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坪和旗云莫名其妙地被两个影子纠缠,却产生了两种心态。
相雨霏想来想去,想到了那个被娄一龙视为生命的木箱,她要把它打开,却遭到了郭海坪的制止,同样也遭到了旗云的制止。
相雨霏的心里很难过,突然觉得很饿很饿,就来到那些背篓旁边,准备吃些水果。但见背篓里面的水果已经所剩无几,就对郭海坪说:“海坪,水果快没有了,你和那个草衣女子到山洞外面山坡的树林之中寻些水果吧。”
郭海坪正觉得烦闷,不知干什么好,也想起了水果已经不多,但听相雨霏说叫自己和草衣女子一起走出山洞,山上采摘水果,就知道相雨霏还在为了那个木箱的事情生气。他就一反常态,用一种极为深重的语调对相雨霏解释:“雨霏,雷克和娄一龙因为身体遭到辐射,正在忍受隐形之苦,大家几次建议将那个木箱打开,他们两个都没有同意。估计那个木箱关乎到这片山区的安危,既然大家都想解除山中的迷幻,就不要为自己的一点点苦恼而感到委屈,要关心大局。”
相雨霏也知道那个东西的重要性。但是,看见郭海坪和旗云受苦,她的心里也非常难过。听完郭海坪的话,觉得他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说出这般感人肺腑的话,她的心结自然解开,脸上的愁云瞬间不见,说话也不再尖刻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格雷斯在中午的时候就发觉水果不多了,原本打算从地宫出来之后与郭海坪上山采摘。然而,半个下午始终考虑怎样解除郭海坪和旗云身上的幽魂,把水果一事忘记了。他已经站起身来,双手提了两只背篓,站在前面等郭海坪了。
郭海坪也站了起来,伸手抓起砍刀,手提另外两只背篓走向洞口,附在身上的影子已经寸步不离了,她的动作几乎和郭海坪一模一样。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郭海坪和格雷斯提着满满的四背篓水果走了回来。郭海坪身上的幽魂也跟着走了回来。
郭海坪和格雷斯刚把水果放在地上,就听旗云身上的草衣男人说话了:“龙妹,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刚才,我身边的那种感觉移动了,我有些离不开那种感觉,只能默默跟着走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走了很长时间,但是没有感觉累,现在到了晚饭时间,也没有感觉饿。”
“是的,我也有同感,根本就离不开这种感觉,就是想走也迈不动脚步了。”
草衣男女的一番对话,一下子就把旗云的心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她满脸无奈地望望相雨霏和幺妹,一股热泪盈眶而出,转头跑到了一边,暗自伤心。
郭海坪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拿起水果就分给大家,然后在那里大口吞吃,仿佛身上一切正常,根本就没有把两个幽魂的话放在心上。
吃完水果之后,他们聚在那里胡侃。一直到10点钟左右,大家都感觉疲乏,决定安歇。
郭海坪历来是大大咧咧,他没有考虑那个草衣女子,倒头就打起了呼噜。
旗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翻过来调过去,唉声叹气,总是挥动双手想把那个影子赶走,可是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最后,她一夜都没有睡去,只在凌晨时打了个盹。
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天大家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三个人发觉那两个幽魂仍然附在郭海坪和旗云的身上,只是那种影像变得似隐似现,好像马上就与郭海坪和旗云的身体会合二为一。忧愁爬到了他们的脸上。
几个人吃了水果之后,不得不坐在那里想办法。这时,旗云想到了那个木箱,她决定打开,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会疯的,她把想法说与了大家,大家商量一会儿,终于表示赞同。
郭海坪刚要去拿个木箱,他发觉问题严重了,他的身体似乎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不是自己了。 本想前去拿那个木箱,可是双腿就是用不上力。而他不想走动的时候,腿却自己迈动,前进的方向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主观意愿。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了那个草衣女子的声音:“山娃,我不知道怎么搞的,内心一片焦躁,总是坐卧不安,总想来回走动。”
当那个草衣女人说话的时候,郭海坪发觉自己的嘴巴自动张合,极力地配合那个女子的口型,他开口喊了起来:“不!赶快离开我的身体——”他自我感觉用力很大,但是连自己也没有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大家都看到了郭海坪的变化,都明白草衣女人说话的声音是从郭海坪的嘴里发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郭海坪那种怪异的举动。
刚才草衣女人说话的时候,旗云看见了郭海坪的举动,马上想到了自己。她试图向前迈步,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她急忙伸手,可是想要伸出的手根本就不能动弹,她惊恐的想瞪大眼睛,眼睛也失去了控制,开口想喊,但却没有发出声音。
幺妹在旁边看得真切,带着哭腔喊道:“旗云姐姐——”
格雷斯说:“她已经不是旗云了,郭海坪也不再是那个郭海坪了,赶紧打开木箱。”格雷斯说完就拿着砍刀走到木箱旁边。突然听草衣女子说话:“山娃,我好饿,我们去烤野兔吧!”
旗云的口型在动,发出了那个草衣男人的声音:“好吧,我们两个一起进去,从那个天窗出去捉两只野兔。”说完,旗云和郭海坪迈步向洞里走去。
格雷斯刚要举刀砍那只木箱,见旗云和郭海坪已经走向洞中,他怕旗云和郭海坪出事,忙收了刀,拿起一支火把,边走边用打火机点燃。
相雨霏和幺妹也各拿了一支火把,痛苦不堪地跟在后面。
郭海坪和旗云被幽魂带着走在前面,提心吊胆的格雷斯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着砍刀,始终不敢离他们太远。相雨霏和幺妹哭丧着脸,一种茫然和无助锁住了她俩的神经。
他们路过那道石门,一直向前,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山洞陡然向上。郭海坪和旗云在两个幽魂的控制下,非常麻利地爬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后面的格雷斯、相雨霏和幺妹急得馒头大汗,艰难地向上攀爬。那个向上的洞壁坡度很陡,能够攀附的岩壁突出部分又很少,他们费了很大的劲爬到一半的时候,郭海坪和旗云已经从上面下来了,两人手里各有一只死了的兔子。他两在幽魂的控制下,旁若无人地向下,格雷斯、相雨霏和幺妹只好躲避。看着他俩下到了这个倾斜山洞的底部。
三个人不敢怠慢,马上掉头,连摔带滑地来到下面,跟着他俩走了回去。
终于,所有的人都进入那个与寒泉地宫相邻的地宫。还是在昨天同样的位置,草衣男人驱动旗云走进岩壁,从里面拿出一些干树枝,随手点燃,放在那个水塘的岸边。
两个人煞有介事地在那里烤起了野兔。
不多一时,野兔的香味儿飘出,半个小时之后,野兔考好了。
被草衣男女驱动的旗云和郭海坪在那里大口地吃了起来。两个人细嚼慢咽,足足吃了又半个小时,才算结束,两只野兔被他俩一扫而光。三个人就在旁边痴痴地望着,馋得直流口水,可是知道伸手也碰不到野兔,只好忍受那种被诱惑出来的饥饿。
两人吃饱之后,附在郭海坪身上的草衣女子说话了:“山娃,我还想到那个白亮之处,我觉得那里好温馨啊!”
“好吧,我们走!”
五个人又回到了洞口,格雷斯还想打开那个木箱,可是木箱却被旗云抱住,大家对她说什么她都当作没有听见。相雨霏想上去抢夺,被格雷斯拦住了。格雷斯对相雨霏说:“他们两个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如果强抢会把事情闹大,两个幽魂可能伤到郭海坪和旗云,我们坐下来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
相雨霏无奈,只能以仇恨的眼神注视郭海坪和旗云,恨不得拿刀砍了他俩,把幽魂赶跑。
相雨霏的确是懵了,要真的把他俩砍了,幽魂也跑不了,结果却是伤了自己的同伴。
草衣女人借着郭海坪的口又说话了:“山娃,我想跳舞。”
“好吧,我陪你跳!”草衣男人借着旗云的嘴发出了声音。
两个人以那只木箱作为道具,在洞口的山石之间开始舞动身躯。
不知是草衣男女所为,还是旗云和郭海坪所为,他俩的舞姿相当优美,而且身形轻快。时而如鸳鸯戏水,时而如双燕同飞;时而身挪幻影,飞旋如炫;时而又如浪花飞流,细波相柔。看得大家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舞着舞着,两人觉得山石有碍身形,就纷纷飘出山洞,在瀑布的边上炫舞起来。
那种场景简直是惊险、惊艳,在任何一个舞会上都没有看过如此精明绝伦的表演。
两人在那里舞了很长时间,仍没有停下之意,手中木箱不停的在两个人的身前身后、头山头下飞舞,好像有一道无形的丝线穿在其上,被二人抓在手中。
相雨霏和幺妹见二人久久不停,就对格雷斯说:“用钢刀把他们打倒吧!这样会累死他们两个的。”
格雷斯眼睛瞪得浑圆,双手握着钢刀走到二人近前,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相雨霏大喊:“格雷斯,不要再等了,救救他们吧!”
格雷斯狠了狠心,把眼睛一闭,挥舞钢刀,从侧面向郭海坪拍去。
相雨霏和幺妹同时闭上眼睛,他们不敢看那惊恐的一幕。
然而,没有听见任何响声。
两人睁眼一看,同时发出惊恐的喊叫。
郭海坪和旗云已经飘舞在瀑布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