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妖女!枉费殿下对你一片真心,把你捧在手心,结果你却是如此回报于他!殿下,你看清了吧,这就是没有人性的南苗狗,他们根本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战青云还未说完,归不离已经支撑着身子以一种极为奇怪的姿势挪动了起来,严厉地指控着战青云的忘恩负义,他的话也没说完,就被身边的近卫一脚踢倒了。
这时战青云才发觉,他的手筋和脚筋已经都被挑断了。
楚楚和舒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中也有一丝不理解流露。
他们不明白自己的主子这是怎么了!
“青云,我——”唐潜语塞,该大方地祝福她,还是痛骂她的无情无义,他不知道!
“南苗狗,你不得好死,青晏天神会惩罚你们这些可耻的人!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原来是个冰原人!”
近卫的刀,刺入,又拔出,一股热血飙出归不离的胸腔,形成一道瑰丽的血泉。
冰原上的人信奉青晏天神,归不离的话,彻底暴露了他龙霄人的身份。
“不——”
唐潜,从唐齐的手底里瘫下,他的两条腿早已因为浮肿和骨折而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用双肘的最后一点力气缓慢地爬向归不离,鲜血中,混和着他落下的泪。
战青云站在墙头,看着这一幕,握着弩弓的手指关节发白。
她知道,对于唐潜来说,归不离是长辈,是师傅,是半个父亲,他敬他,爱他,把他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战青云也看得很明白,这个跟随着赫连瑾征战多年的男人,同样也把唐潜当成了世上唯一的亲人,悉心照顾。
从冰原从南业,从赫连瑾到唐潜,他的一生都在为了自己爱的人而活!
“归总管,你说过你要带我回我母亲的家乡的,你说过要带我去沐浴青晏天神的恩赐的,不要这样好吗?”自那日唐潜知道真相后,归不离索性将所有的秘密相告,包括那个美丽的北国家园和那些已经远去的人和事。
唐潜的双手,摁住刀口,但是浓稠鲜红的血液还是不断地从指缝中冒出。
他将归不离的身体紧紧地抱在怀中,痛苦地咬住了下唇。
小时候习武,总记得归总管有一副铁塔般不动不摇的庞然身躯,可是,现在,为何怀中的这副身子干瘦如柴,毫无分量!
三年了,唐潜没有掉过一滴泪,就算是失去手臂的那一次,他也一直微笑着熬过来。
战青云看着唐潜的泪,唐潜的血,按耐住心头的怒火,连发数箭,箭头绑着火棉的箭矢如同一条条小型的火龙从战青云的手底飞了出去,直奔向长秦宫的各处,火势,一触即发!
“你这是在做什么?”
唐齐当然知道今夜内城中的火是战青云放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不顾唐潜的安危,竟然打算连着长秦宫一道烧毁。
“唐潜落在你的手中定然是生不如死,我此举不过是为了使他免于遭受更大的痛苦!今天杀不了你,唐齐,我们下次还有机会一决高下!”
说罢,战青云转身跃下高高的城头,足下轻轻几点,消失在火光之中。
留下呆若木鸡的唐齐,他看着战青云消失的方向,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丢下手中的武器,他愤恨地朝着太子宫的方向怒吼了一声。
他怎么能忘了呢,他是崇王的儿子,老子能将名噪京城的步家姐妹双双擒获,儿子更是阅尽天下女人,战青云再强悍,终究也只是一个女人,逃不过儿女情长、郎情妾意的女人而已!
“殿下,这火势越来越大,你看是不是避一避?”侍卫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叫水龙司来,王城发生那么大的火,水龙司的司长呢,死了吗?把水龙车都给我调出来,灭火,灭火!”
唐齐显得很是暴躁,房屋上的火可以用水龙车来浇灭,可是,他心底里的火呢?
当战青云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唐潜彻彻底底地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匍匐在归不离的身上,眼前一片黑暗。
这时,有一双柔腻的小手,悄悄地伸了过来,将他的身体揽在了怀中。
温暖的女儿香,像是催眠的歌谣,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动作温柔得像是一个母亲抱着出生的婴孩。
南业国,位处南方,树木繁茂,就地可用之才以树木为多。所以,殷城中,除了皇帝居住的帝宫之外,均是木质结构的宫殿,火势一旦发生极为棘手。历年来,对于明火的使用,殷城中人是慎之又慎,整百年来殷城中鲜少有走水的事情发生。
正因如此,负责殷城火烛安全的水龙司,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闲职府衙,就连司长是谁,殷城中也几乎没人知道。
而今,突遭大火,所有人才隐约想起,这殷城中还有一个水龙司。
不远处,水龙车上的铜铃声声,顿时沿街退让,不多时,四辆巨大的水龙车被水龙司的人推进了长秦宫的后门。
巨大的木腹盛满了清水,置于四个精铁打造的轮子之上,再配以一个人工抽dong的简易水泵,喷出的水柱足以推倒一面墙壁。
“怎么才来?殿下正发着大火呢?”长秦宫的一个门卫面有责怪之意。
“对不起,水龙车多年不用,我们也没办法!”领头之人低着头,连身作揖道歉,压低了脸。
“废话少说,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