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高叫道:“墨森师兄,你这是做什么?贫僧好心收留你们,想不到你们竟做出这样忤逆的事情来,擒龙寺要毁在你们手里了!”
被称为墨森的头陀道:“了空大师,多谢你这几日的款待,我们此行就是为了萧绰而来,与擒龙寺无关,等解决了她,我们拍拍屁股就走人,不会连累你们的!”
法尘怒道:“你说的什么屁话!不管是娘娘千岁还是梁王殿下,伤了哪一个我擒龙寺都逃不了干系!老衲劝你还是放开梁王投降吧!你觉得今天你们能离开擒龙寺么?”
墨森还未答话,他旁边那个和尚说道:“梁王在我们手中,这便是奇货可居!法尘了空,你们若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掰他一根手指头。走两步我就剁他的手!”
了空气的咬紧了牙关,握着双拳道:“用一个孩子要挟,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和尚笑道:“我们不想做英雄,我们只想杀了萧绰这个妖后!你们擒龙寺棍僧已经全部被放倒,中了蒙汗药酒。现在我们人多,你们人少。了空,我劝你你还是和我们干吧!杀了萧绰,押着梁王去长春州逼死耶律贤,到时候你我都是开国功臣,何乐而不为呢?”
了空怒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那和尚冷哼道:“了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就不是向训么?放着南朝大好的官职不做,偏偏跑到塞北苦寒之地来,你的居心何在?还有方丈法尘,你的名字还用贫僧我说出来么?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今日天赐良机,萧绰的手下俱已被杀,你我联手将这对母女擒住,一举灭了契丹岂不是最好?”
了空与法尘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吭声。呆了片刻,法尘才怒道:“狗贼,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这时第三个琨发秃顶的人叫道:“老二,少个他们废话,咱们赶紧干活!”
老二随即话锋一转,面向萧绰道:“妖后,你还要考虑么?要不要我现在就掰了你儿子一根手指看看?”
萧绰不答,竟然不知所措,尽管她头脑甚是灵活,但此刻爱子被制,一时也乱了方寸。
“萧绰,你再不过来,我就掰断你儿子的手!”头陀墨森高叫道。
萧绰紧咬双唇,迈步走到那和尚面前,不卑不亢地道:“本宫就在这里,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只要你放了我的孩儿!”
和尚冷笑,眯起眼睛来上下打量萧绰,眼中邪光四动。
了空急道:“墨林,你赶紧收手吧!快放了梁王殿下!”
和尚墨林对了空理不都理,依旧紧盯着萧绰,又转身看了看四周,得意忘形起来:“师兄,咱们是将这妖后和这孩子一起带走,还是留下这孩子?”
墨森道:“两个一块带走!这样要挟的本钱就大一些!”
他的话刚说完,第三名琨发秃顶的家伙便冲了上去,单手在萧绰颈间戳了一下,萧绰嘤了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就要栽倒。琨发的家伙面带狞笑,伸手就要抱住萧绰,不料斜刺里冲过一个小和尚来,伸臂将萧绰抱在怀里,打着酒嗝道:“臭家伙满身泥渍,你洗澡了么?”
琨发的家伙不由一愣,根本没看清这小和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由目瞪口呆,甩了甩脑后的小辫子刚要说话,只听无欢笑嘻嘻道:“大侠怎么称呼?你们要把娘娘和梁王带去哪里啊?”
琨发家伙急道:“我们是要去祖州……”
话只说了一半,墨森便喝道:“墨休,不要乱说!”
琨发家伙墨休自知失言,慌忙改口道:“小贼秃,你管我们去哪里?快把妖后交给我!”
无欢一脸苦相,可怜巴巴地道:“原来你们要去祖州啊?那是最好不过了,也带小僧一起去吧……”
墨休却是一呆,愕然道:“你跟着搀和什么?”
无欢嘿嘿笑起来,把萧绰往那只古身旁一推,接着便迅雷一般向墨休冲了过去,伸臂直拳长击,快如闪电一样。
这一拳来得毫无征兆,墨休根本没有防备,鼻梁上剧痛之下,热血便冒了出来。
“无欢,快带娘娘走!”见无欢突然动手,法尘一声爆喝,轮双掌便朝墨森冲了过去。
同一刻,了空闻声而动,直奔和尚墨林。
墨林恼羞成怒,随即将袖子一甩,只听嗖嗖几声,寒光骤现,了空哎呦一声仰面摔倒,而他身后不远的那只古右胸上也中了一箭,鲜血登时涌了出来。
萧绰就在那只古身后,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刚一愣神的工夫,墨林便纵身跃到那只古面前,飞起一脚,直接蹬在那只古胸前的短箭之上。那只古大叫一声,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仰面栽倒。
此时无欢与墨休已经斗在了一起,打得难解难分。一旁的墨森虽手提文殊奴,单手对法尘,竟也丝毫不落下风,法尘的大力金刚掌威力不凡,但终究是投鼠忌器,每到危机时刻,墨森便会提起文殊奴抵挡,令法尘不得不撤回掌来。
墨林扭头看了看场上缠斗的四人,对萧绰冷笑道:“妖后,现在你只剩下孤家寡人了,我看谁还能来救你?我先杀了你,然后带走你的小崽子!”
说罢右手一翻,亮出一支短箭来,对着萧绰便刺了过去。
“逆贼,不要伤了娘娘!”
地上的了空猛然站起,扶着胸前的短箭飞扑到萧绰近前,奋力将她向旁推开,墨林这一箭没刺到萧绰,反倒刺进了了空的后背之上。
“向训,想必是你看上这位妖后了吧?要为她殉情么?”墨林不由恼羞成怒,大步向前喝道,“这几日我们进寺挂单,本来我觉得你宅心还算仁厚,不想取你性命。但是你执意袒护这妖后,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说着眼中寒光骤起,缓缓又从袖筒中拽出一支短箭。
此时了空已经身中两箭,鲜血如注,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萧绰被他压在身下,身上也是血迹淋淋。了空大口大口地喘息,无力地瞥了墨林一眼,却已说不出话来。接着一个血块从口中涌出,气急瞬间弱了许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场下的席中又蹦出来一个小和尚,跑到了空和萧绰身边,伸臂护住二人,大声对墨林道:“狗贼,不许伤他们性命!”正是无欢的二师兄无思。
“你是谁?”墨林颇感意外,怎地这个小和尚还醒着?难道他没有喝那高粱酒?
“你管我是谁?!”无思挺直了腰板答道,回头看看满身鲜血的二人,目光旋即落在了萧绰脸上,一时竟然又呆住,不忍移开视线。
墨林喝道:“小贼秃,我只杀萧绰,你赶快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你不许杀她!”无思伸出双臂,竟对墨林的恐吓毫不惧怕。
法尘听到声音,急忙跳到一边,扭头朝无思望去,焦急万分道:“无思你干什么?快点回来!”
但是再看无思,瞪视了墨林片刻,接着转身抱起地上的萧绰,起身便钻进了神龙大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