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眉头舒展开,轻笑道:“这有何不可?只要你办成了事,我便将她赏赐给你,并亲自为你们主婚!”
无欢满心欢喜,如果萧绰真的将郭淑芳赏赐给自己,郭淑芳一定会气得乱蹦,没准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可太好玩了!
“皇后娘娘,咱们一言为定!”无欢笑嘻嘻道,但随即又愁眉苦脸下来,自己身中宠物夫人之毒,也不知道这毒药会何时会发作。十八天,小僧十八天如何能寻到石百川的下落?并切捱到和郭淑芳洞房的那一日?
“这个……”无欢眼珠转动一下,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看着萧绰试探着说,“但耶律喜隐这边终将是一个大患,我们又不好大张旗鼓的动刀动枪。我看莫不如先安抚一下他,让他消停几日……”
萧绰哦了一声,盯着无欢道:“如何安抚他?”
无欢道:“他的独子被你囚禁在祖州,我看还是先放了吧。让这孩子回家跟老娘团聚。耶律喜隐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放他回去,便能让他暂时安稳,不会再生事端的。”
萧绰低头不语,忽地抬起头道:“那个孩子留着也是无用,我囚禁他也只是权宜之计,放了便放了,只要耶律喜隐能安生几日,咱们腾出时间来寻找石百川的下落,揪出幕后真凶就好!”
无欢不由心花怒放,解救出留礼寿,耶律喜隐一高兴没准就能把解药给自己,到时候再找出石百川,揪出幕后的主谋,自己就可以和郭家大小姐洞房了。小僧倒要看看,她是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萧绰哪知道无欢的鬼心思,背着手想心事,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将来少不了与耶律喜隐打交道,你去混个脸熟,顺便也让他买你个面子。”
无欢美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恭恭敬敬地对萧绰施礼道:“娘娘圣明,小僧一定不辱使命!”
但是随即,萧突然沉下脸来,语声冰冷道:“小无欢,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耍的什么鬼心眼!”
无欢登时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与耶律喜隐的事情已经被她知道了,小脸吓得惨败。慌忙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萧绰冷哼道:“你这小和尚满肚子坏水!虽然是个出家人,但一点出家人的样子都没有!上次我来寺中进香,你预先埋伏在浴房中,就是为了要偷窥本宫!而且你还准备了黄豆,辣椒粉,甚至还弄了一只野猪夹子!无欢,你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用来对付我的,你当本宫是白痴不成?!”
“妈呀!”无欢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佛号也忘了喊,一头从矮榻上栽了下来,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娘娘千岁你错怪小僧了,小僧不是偷窥,真的不是……”
“那你为何会在浴房中出现?”萧绰双目如电直视无欢,似乎要将心底看穿一般,“六根不净,色胆包天,连本宫沐浴你都敢偷看,可见你的胆子有多大了!”
无欢趴在地上不做声,心说女人可真是善变,好端端突然换了嘴脸,皇后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绰骂了无欢几句,见他一言不发,心头怒火更盛,忍不住道:“你为何不说话?”
无欢道:“小僧无言以对,只好沉默。”
“你为何无言以对?”
“因为小僧确实是去偷看你洗澡的。”
萧绰胸脯起伏了几下,终于忍住了怒火,接着又道:“你明知我是皇后娘娘,却还敢去偷看,是谁给的你如此大的胆子?”
无欢答道:“是娘娘你!”
萧绰讶然道:“胡说!怎么是我?”
无欢道:“人人都说娘娘是契丹第一美女,小僧在人群中看不清楚,所以才跑去浴房中窥探。如果换做旁人,八抬大轿请小僧都不去!只因娘娘你貌美天下无双!小僧没忍住……”
萧绰气得眉头挑了挑,但随即又舒展开,这个小和尚牙尖嘴利,居然将偷窥之事说得理直气壮。如果将他调教好了,倒也是契丹的一员虎将良臣。
“你起来吧!”萧绰清声道,瞧了眼墙上的释迦摩尼画像,又转过身去看对面墙上的画,顿时来了兴趣,“这是天王送子图?”
无欢立即答道:“娘娘真是博学多闻,这幅便是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不过却是幅摹本。”
萧绰上下端详这幅画,见画上人物线条颀长柔美,惟妙惟肖,隐隐竟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唐代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这是谁临摹的?”
无欢低头答道:“是小僧。”
萧绰心中高兴,原来无欢居然还有如此高超的画技,这样的人才契丹当真少见,胸口所剩的怒气顿时一扫而光,背着手欣赏起这幅画来。
无欢依旧趴在地上跪着,双膝这都跪痛了,萧绰只顾欣赏画,也忘了他还跪着。
过了好半天,无欢咧着嘴道:“娘娘,可否让小僧起来?腿都酸了……”
萧绰猛然回头,这才醒悟过来,伸手便将无欢搀起,有些嗔怪地道:“谁让你跪下了,傻孩子!”
无欢被萧绰拉着腕子,不由面红耳赤,赶紧抽出自己的手,拘束地退到一旁。
萧绰面含笑意,推开门喊侍卫:“来人,把这幅画摘走!”
无欢顿时一呆:“娘娘你要做什么?”
萧绰冲无欢一笑,灿烂如花:“本宫喜欢这幅画,拿回春捺钵,我慢慢欣赏。”
无欢挠挠小光头,这幅画是自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临摹的,着实有些舍不得。萧绰回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舍不得?”
无欢讪讪一笑:“没,小僧哪敢啊!”
“只要你全心全意帮我做事,本宫不会亏待你的。一幅画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将来我会给你更多回报!”
无欢讷讷地道:“我帮,我自然会帮你!”
萧绰露出笑容来,擦拭了一下眼角又道:“明日本宫设宴款待寺中众僧,后日你便带人去祖州,宣我口谕,放留礼寿回柳州。你亲自护送他回去!”
无欢点头称是,心中乐开了花,这下没准能换回解药,小僧还没活够呢!
一名翰鲁朵侍卫从远处走进僧房,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那幅天王送子图。萧绰心满意足,又低声叮嘱了几句,转身出了僧房。无欢忙起身相送,一直将萧绰送到三进院外。
回到僧房中,一只枕头便向他丢了过来,正砸中无欢头上。抬头看去,郭淑芳三女等已经躺在了矮榻上,正捂嘴偷笑。
“打招呼也用不着扔枕头吧?”无欢说,捡起枕头就要到自己的榻上去。
郭淑芳叫道:“外面睡去!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