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疯老道,耶律喜隐与刘定远均是深感愕然,要知道金顶大帐外守卫森严,几十名荷刀侍卫把守,这个疯老道却畅通无阻,门外那些侍卫都干什么去了?
这时只见帐帘被人扯开,几名持刀的侍卫冲进大帐,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见到老道二话不说抡刀句剁。
那老道坐在无欢的桌案上,一手抓着酒杯,见弯刀砍落,丝毫不显惊慌,左腿微踢,正中那侍卫小腹,哎呦一声撒手扔了刀,捂住小腹叫唤起来。
其他几名侍卫呆了一下,依旧无畏的朝老道猛冲,那老道嘿嘿一笑,索性盘起了二郎腿,右手握着酒杯,左手抓起一根筷子,在那几名侍卫手腕上轻轻戳了几下。
接着便听哎呦扑通之声不绝入耳,几名侍卫腕上穴道被点,再也无力握刀,纷纷坠落于地。老道嘻嘻笑起来,用筷子指着几名侍卫道:“你们都瞪我干嘛?不知礼数目无尊长,本仙人要罚你们!”
耶律喜隐与刘定远却是瞠目结舌,这疯老道自闯入帐中,踩着侍卫脊背坐到桌案上,一根筷子就将侍卫们的弯刀击落,这份功力实在世俗罕见。他到底是谁?
“哎呀,说你们不听,居然还在这里瞪我?显你们眼睛大是么?快快快,两个仰面摔倒,两个给我磕头!”
再看那老道,扔了筷子,抓起几枚果脯,手指弹出,那果脯流矢一般射出,两枚射在侍卫的额头上,另外两枚则射在侍卫的膝盖上。
被击中额头的侍卫立即仰面跌倒,而另两名侍卫却是被击在膝盖之上,腿部吃痛,身子再也无法站立,不由向前一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道手舞足蹈笑成一气,低头看了看无欢桌案上空空的盘子,便抓了起来随手甩出。再看那只果盘,在空中划了个圆,恰好落在耶律喜隐桌案之上。果盘落下后余劲未消,撞起另一只果盘飞到空中,弯出一个弧度,准确无误地向老道飞去。
老道伸手接住,抓起一块牛肉塞进口中,笑嘻嘻地道:“小孩子听话,仙人有赏,牛肉分给你们吃罢!”说着在盘子里抓了一把,然后脱手甩出。
地上那几名侍卫长大了嘴巴,每人嘴里顷刻间都多了一块牛肉,瞪着眼睛说不除话来。这老道的身手简直就如神仙一样,连旁边的耶律喜隐与刘定远也都看傻了。
“师父,注意仪表!看你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无欢面露不悦之色,低声呵斥道。
疯老道瞪起眼睛来:“小无欢,没大没小,怎么和你师父说话呢?”
无欢嘿嘿一笑:“你把那两个丫头弄哪去了啦?”
“你那两个小媳妇我给藏起来了,否则一定会给耶律喜隐这个坏家伙给杀了!”疯老道大咧咧往桌案上一坐,抓起一块肉扔进嘴里,吃得胡子乱撅。看了无欢一眼,却又捂住了鼻子道,“徒弟你去河里摸鱼了?身上臭死了!”
无欢刚要说话,旁边的刘定远却已按捺不住,站起身叫道:“疯老道,你说什么?”
疯老道茫然看着刘定远道:“我说什么了?”
刘定远怒道:“你刚才说耶律喜隐是坏家伙!”
疯老道瞪大双眼,似乎没听清,又道:“你说谁是坏家伙?”
“耶律喜隐是坏家伙!”刘定远大声道。
疯老道呵呵笑起来,捋了捋油乎乎的胡子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宋王爷你都听见了吧?”
刘定远不由瞠目结舌,这才明白自己中了招,竟然一时语塞住。另一边的耶律喜隐狠狠瞪了他一眼,强压怒火道:“这位仙人如何称呼?”
“老道的法号叫明书,我见你挺投缘的,你就叫我阿叔好了!”疯老道又拿起一块果脯放进嘴里,边嚼边说,“老道我生来性情古怪,这个称呼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哦!”
无欢扑哧一下笑出声,但很快就捂住了嘴,掉头向耶律喜隐瞥去。却见他脸色铁青,手握着酒杯说不出话来。
刘定远喘息片刻,终于缓过神来,冷然说道:“疯老道,少在这里和王爷套近乎!快说,你是哪来的?要做什么?”
明书道人哈哈一笑,捡起衣襟上的肉末往嘴里扔,气定神闲地道:“我是无欢的师父。”
“胡说!无欢是个和尚,怎么会有一个道士师父?我见你疯疯疯癫的,肯定是脑子不好使吧?”刘定远斥道。
“你个狗奴才脑子才不好使!我愿意做无欢的师父,你管得着么?”明书大声反驳道,丢给刘定远一个白眼。
“好了,不要吵!”耶律喜隐也平复了一下心绪,打量明书道,“疯老道,我问你,是不是你偷梁换柱,带走了歆月与沁芳,换上了……”
明书笑道:“换上了谁?王爷你倒说说看?”
耶律喜隐怒哼了一声,没有接口,转而说道:“你把歆月沁芳藏到哪里去了,快点交出来!”
“那可不行!这两个丫头与我的乖徒儿有了肌肤之亲,便是我徒儿的媳妇了,怎么能交给你?”
耶律喜隐气得拍案而起,指着明书喝道:“疯道人真是岂有此理!这两个丫头自幼便是我府中的奴婢,你私藏起来算怎么回事?”
明书道:“反正贫道是不会把人交给你的,这两个丫头长得都不错,给我的徒儿做个侧室倒也勉强可以。”
耶律喜隐强压怒火,心说这一对师父真是人间极品,若不是这老道功夫深不可测,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刘定远眼珠一转,微微笑道:“仙人既然执意留下那两个丫头,我们可以不要。只希望无欢能信守诺言,做好王爷交待的事。”
无欢懒洋洋接口道:“宋王爷假传圣旨,把我掠夺到这里,皇后娘娘肯定会四处寻找。这个假传圣旨的罪名,王爷你又如何开脱?”
耶律喜隐倨傲地道:“这个就不劳你费神了,明早我命人套车拉你去。其他的事你不用管,只需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
无欢尚未说话,明书便已抢先说道:“想让无欢帮忙不难,拿些金钱出来,一路上人吃马喂,不都得需要花钱么?”
“臭老道,不要得寸进尺!”耶律喜隐几乎要气疯了,站起身怒视明书道人,“还没有人敢与本王这样说话呢!明目张胆伸手要钱,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明书嘿嘿一笑道:“这个不牢王爷费神,贫道寿命自己知道,活个百十来岁没问题……”
刘定远冲耶律喜隐使了个眼神,耶律喜隐闷哼了一声,重新坐了下去。
“金钱好说,待会儿送你们几百贯就是了!”刘定远道,“不过我看仙人如此高深的武功,刚才空中飞盘,想必您使的是太极劲吧?”
明书乜斜着刘定远道:“臭家伙长得獐头鼠目,想不到还有点眼力!你是个宋人,却给耶律喜隐做了师爷,想必就是传说中的狗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