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激动和欢呼都代表不了心中的情感,雷克、丹华、祈平紧紧拉着娄一龙、旗云和相雨霏的手,周身都在抖动,久久无言……
翌日清晨,另外四个人也全部醒来。他们看见了头顶的白雾,看见了身边的巨石和树木,也看见了其他人那种关注和幸福的笑脸。尤其是当他们看见雷克、丹花和祈平的时候,一股热流从眼中涌出,代替了所有的语言和情感。
长时间热烈的拥抱,长时间关切的问候,终于在悲喜交加中过去。所有的人都陈默在悲痛之中,因为娄一龙等7个人知道了肖息的不幸,知道了雷克等人在山腹中的经历,雷克、丹花和祈平知道了玛丽3个女儿的不幸,知道了娄一龙等人在冰蟾山九死一生的磨难。
战友和亲人已然倒下,剩下的人还要坚强地站起来,还要无谓地向前。
中午时分,大家恢复体力之后,进行了行装整理,他们要向高山海子进发,因为通过一个上午的沟通,最后的决战就要在高山海子打响。那可能是进山以来最为艰苦和冷酷的一战,也是决定他们自己和大山命运之战。
因为没有了绳索,雷克带着郭海坪进入密林之中,找到了昨日的两个降落伞,他俩爬上树木将两个降落伞取下,全部带回。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备好了行装,雷克和娄一龙商量,由于大家的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今天在山间平地的山洞里休息一夜,次日一早出发。他们穿过密林,向山谷的东部边缘进发。
当所有人沿着那个熟悉的小路,走上山间平地,来到那个山洞的时候,欢声笑语和喜悦才悄悄爬到脸上……
一个下午的探讨和磋商,彼此心灵和感受的渗透,让他们暂时放却悲痛,忘记了忧伤,对魔鬼的痛恨充满他们的胸膛。
……
7月29日,他们出发了。
雷克因为有了一次高山海子之行,脑子里还有清晰的概念,他带头走在前面。
山谷中的花、竹、草、藤、灌还是那样繁盛,10个人只有4把宝剑,3支匕首。娄一龙手持长剑,与雷克一起在前面劈路,郭海坪和格雷斯则走在最后,保护着玛丽和幺妹等人。
郭海坪忘不了冰蟾山里恐怖的一幕,边走边对格雷斯说:“格雷斯,要不是雷克等人切断山腹的血水闸门,我们真的成为粪便了,我的娘啊,太恐怖了!”
“郭海坪先生,这一次在山中能够巧遇你们,并与你们同生死共患难,是我格雷斯一生的荣幸,假设这次进入高山海子与魔鬼较量,我一定会倾尽全力,与其对抗到底,宁愿这副身躯变成山里的草木,永远陪伴这美丽的山川。”
“吉人自有天相,你经历如此惊险的魔幻,能安然如初,自有神明保佑,我相信你不会变成草木,一定会成为一个英雄和我们一起走出山谷,顺利回到家乡。”
格雷斯想着失去的哥哥,失去的“约柜”还有始终无法确定是死是活的安娜,他无语了。
郭海坪知道触到格雷斯的痛处,自觉多语,他只好快走几步,赶上前面的幺妹。
“幺妹,这次死而复生,怎么没见你和雷克撒娇?”
幺妹醒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没有了以前的天真和顽皮,似乎又新增很多忧虑,她声音尖细但却软绵:“海坪哥哥,我没有觉得自己死去,在这次昏迷之中,我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模糊的记忆,似乎熟悉似乎陌生,直到现在,我还理不清头绪,人和大家在一起,心仿佛还留在那个世界之中。”
“我的娘啊,幺妹你越来越复杂了,雷克见你说话很少,他很不开心的。”
走在幺妹前面的相雨霏和旗云听见了郭海坪和幺妹的对话,同时回过头来说:“郭海坪啊,看来你还没有死够,是不是还想死一次,就不能少说两句,留点精力去对付妖魔吧,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郭海坪想打破一下沉积,他不想这样死气沉沉,没想到几句话讨了个没趣,气得张大嘴巴想反唇相讥,但是他最终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雷克和大家依山坡而行,路上遇到的还是灌木横生,但是他看见了以前曾经留下的标记。
这一次,由于人多,他们更加小心,行走得比前一次还要缓慢。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到中午,他们已经走过谷底,正在攀爬上次爬过的山峰,山路上树木和藤蔓交错、盘根错节,青苔遍布,怪石横出。大家终于爬到了树木稀少、岩石遍地的山巅,站在高高的山巅,极目远眺,那片曾经的碧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深的山谷,一幅墨绿但有些破败的残像。
没错,那是原来的高山海子,不过,它已经没有了碧蓝的水。
雷克停住了脚步,心情沉重。
“哥哥,那个海子里的水怎么不见了,那些绿色的植物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丹华快步走到雷克身边,他几乎不相信远处那片荒芜的景象是真的。
旗云和幺妹也被远方的景象惊呆,那一大片碧波荡漾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真的像大家判断的一样,海子里的水全部在地下流入了北面的山腹?
看见雷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丹花的问话他也没有回答,娄一龙知道前面那个深深的山谷就是曾经的高山海子。他也站在雷克的身边,心中就像翻江倒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和大家一样,都在心里想着高山海子该变成什么样,希望以前的判断是真的,也希望海子完好无损地存在那里,那是大自然的造化,那是大自然留给人类的瑰宝,他们没有看见它的壮观,也没有领略它的风采,看见的是它化作虚无的空旷。
山谷的底下雾气昭昭,看不清轮廓。那里是否隐藏着某种阴谋,暂时谁也说不清楚,那远处被海水压迫的山谷究竟何时长了那么多绿色的树木和植物,更是一个迷。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把眼睛瞪得老大,心悬得很高,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