鲜血就已经属于奇中之奇,它们能像动物一样自然行走,真是不可思议,莫非植物界也存在两栖现象。”
“你是说它们像青蛙和乌龟等动物一样,可以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下生存?我的娘啊!”
“我想有这种可能,那个蛇藤本来是有根的,它们原本是爬在地上或者树上的植物,也许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干扰和刺激,使它们产生了变异或者叫高级进化,它们有了可以暂时离开地面自由行走的性能,但是时间不能过长,因为一切生物都要有营养和水分才能维持它们的生命和体能。当它觉得行走过程中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它们又把身上的吸盘扎入地下,汲取营养。”
“可是,它们的速度也太快了。我的娘啊!”
“速度快很正常,既然它能变异到可以自由行走的程度,它的神经系统也同样发达,由此,它们身体之中的纤维就有可能形成一种强烈扩张和收缩的弹性,就像动物的肌肉,它的神经控制那些具有收缩和扩张功能的纤维组织,完成快速乃至爆发性运动。”
“太可怕了,是不是这谷中到处都有这种恐怖的东西?我的娘啊!”郭海坪说完之后,不停地回头回脑,唯恐那些吃人的家伙在他们身心疲 惫的时候再次袭来。
鲍斯和格雷斯越听越怕,三年来,他们的确经历了无数凶险,但是这种会飞的蛇藤却从来没有见到。它们觉得这种东西的变异肯定是受到了细菌的感染或是受到某种辐射。突然,鲍斯想到了这个山洞,山洞曾经是侵略者制造化学武器、生物武器和细菌武器的魔窟,会不会是那些生物细菌传播或者化学物质辐射造成了这种现象?
他对娄一龙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娄一龙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为什么只有藤类变异,而无其他的植物变异呢?
想着想着,娄一龙就觉得变异的植物决不是藤类一种,只是因为藤类属于半寄生植物,变异的因素较大,变异得也较快,所有神经发达的植物变异的速度都快。 比如那些“跳舞草”也是变异的结果。
有了这种猜测,娄一龙倒吸一口冷气,其他人也陷入了更深的恐怖之中。
夜里,除了魔幻风影偶然惊扰,其他倒也平安无事。
6月27日清晨,大家早早地起来了。
格雷斯看看自己身上的草衣,心中升起一股苍凉,前途凶吉未卜,自己却无衣遮体,未免怅然而叹。
娄一龙看出了格雷斯的心思,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死去的幺妹的哥哥和姐姐,尽管尸体可能腐烂,但是衣服不会腐烂得那么快,现在是危急险要关头,就不要再考虑惊扰亡灵的事情,也不要考虑死人衣服脏臭产生的忌讳了,保命要紧。
娄一龙赶紧走向覆盖两人尸体的草堆。
走近一看,娄一龙傻眼了,那些衣服还在,可是两人的尸体却不翼而飞。
娄一龙赶紧把众人喊了过来,格雷斯不知怎么回事,见地上的草堆底下有衣服,他不管是死人活人,也不管是男人女人的衣服,抓起一条外裤和一件很小的绒衣,转身跑到僻静之处,去掉身上的草衣,迅速换上。当他穿那件绒衣的时候才感觉不对,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它套在身上,等他回来的时候,大家一看都非常吃惊,原来他下面穿的裤子是幺妹哥哥的,格雷斯的体型高大,裤子的底端仅仅到他的小腿中间。再看上身就更是不伦不类了,一件红色的绒衣紧紧裹住他的身体,把他的上身肌肉挤得都变了形,而且衣服的下围刚刚盖过他的胸部,看起来是一个十足的马戏团小丑。
大家没有笑,因为谁也笑不出来,有一件衣服总比披件草衣要强。
娄一龙也捡了幺妹哥哥的内衣走到远处换上,因为他自己的衣服已成条状,根本不能完全遮体。
看着草堆下面空空,幺妹哥哥姐姐的尸体不见了,郭海坪和相雨霏就像见到吃人的魔鬼,双双扭曲着脸,不断地向后退步,口中自言自语,简直就是精神分裂症患者。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鲍斯和格雷斯不解,这些衣服是哪来的?他们对郭海坪和相雨霏的行为也颇为不解,看见一堆草和几件衣服,竟然吓得直往后退,就问娄一龙:“娄一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
娄一龙的心里也十分恐惧和纳闷,是谁把二人的尸体搬走,而且有如此闲心,把衣服脱掉,完好无损地放在草下?决不是动物吃掉了他们的尸体,那么就是人类。可是,他们搬动死人的尸体做什么呢?
娄一龙简单地讲述了幺妹哥哥姐姐死亡的过程。
格雷斯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刺痛感,好像有无数只手在身体内上抓挠,让他无法忍受,马上就要脱去衣服,可是,鲍斯却阻止了他:“格雷斯,衣服不能脱,他是心灵的屏障,有了它,你会自信,也会有勇气。”
格雷斯不再脱衣服,他也有同感,衣服是灵魂的护卫。
在郭海坪和相雨霏的催促下,几个人开始步入峡口。
娄一龙走在前面,刚刚走了几十米,他就停下了脚步。
“快!看那里!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