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城中的赫连王府,宁静优雅却不失气势。
平常府中规矩有律,而此刻婢女下人不断出入同一个房间,速度急又有次序,给这本就安静的王府中增添了不少紧张的气息。
“陈伯,药煎好了。”一个绿衣梳着双髻的小丫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来到屋子里,对矗立在床前陈伯说了一声,随后把瓷碗放到桌子上。
陈伯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苍老却不失神色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一脸的焦急之色。
布置繁华的大床上,仰躺着东方辰杰,墨色的黑发显得有些凌乱。燥热的夏天,他却盖着棉被,虽然脸色被闷通红,但也能看出他还在微微发抖。
细密的冷汗水布满脸颊,额头上盖着沾湿的白色毛巾,似乎也不能为他减去半点的不舒服。
陈伯上前取下额头上干掉的毛巾,递给身后等待的小丫头,转身又看向床上的人,满是担忧。
昨天本来好好的天气,谁知道却在傍晚下起了大雨,一时间他想起王爷去皇宫还没回,正在担心的时候,却见马车到了,看见只有马夫,上前询问才知道缘由。
教训了马夫几句,拿起伞就冲向了大雨中,结果在街上找了几圈都没找到王爷身影,直到快走到府门前的时候,才看到远处摇摇晃晃的身影有些像他。
连忙上前给全身湿透的他撑着伞,心中有着不解但更多的是心疼。
淋了几个时辰雨的东方辰杰,在后半夜发起了高烧,咳个不停,一时间王府跟炸开了锅似的,下人忙活了大半夜,也没见退烧。
天刚蒙蒙亮就去请了大夫,开了几副药,交代了几声就走了。所有一切弄完着也到了中午。
“把药端过来喂王爷服下。”陈伯对着身后的小丫头交代了一声,扭脸看向床上眉头紧锁的人,他家王爷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小丫头得到号令,端起瓷碗走向床边,在床前半跪下,一手端碗一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汁,伸手向他嘴边递去。
东方辰杰苍白的双唇紧闭,到嘴边的药汁一滴都没进去,反而顺着脸颊滑进了枕头里。
小丫头一见着情景,小脸皱起来,抿抿嘴,舀起一勺又向他唇边递去。为了能让他喝进去,把勺子靠近他的嘴推了推。
这时他不知道是感觉不适还是什么,紧闭的双眼睁开一些,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
小丫头以为他醒了,面露喜色,手中的勺子一倾,把药连忙往他嘴里送。
“咳咳咳····。”一勺药还没喂完,他就被呛的猛咳起来,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被大力咳震的更疼了。
烦闷的大手在面前用力一挥,“啪”的一声青瓷碗应声而落,在地上炸开,药汁也泼在一地。而他体力不支又摔在床上。
小丫头吓得“啊”的一声往后退一歩,一屁股坐在地上。
“滚出去!没有东西!”陈伯双眼怒瞪的上前训斥着地上脸色早已煞白的小丫头,小丫头愣了愣,连跪带爬的起身,跑了出去。
“再去煎一碗药!”陈伯看着床上的人,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是门打开又合住的声音。
他轻歩走上前,生怕扰到了床上的人,“王爷,药不吃这病就好不了,您的身子可怎么办啊!”声音轻却满是担心,他想劝自家王爷乖乖把药吃了。
东方辰杰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眉头轻皱,双眼紧闭,没有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