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放开我,我回去给你写,你晚上到我房里来拿!”战青云乘机一个飞身,踏着假山的石尖飞身消失不见。
留下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她说她来写?
让两个丫鬟整夜辗转反侧的恐惧之事并没有发生,因为这些日子,宇文裂天一直伴在北巡慰问将士而来的少年皇帝赵琮身边,一时间,分身乏力,在上次战青云醒来后的会面之后,之后一直都没有再回瀚海别院。
但是,偏就如等待第二只落地的靴子,明珠和翠荷,反而愁得整夜睡不着觉,两人消瘦了一圈,平日里素来喜欢找战青云茬子的明珠也没了兴致,只是暗自神伤。
而战青云则始终镇定如一,不骄不躁,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苦闷,她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机会,反戈一击,再远遁而去。
连续几个好天之后,突然毫无预警地下了一场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凉,气温又降下了一些。
战情踩着被雨水浸泡得厚重潮湿的落叶,往自己房间走去,路过避风阁的时候,一个八九岁的小男童坐在门槛上哽咽地擦着眼睛,一身锦衣被雨淋湿,正裹着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抱着双腿,坐在高大的红漆门槛上,面色很是悲戚。
民间有句俗语,说是小儿七八九,猫狗也来嫌!
所以,战青云对孩子是没什么好感的,本来,她想绕道而行,可是,这避风阁还偏偏就是她回房唯一的路,绕是绕不过去了。
战青云目不斜视地从孩子的面前大步走过,孩子也发现了这院落中并非自己一人,立刻,擦干眼角的泪珠,慌乱地站起身,挺胸收腹,昂扬而立,一身粘在了身上的锦衣被他拉扯着,以一种极为滑稽的形态裹着他小小的身体。
看着眼前昂首挺胸的小东西,战青云的眼前顿时跳出一只小公鸡来。
突然,一阵风吹来,一张被雨水打潮的地图,从孩子的怀中飞了出来,落在了战青云的脚下。
战青云捡了起来,本想还给这个孩子,但却惊诧地发现,这居然是一张行军作战用的地图。
“这是你的?”据说瀚海别院从来不进外人,这孩子是谁?为何小小年纪手中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当然是我的!”孩子先前黯淡自卑的目光一转,换上了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
一身锦袍,头发简单盘起以玉冠束起,腰间是一块上好的黄色蜜蜡玉佩,鎏金镶边的皮靴,双手负立,全身上下无不显示着贵气。
看来,这个孩子的出身,应该不低!
“哦!扎营于山顶是你想出来的?”战青云淡扫了一眼图纸上的黑炭圈圈,又联想起孩子先前狼狈的样子,有些明白了。
男童点点头,战青云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让人无法忽视,他不知不觉地就回答了,但发觉自己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么听话,他顿时又恢复了自己刚才的骄傲,扭过头,不看战青云。
“难怪你要挨夫子的打了!”战青云早就注意到了孩子厚了一层的掌心,红肿得像个小馒头似的,看来,他是遇上了一个严厉的老师!
“你胆敢对,对我这么说话?”孩子有些激动。
“为什么不敢?在你看来,这只是纸上谈兵,可是,一旦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你的这个无心之过,会害死数以万计的士兵,他们会因为你的错而送命!”战青云心平气和。
“我不觉得我错!这里地势平缓,唯有这座山峰险峻挺拔,易守难攻,我若是扎营在此,岂不是避免了被对方大军吃掉的危险!”孩子振振有词,伸出被打肿的小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没人教过你,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吗?你若是扎营在此,非但没有任何优势,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我若是敌军,压根不需出军,就可治你于死敌!将你们团团围困,断了你们的取水之路,渴死你!你也许会说,天降甘霖可解燃眉之急,那我就放火烧山,大火和浓烟可以助我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你彻底溃败!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的老师该换人了!”
战青云将手中的地图塞给孩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孩子手心,打成这样,这拿竹片鞭笞他的人也算得铁面无情了。
看战青云要走,一直低头不语的小公子,迈着小步,跑了两步,追上她,伸出双手拦在战青云的面前,稚嫩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老师,是仲父!”
仲父,是晚辈对长辈一种极为尊敬的称呼,虽不是亲父,但亦不远矣!
“哦!”战青云绕过孩子的阻拦,继续往前走!
“你教我行不行?”放下伪装的高傲,孩子露出了抱腿撒娇的本性来。
先是明月,接着又是这个不知来路的小男孩,战青云无奈了。
一天后,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孩子,只不过,今天这孩子脸上没有半点生分。而且,这次他带来的不是地图,而是一副巨大的沙盘。
这么巨大而翔实的沙盘,战青云从未见过,山川河流,做得栩栩如生。
“仲父昨天夸奖我了!”小公子很高兴,从怀里摸出一包精致的点心,很自然地赏赐给了战青云,算是感谢她昨天的提点。
“哦!”战青云犹豫该不该拿这包点心,只怕小孩子的东西是不能随便吃的。
“仲父说若是他以十万大军从东而来,问我该如何应战!”小公子还以为战青云不好意思,将自己最喜欢的梅花小甜饼硬是塞到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