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终有尾声的一刻,不管你如何陶醉在歌声里,它也有它停止的时候,而星幻却仿佛随着歌声,跟着它逝世一般。
亲眼看着自己被火化的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目睹了一场场以自己为主题的“演唱会”,望着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会场,最后只剩下一张巨大的画像,留在礼堂中。
画像里的他,脸色不再是苍白,眼睛不再是紧闭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一刻星幻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个样的。真的是这个样的吗?他疑问着望着那天真的自己,你真的很快乐吗?这就是你短短二十几年的写照吗?为什么你的一生都是活在自卑之中?虚伪啊!虚伪,你真是虚伪,死了还是那么的虚伪,一辈子就在这场“演唱会”结束,唯一留下的只有这张虚伪的画像,悲哀啊!悲哀,你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永远只会活在自己面具之下,什么时候你敢将这面具摘下呢?哈哈!哈哈!星幻竟然对着自己的遗像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又有谁知道呢?
忽然,礼堂的大门缓缓被打开,一位妇女走了进来,她一步一步走到遗像前,她痴迷着望着那张画像,慢慢的她那颤抖的手,轻轻抚摸起遗像,她慈祥的眼神,流露出一丝丝悲痛,她没有任何语言,也没有任何话语,只有那苍老的双手,抚摸着这一张沉重的遗像。
星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看着眼前的妇女,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种嘲笑的感觉。是她,就是她,那双眼睛他永远忘不掉,抹不掉,原来所谓的亲情都只在自己逝世之后,才一一出现,父亲这样,母亲也是这样,那么当初为什么要将吾生出来呢?星幻就这样注视着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终于,妇女缓缓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她,忽然站起,将遗像拿到自己的身边,刹那间,星幻觉得她苍老了几岁,她伤痛的眼神让星幻忽然想起自己十岁生日时,母亲送她的几件衣服,为他剪脚趾甲的画面,他愣住了,像被钉子钉在哪里,一动不动。
心,为什么这么痛?星幻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疼痛,这种疼痛犹如一只虫子在他体内,不停嘶咬着他的血肉,啃着他那脆弱的骨头,终于他忍不住跑到母亲面前,努力抱起母亲,却只能从母亲的身体穿过,母亲根本就感觉不到星幻的存在,这就是成魔的代价吗?
一道身影,悄悄来到妇女面前,只见他一把拉住那张遗像,将妇女推到一边,“你不配做他的母亲!”
只见妇女颤抖的双手,半跪在地上向男子哭泣道:“求求你,把仔仔给我!我求求你了,我…”
不等她说完,男子突然将手中的遗像撕开,一时间纸片飘起,妇女不知那来的力气,猛的扑向男子将剩下的一半遗像扯回,如握住宝石一般,妇女死死握住不放,男子生气的扇了她一耳光,想将她手中的遗像拿回,女子紧握的双手如石头一样坚硬,无论男子怎样踢打她,她的双手都死死抓着那破裂的遗像。
“住手!天地下那又你们这样的父母?”一道身影急忙将两人推开,她悲痛说完看着那残缺的遗像,她一下子倒在地上,用颤抖的手将遗像一一捡起,旁边两人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低下头心里不知想什么,一时间安静起来。
妇女摇了摇头,来到女子的身边,将她扶起,“仔仔这么多年都亏你照顾了!”
“你们都不配来参加仔仔的葬礼,你们都没资格!”女子说着,眼角的泪水慢慢流下,“我可怜的仔仔,你的命怎么这苦?”
男子沉默了一会,蹒跚的脚步,来到女子身旁,他颤抖的双腿,跪在地上,望着那遗像,他笑了,他笑了。
“仔仔,仔仔!”
会场上,悲痛的交响曲,再次响起,也将星幻从崩溃的边缘唤醒。