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上官钰就回来了,他搂住了站在窗边的我。我张了几次口,想问却问不出来,一句话堵在那里,心情烦躁。
“怎么了,又开始自己跟自己较劲了?”
“我是跟你较劲。”我用力拱了一下他手臂,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他痛呼一声,将头埋在我的颈间笑起来,呼吸痒痒的喷在我的脖子上,唇带着缠绵的温柔吻上来,低声问:“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我强硬的不肯承认,用手推着他,试图避开他的亲吻。他按住我的手,将它们拢在手心,吃吃的笑起来,“那你这是在跟谁发脾气?”
我心中烦闷,对于他的亲昵根本没有心思回应,只想知道馨雅把他叫到房间去做什么。
“好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好不好。”他的唇在我耳后流连,低声说道。我嘴上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耳朵却是立刻竖起来,心中早就想知道他们到底说什么了。他吻了吻我的脸颊,缓缓对上我的眼睛,慢声道:“馨雅跟我说,她明天要去寺庙给你祈福。”
“祈福?”我莫名其妙的瞪大眼睛,朝门外望去,馨雅要去寺庙给我祈福?上官钰抚着我的秀发,细细的看着我的脸,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解释道:“她虽然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但宫里的风言风语还是传的神乎其神,让人猜测的厉害,她也听到了些,又不便问我。好在你现在总算平安回来了,也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她说不管外面说什么,她都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所以她要去寺庙给你祈福,给我们这个家祈福。”
家?我不自觉的重复着“家”这个字,看向上官钰。一夫多妻,我们三个人的家?
半晌,我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那真是谢谢她了。”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突然,伸手揽住我的额头,将我的额头抵着他的,出声道:“月儿,我们对不起馨雅。”
“嗯。”我低低的应了一声,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对不起她吗?她是因为想明天避嫌,所以要出去的吧。想那明天皇上在我们庆承宫举办家宴,来的都是我家的人,她一个外人坐在我们中间,不仅身份尴尬,也实在没什么意思,但是皇上在庆承宫举办家宴,她又不能不出席,所以与其尴尬的坐在那里,不如以祈福之名离开,倒是得个美名。
我出神的看着馨雅今天关着的房门,完全忘了回答二哥的问题。直到他忍不住又拉了拉我,我才回过神来,叹出口气,“她去寺庙替我祈福了。”
“这个时候去,恐怕是避嫌吧。”顾辰瑞一语道破机关,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我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别这么说,我现在感觉特对不起她。”
“月儿。”他没好气的丢给我一个白眼,“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到底是她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她?你怎么糊涂了?”
我照单全收了他的白眼,却没有回答。是啊,现在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了,到底是她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她?
“皇上皇后驾到——”
正思考着这个问题,门外传来贵公公的吆喝声,我们一群人纷纷站起来。只见父皇母后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屋里众人纷纷跪下,“臣等恭迎皇上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皇上心情还不错,笑呵呵的让我们入座。
“顾辰奕呢?”上官钰环顾了一圈四周,正准备开席,唯独没看见顾辰奕,不禁问道。皇上环顾了一圈,也是一愣,“对啊,辰奕呢?”
老爹忙解释道:“回皇上的话,辰奕经常在外面跑,几天不回家也是常事,这次又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皇上不用担心他,他到时自会回来的。”
“哦,还有这事?他一直在外面跑?”虽然老爹让他不要担心,皇上的脸上还是浮起一丝担忧,“那他一般都跑什么地方去?”
“这个就说不准了,有时是军营,有时就随便晃晃,臣也不是很清楚。”老爹惭愧的低下头。皇上闻言似乎思考了一下,对贵公公道:“好,那我们就不管他了,开宴吧。”
既然说是家宴,大家也就很随意,随便聊着话题。皇后坐在我的身边,亲切的跟我说话,基本都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不过即使这样,我的神情还是高度戒备着,生怕她一个话题中隐藏着其他意思。她随意的问着,直到最后才切入正题,问了我一个比较尖锐的话题,“邪茨王把你抓去后,都怎么跟你相处的?”
怎么跟我相处的?我停下手中的筷子,细细的将舀在碗里的汤慢慢搅着,思忖着皇后这个问题里饱含的意思。
她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是想从我们怎么相处的事情里判断卓珣把我当作哪种类型的人吗?她是想知道卓珣对我是什么态度吗?我怎么跟邪茨王相处的,好难回答的一个问题!若是回答的过了,会让她对我还有卓珣的关系产生怀疑;回答的轻了,我堂堂一个大楚太子妃没了面子,他们大楚也脸上无光。我思来想去,觉得既不能实话实说,又不能全说假话,只能真假各半,让她觉得并无不妥。
我笑了笑,“谢母后关心,邪茨王把我抓去后倒也没有为难我,只是会逼问我那次殿下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我,我不说就不给我饭吃。”
“不给你饭吃?”皇后脸色一变,似要发作。我忙拉住她,平息她的怒气,“只是不给一顿而已,下顿还是给我的。”
说完,她的脸色才算好一些,轻哼了一声,“若是他敢这样无视我们大楚,本宫一定要让皇上灭了他们国家!”
皇后难得的凛冽让我周身一震,我勾了勾唇角,想笑一笑,心中却是扑扑跳的厉害。
家宴进行的比较简单,但是气氛还算不错。皇上偶尔和我们说几句话,大多数时间都在和爹不知咕哝什么。我拿起酒杯,准备向皇上敬酒,“父皇,儿媳敬您一杯,这段时间儿媳一直不能在您面前敬孝,深感惭愧,还望这杯酒可以让您原谅我。”我伸出杯子,与皇上的杯子碰了一下,皇上呵呵一笑,举着杯子看向我,“月儿别这么说,父皇不怪你,你在外面也受了这么多苦,父皇一直觉得是朕对不起你。”
“父皇,您别这样说,您这样说折煞儿媳了。”
“是啊,皇上,您别这么说,好在月儿也没出什么事,老天保佑。”老爹也在一旁帮我。我顺势推舟,将杯子举了举,“父皇您随意,月儿干了。”
“哦,好好好,月儿你慢点。”皇上笑着连连点头。我一干而尽,皇上也算给我面子,居然也一饮而尽。桌上响起一阵掌声,我微微一笑,又倒了一杯,“母后,月儿也敬你一杯。”
“月儿,用茶吧,要醉的。”上官钰忍不住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朝他摇摇头,“没关系,不会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