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央眸光一凝，适时地幽幽开口：“呵呵，你说把谁卖了？”
慕非明没做声，眼底藏着笑意。
楚修煜一看这情形不对，不由得讪笑着手指自己，道：“我！我说把我自己卖了都买不起这壶花雕……”
离央也笑出来，继续幽幽道：“看出来了，楚公子的确不大值钱。”
楚修煜：“……”
他值钱，他可值钱了！只是……这花雕也很值钱。
嗯，就是这样的。
楚修煜悻悻地，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不客气地把目之所及的所有好酒都喝完了。
离央对酒的要求不是很高，也无法对楚修煜的行为说什么，便依旧看着阁楼下的景象，手下意识摇晃着酒盏，不发一言。
小六也是话少得很，只低头闷声吃饭吃菜。楚修煜等三人说话，他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连个眼神都没放过来。
慕非明就更加沉默了，似乎也很认真地在喝酒吃菜，对于楚修煜连珠炮似的话，十句可能会回那么一两句。
然而回得很是在点子上，所以楚修煜依旧说得开心。
满席就只剩下楚修煜喋喋不休。
天色越来越晚，下面的人们都渐渐回了住处，偌大的山庄，还没到亥时三刻，就变得空荡荡的，只余灯火通明。
“慕非明，你们山庄的人都那么早睡觉的？”离央觉得甚为奇怪，便忍不住回头来问道。
都没人了，她看着也觉得无聊。
她可不是那种看着风景都觉得满足的人，毕竟这里不是冰幻雪域，景色比不得那里漂亮。
想到这里，又怀念起雪域里的琉璃峰和雾晓湖来。
一听离央询问，楚修煜又管不住嘴，抢先一步说道：“这你都不懂？今天是中元节，子时便有百鬼夜行，到时候难道你还待在外面吗？”
“行行行，你最懂。”离央翻了个大白眼，又禁不住若有所思，道：“百鬼夜行……万一时间错过了，没赶上怎么办？”
应该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到的吧，找的时候也要浪费时间的。
楚修煜不知道离央想要看，只以为她是在问鬼错过了时候怎么办，便随口回答道：“错过了就只能等下一次啊，反正每年都有，错过了要再等一年也不冤枉，能怪谁？”
说着，他顿了顿，说道：“不过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鬼的，否则那些干了那么多亏心事的人，怎么就不见鬼来抓？”
鬼又不管这种事，都是司命管的。离央忍不住在心里嘲讽他的无知。
面上，她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楚公子若是真做了什么昧了良心的事情，还真得做好心理准备……”
“呸呸呸，本少爷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可能做什么亏心事。”楚修煜立马反驳。
虽然不怕，可是听到离央那幽静沉冷的声音，再看看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总觉得心里发毛。
“哈。”离央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个短暂单音节，心里却全是窃笑。
“小六，走了，否则时间可能来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